她私底下向赵一一打听过,他的成长经历和大众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样是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一样是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而且,据说,欧阳缚宇为了要让他“深入民众”,从小就让他到一般的公立学校就读,甚至在他小的时候,还刻意对外隐瞒了他的身份,只为让他能“像普通人家的小孩”般长大。
这样看来,欧阳缚宇倒不失为一个好父亲,能明白地看到,孩子是“教”出来的,而不是“惯”出来的,并没有像她所听说的那些所谓的“豪门教育”,一个个的只会把儿子当王子,除了满足他们的私欲外毫无建树。
所以,这就是欧阳翔瞰没有像那些二世子一样,只会花天酒地,满脑子废料的原因吗?但是,反过来说,这种极力追求“平凡”的成长经历,怎么培养得出他身上的矛盾气质?如果说高高在上的思想是由于环境所造就,那处事能力呢?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精明沉稳呢?难不成是他天生的?
丁宁雅摇头,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那些东西,就如同师教官身上的军人气质,是凭空想象,或是故意假装都装不出来的!
“宁雅?”苏宁叽叽咕咕地唠叨了一堆废话后才发现旁边的人明显走神,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又推推她的胳膊:“喂,宁雅?”
“啊?”丁宁雅一惊,猛然回神:“怎么?”
“怎么?”苏宁不客气地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是我问你怎么了吧?都不听人家说话,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刚才……”丁宁雅略微一回想,有些歉然地笑道:“我是听你提起放假回家,想起这一个月的军训到今天就正式结束了,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哦!”
在心里大摇其头,丁宁雅对自己刚才的走神很是不满:他有什么气息关你什么事?他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又关你什么事?再怎么说,他的桀骜不驯,冷漠傲慢是有目共睹的,像他那种小心眼儿的男人,搞不好一切表象都是伪装!而且,她和他天生不合,见到他她就控制不住地想挑衅,可挑衅的后果又总是自己吃亏,所以么,她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他最好!管他什么气质呢!
“嗯,是啊,整整一个月了呢。”苏宁点点头:“我还满想家的。”
丁宁雅笑道:“我也想呀!幸好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等放假结束就开始正式上课,就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哦!”
是的,那个不甚愉快的“射击”回忆,就让它永远是个回忆吧,正式上课以后,一切都会步入正轨,她继续过她贫乏规律的日子,一如以前一样的,她早已习惯了的贫乏规律。
“叮铃铃……”
丁宁雅转头看向旁边书桌上忽然响起来的座机,心里有些无奈:或许,只除了这种不定时出现的“惊喜”吧!
“喂?妈,我现在还在火车站呢。”丁宁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小包,很是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流:“今天人特别多,车也堵得很厉害,你们先吃午餐吧,别等我了,嗯,好的,我知道。”
挂了电话,丁宁雅眯眼看向当空的烈日,又环顾周围的人来人往,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真受不了那个叫苏宁的家伙,昨天一直吞吞吐吐,吐吐吞吞的,原来是要叫她今天帮忙拿行李,送她上火车,还厚脸皮地美其名曰,是舍不得离开她,想多和她讲几句话云云。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零零碎碎,收整起来居然有一大包耶!昨天她还笑她,只回家7天,又不是毕业,用得着全带回去,过几天又全带回来么?累。
结果,她给她一个叫人无法评论的回答,她说,现在是十月了,热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得把薄衣服薄被子拿回家,再把厚衣服厚被子带过来。末了,还不忘再三叮嘱,要丁宁雅千万记得,七号下午两点准时到火车站接她。
“呼……”丁宁雅吐出一大口气,直到现在还无法对她的“换季大挪移”行动发表评论,她想,换了是她,应该不会这么勤劳,好不容易放个假还大包小包地来回折腾。
随着人流走到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牌,丁宁雅瞄了瞄上面的公交车路次,颇为满意地暗暗点头:这里有好几路公交可以坐,多几个选择,她应该可以等到一辆挤得不太夸张的公交吧?
从兜里掏出零钱捏在手中,丁宁雅略微退了两步,勉强在这人满为患的站牌边找到一个有阴影遮盖的角落,缩着肩站了进去:果然中国人民都殷切地盼望着放假啊,你看这十一长假一到,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钻出屋子,扶老携幼地进行压马路大业,也不管这会给城市交通带来多大的压力,也不管这样做有多少必要性和意义,更不会考虑,放假时间有七天,换个时间出来逛不成么?非得赶在这“十一”当天凑热闹!
微微抬头,丁宁雅看到前方一辆刚进站的公交是她可以乘坐的路次,可看看车上满满的人头和还在拼命往里挤的人群,她从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且不说能不能挤上去,就算上去了,凭她这160都不到的身高,恐怕是连扶都找不到地方扶吧?算了,反正她不急,等下一辆吧。
结果,事实证明,她低估了大家对十一长假的热情,也低估了火车站附近的人流量,在原地站了四十多分钟,眼睁睁地看着一辆又一辆公交车进站又出站,而周围等待的人却不见少后,丁宁雅终于不得不承认,今天想等到一辆不挤的公交车纯属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