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月亮被一团黑云包裹,树影婆娑,大地一片黯淡。
关了店铺门,子规,子佩两人往后院走去,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子规身体猛然一颤:“怎么突然刮来一阵风,冷嗖嗖的”。
“哥,你也感觉到了吧,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花丛深处,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听得人鸡皮疙瘩层层冒出来。夜里楼台水榭黑影憧憧,像是隐秘在黑暗中等着猎物的野兽。二人不禁打了一个颤栗,忽觉四周鬼气森森。
隐隐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子规,子佩鼓起勇气回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二人不确定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忽然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意,从脊梁骨一直窜到脑门。
“呜呜……有鬼啊……”两人拔腿就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恍惚间,好似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耳边还模糊的听见不知谁发出的清朗笑声。一双手猛地搭在二人肩上。
子规,子佩瞬间奓毛,随后跳了起来,闭着眼张牙舞爪乱抓:“别别过来,我的肉不好吃”。
等二人嚎完,耳畔传来悦耳的声音:“子规,子佩你们在胡说什么,谁要吃你们的肉”。
二人从指缝中偷偷瞄了一眼:“师姑”……
“没找到你俩胆子这么小居然还吓哭了”楚弦唇角流淌着笑意。
“师姑……您没看见吗,刚刚有道白影飘过”!子规瞪着眼睛,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楚弦摇了摇头,伸手在二人眼角抹了一下:“哎……那不是霍霍吗?要吃饭了,那小家伙不是一向如此积极的吗?”
天昏地暗,夜色黯淡,屋内,烛火跳跃。
楚天一,花贝,穆有乾三人围桌而坐冷冷地对望着。
“吱呀……”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地,扭过头,桌上的烛火并不是平日所见的暖黄色,像是泛着幽冥色泽的绿火!四周瞬间鬼气森森!烛光摇曳,照的人脸忽明忽暗,色比夜更沉,结了霜般,竟有几分狰狞意味。倏忽一阵阴风吹来,拂起几人发丝。
三人面无表情,让人感到一股阴森森地气息。
子规,子佩揉了揉面皮,如无其事地走进屋中,仔细地看了看三人:“师傅,你们不高兴吗?为什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子规忍不住问问。
楚天一声音幽幽响起:“师傅在和他们玩木头人,谁先有表情谁就输”!
“好了好了,不玩了”。楚天一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
“幼稚”……楚弦淡淡道。
“师傅,搬新宅是不是要请道士驱驱邪啊!”子规端着饭碗问道。
“通常,搬新宅是要请个风水先生看一看的”。花贝桃花眼眼尾微微扬起
“那现在去请,会不会太晚了”子规歪着头说道。
楚天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现在么……是不早了,风水先生要是在路上遇上什么牛鬼蛇神的还好说,要是撞见黑白无常就不好了吧”!
穆有乾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咳……不用那么麻烦,风水先生,不就在你们面前”。
“对哦,你是道士,不过为什么你会留着头发”。花贝侧过头似笑非笑
“道士又不是和尚”穆有乾嘴上说着手底下却没闲着。正和子规,子佩,还有霍霍抢着桌子上的鸡腿。
穆有乾眼疾手快已将最后的鸡腿落收碗中。
“吱吱……”霍霍耷拉着一只耳朵钻入楚天一怀中不满的叫着。小爪子还在桌子上示威似的挠了挠。
“好了,你这么小个身板再吃还不吃成汤圆”。楚天一揉了揉霍霍脑袋安抚道。
“穆公子,不是道士吗?怎么还吃肉”?子规往嘴里塞着饭一脸愤愤地说道。
“道士,又不是和尚”。穆有乾挑眉道。
“可穆公子不是要减肥么”?子佩讶然地反问。
穆有乾:“减肥,又不是当和尚”。
“减肥不需要,忌荤吗?”子佩更加疑惑。
穆有乾哎了声“命里有时终须瘦,命里有时胖成球,减肥的事随缘就好”。
一顿饭在穆有乾的高谈阔论中了了结束。
栖树的鸟雀被惊起,羽翅扑腾,在夜色下盘旋,而后飞向远方。举目望去,冥冥夜色,风啸树摇。
子规从穆有乾手中接过一个布袋:“这些东西是给各路鬼神送的贿赂,好让他们绕道”!
子规打开轻轻抖了抖,穆有乾又道:“把这些贿赂用的纸钱从后院烧到前院,一处也别落下”。
穆有乾说完又拿出一些硫磺,在院中角落撒了起来。
顷刻间,屋前屋后,一片乌烟瘴气,一股一股地浓烟从院中升腾而且,团作重重云雾,遮天蔽月。地面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纸灰,残火。
缕缕青烟从门缝钻入房中“啊嚏……”霍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爪子捂住了鼻子。
屋中空气里弥漫着烧纸的呛人烟气“咳咳……”楚天一来到院中,扶着墙拍着胸口咳嗽不止。
“大半夜的折腾什么,你们是想烧了宅子”。楚天一回望一眼,楚弦她被烟气呛得几近窒息,眼睛也被熏得快睁不开了。
花贝带着子规子佩从前院绕了回来,三人都流着泪。举目望去,院中烟尘开始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