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爷爷,我想见见他。”
太岁扎入土里的根部长出一根黑色的分肢,分肢裂开,一团黑乎乎的灵气从中飘了出来。
这道灵气乍一出现,四周的空气肉眼可见的变得凝固起来,方才还生机勃勃的草木像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讯号,成片成片地蜷缩起来。
一双血色的眼眸从黑色的灵雾中浮现出来,闪着令一切生灵胆寒的红光,如野兽一般渴望血腥的吞噬。
看着眼尾溢着凶煞之气的红色眼眸,神卿满脸“假笑”:“我想我应该有两个问题,第一,您确定生灵碎片能承受得住他?第二,您确定我约束得了他?”
“他的自我意识已经趋于稳定了,老朽发现他和一般的纯灵体不同,他的自我意识极其强横坚韧,也就是刚出生那会被本能左右过一段时间。而且在老朽身边待的这段时间,他也通晓了一定事理。”太岁看着缓缓凝化成人性的“煞灵”,满眼温和地说道。“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历练,去真正明白什么是‘煞’,从而更好的掌控本能。”
“卿儿,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引导他,直到他稳定好自己的灵识,让他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太岁拍了拍身形颀长的灵体,才感觉到这个“凶神恶煞”的灵体好像在紧张似的,不禁觉得有些稀奇:“煞,这是‘爱灵’神卿,去打个招呼罢。”
浑身冒着黑乎乎的凶煞之气的青年面无表情地飘上前,两眼闪着红光地说道:“吾名‘煞’。”短小精悍得不能再言简意赅,太岁在他身后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他顿了顿,再次言简意赅:“以后请您罩着吾。”言简意赅却石破天惊。
说出这句话的当事人可能甚至都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是来源于某太岁的照本宣科。
“我叫神卿,你直接唤我名便好。”神卿一双星星眼弯成了月牙,满口白花花的牙齿直要闪瞎对面的两簇血红“灯泡”。“你就叫“煞”?可还有别名?”
面前冷峻的青年明晃晃的大红眼闪了闪,神卿敏锐地感觉到了几分不知所措。恩……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嘛。
“你的名字是老朽取的,他的名字就由你取吧。”太岁温柔地建议道,“煞不会介意的。”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就添个‘泠’字吧,‘泠煞’‘煞灵’,皆是你,以后我便唤你阿泠可好?”神卿望着青年通红的双眼,脸上带着莫名的期许。
青年默默地点了点头,血红的眸子隐约映着女孩的身影,随着动作,眼尾满溢的煞气竟然缓缓退回到了眼底,最终尽数隐匿,只余狭长的眼尾处两道墨色的法印斜上飞入鬓角。
“咦?不过得到个字,便这般开心?”太岁看着围绕在煞周身的煞气也有收拢之势,不禁暗暗惊讶。要知道他把“煞”放在身边这么久,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了如今的成效,现下卿丫头只是给了个字,就顶得上他多少年的劳心费力了。“看来你俩到真是挺投缘的,‘泠’取清凉、清澈之意,倒是挺适合他。”
“嗯。”神卿看着煞冷峻的脸,心情不禁变得更好了。
太岁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他现在基本能保证不会被本能欲望控制了,但要说控制煞气还差的远,没有压制的纯灵体进入生灵碎片,会让生灵碎片承载不住他的灵气迅速崩塌,所以只能把他的灵识剥离出来,进行投放。”
“灵识剥离?那他的灵体怎么办?”纯灵体不同于普通的生灵能够灵肉分离,他们没有肉体,准确的来说,他们的灵体就是他们的肉身。
一般生灵的肉身可能由血、肌肉、水等元素组成,而纯灵体的灵体纯粹由单一的灵气组成,是真正由天地孕养的生灵。他们可以拟化肉身,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由血肉组成的肉身,这意味着他们是灵肉合一的。因为他们正是由他们“肉身(灵质)”凝化产生出的灵识,形成灵体。
没有了灵体,就像鱼儿没有了水,电器没有了供电,空有芯片却没有承载的机器人,失去了力量的来源和承载思想的基础,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他的灵体可以放在你的灵宫里,为防止出什么意外,你的灵体要与他一同放入灵宫,平衡他的灵势。”太岁依旧已一种谈论天气的口吻,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到时候,老朽会给两张皮给你们,你们把灵识投进皮里就基本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