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当转达到欧阳翔瞰的耳朵里时,他那种心高气傲,也许这辈子没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大少爷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冲动之下,雇人来“了结”了她。
说实在的,要不是话已出口,要不是纸条已交给席若曦了的话,她其实挺想反悔的,她直觉地知道,这样直接挑衅他,比得罪全校的人更加可怕!
她很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脱口邀请他加入南极星联盟呢?如果他没有加入的话,现在她就不用特地去通知他解散的事,也不用等着面对他的怒气了,唉!真的是被那句话说中了: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宁雅。”
“啊?”想得入神的丁宁雅忽地感到被人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转过脸,却是看到赵一一满脸古怪地盯着她:“怎么了?”
见赵一一不说话也不移动地只是看着她,而且脸色越来越怪,丁宁雅不禁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啊!”
看见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涂鸦出来的东西,丁宁雅大惊失色,赶紧手忙脚乱地遮盖起来,同时紧张地东张西望:“下,下课了吗?”
原来,丁宁雅又在上课时走神,边想事情边习惯性地在手边的纸上乱涂乱画,浪费墨水,连下课了也没反应过来,直到被赵一一惊醒,才发现已“证据确凿”,看着赵一一那古怪的脸色,她知道,自己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丁宁雅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个小老鼠一样在生活着,随时随地都保持着警戒,保持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状态,只要一看到有不对的情况,就立刻采取那一千零一个办法,闪!
结果,随着闪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自己就越来越怀疑,她在怕什么呢?难道联盟解散了,连带的把她的勇气也解散了么?不,若是遇到梁露等蓄意刁难的人,她想她还是会不客气地“修理”她们一番,顺便告诉她们,并不是全天下的女生,都对那个人有不良企图,她们这样做,简直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她们先行动手,她想她也不会退缩的,那天苏宁的精彩表演让她受到启发,得出“不会打架不要紧,要紧的是狠”的结论,她相信,只要放开了一切束缚,她也能是个“武林高手”。
那么,她在躲什么呢?扪心自问,丁宁雅知道,她唯一怕的,就是遇到那个人。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怕遇到他,以前是怕因为他而惹麻烦,现在则是怕看到他生气的模样。
说真的,她实在也想不出,在学校这个大环境下,在她和他没有任何利益关联的情况下,他即使生气了,又能拿她怎么样呢?骂她?打她?NO,她无法想象他破口大骂的样子,也不相信他会对女生动手,也直觉地认为,他不是那种会在背地里玩阴损招数的小人,虽然他给她的感觉是很腹黑没错啦,但腹黑和小人还是有差别的,她不认为他会躲在背后玩小动作。
既然如此,她那种觉得他“可怕”的念头从哪里来的呢?
不过,也许真是她想太多了也不一定,因为这都过去快两星期了,除了她自己吓自己外,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不但她再也没遇到他,就连梁露也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露面,席若曦更是直接打电话告诉她,她已经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要去外地游玩。
可以说,这两星期是她进大学以来最为平静的日子,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外,就是很规律的和赵一一去网球社训练,或是和苏宁去人力资源部开会学习,忽略那些偶尔会射过来的猜疑视线后,她发现,原来大学生活这么……单调与……无聊。
叹气,丁宁雅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自嘲:亏自己还夸口说想做个如冬天般宁静包容的小女人,结果呢?这才低调了不到两星期,自己就开始觉得无聊了,唉,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原来自己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嘛,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他一直不要出现,她就会慢慢“忘记”前段时间的纠结,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吧?对了!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她干脆回家一趟吧!她相信,回到了从小习惯的环境中,会对她的“回归自我”计划有很大帮助!
心动不如行动,原本靠在床头看书的丁宁雅一跃而起,看看时间,想起下午刚好没课,正是实施计划的好时机!
拿过小包,将手机钥匙钱包纸巾等一股脑儿地扔进去,丁宁雅看看窗外虽然降温了但却依然阳光明媚的天气,愉快地向大家打招呼:“各位,我回家一趟哦,后天见!”
看着如出笼的鸟儿般飘飞出去的背影,难得有时间呆在寝室的孙怡和对面的胡月对视一眼,见胡月耸耸肩后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十字绣,她也抿抿嘴,继续欣赏时尚杂志,但在心里,她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名为“羡慕”的情绪。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想到要回家,想到“可爱”的老妈和“耍宝”的老爸,丁宁雅一扫连日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却又暗嫌无聊的矛盾心情,一步一跳地从宿舍楼出来,微眯起眼看看金色的太阳,还真有种“花儿对我笑”的愉快心境。
“学妹。”
“啊?”没走两步,她便被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学长唤住,丁宁雅的第一反应是:问路?略微一想后,她又否决了自己这个不适时的想法:他叫她学妹耶,对学校的熟悉程度不会比她差吧,怎么可能是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