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号?贝克街从未有过这一街道,看来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辛密了。”
安柏眉头紧蹙,一想到危机竟离自己如此接近便显得颇为不安,但下一秒他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眼睛就那么轻眯着,面无表情地看向零。
“零爷,你说对方是不是一定会对我下手啊?”
“说实话,你小子这事干的,再加上我对那帮人的了解,其实就算他们把你生吞活剥了,我也是不会惊讶的。”
不知为什么,在得到肯定后的安柏反而微笑了起来。
“讲真的,究其根本,我算不上什么好人,这次出手其实主要也还是为了钱,可不幸摊上这种倒霉事,若对方不追究,我到不想主动去碰麻烦,但如今看起来是没法善了了。自从小时候的逃亡之后,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就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罢了,但现在有人竟连这份仅剩平静都不愿留给我,那他就必须消失。你说对吧,零爷?”
零爷听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平日那不着调的青年此刻却流露出如孤狼般的眼神,在空中停留了一会,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安柏的问题,随后便自主回到那只左眼之中。
贝蒂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目前僵硬的气氛,可一想到此事皆由自己而起,还牵连到了如此多人,便陷入了自责当中。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处境,而把所有都怪到自己身上的话,大可不必。”
“有时候我们无法左右事情的走向,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心态,我早就说过,此番前来调查,也只是一桩交易罢了,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无法埋怨谁,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背锅的话,那肯定只能是某个坑爹的啤酒肚探长了。”
男子的声响划破了宁静,贝蒂就那么看着他,似乎想对眼前这个复杂的人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一声叹息,道了声谢。
“事已至此,我只能够面对了,关于你的死因也查了个清楚,我想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把我送出去吧?”
“这是自然。”
贝蒂说完并没有立刻做出任何举动,而是手指指向床上的毛绒玩具。
顺着贝蒂手指所指的玩偶出看去,安柏有些迷惑,显然搞不懂她的意思。
“储存卡,在现实世界中,我将所有关于丹尼尔家族企业背地里所干的脏活,都记录在了里面,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知道我所提出的要求很过分,可是....”
安柏摆了摆手,打断了贝蒂接下来想说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其实也算不上特意去帮你,只是不想周围再多两个令人作呕的人渣就是了。”
贝蒂素手点在安柏的额头,脸上最后一次洋溢的微笑,于指尖的冰凉形成对比。
墙壁开始模糊,四周的事物渐渐透明,安柏感知自己在被抽离出这片精神领域,在最后离开的时刻,他看到贝蒂的嘴角微动,好像对他轻语着什么。
双目睁开,眼前的景色重回先前的树林中,那柄匕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手心,可以不见少女的身影,唯有在风中飘散的点点微光诉说着她的存在。
盯着手中的匕首,脑内最后听到的声音,仿佛也在林中回荡着。
“唉,都说过不用谢了,整得我好像真的像什么好心人一样似的。”
安柏的背影顺着来时的小径离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打给罗杰。
“喂,我完事了,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没过多久,便看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一边搓着一边对手心哈着气,站在树下,很明显那边是等候多时的罗杰了,他向正走来的安柏挥手,并说道。
“这里,这里,为了让换班的人中途上个厕所,可是花了我不少钱呢,搞快点,这鬼地方可怪冷的。”
“呵,这种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鉴于你这种人都能当上探长,就不难联想到整个警局是个什么样子了。”风衣的下摆被风不断拨弄着,虽然安柏深知这个胖子的品行,但还是忍不住对他吐槽道。
二人并行回到车上,驱车向着钟表店的地方开去,大概是应为太疲惫了,一路上双方并没有过多交谈,罗杰看得出眼前的青年此刻无甚心情,也就没去追问些什么,他清楚若是安柏想说,时间到了自然会说。
车停在钟表店的门口,罗杰转头向副驾驶位的安柏示意。
“罗杰,你有枪吗,我也许需要借一阵子。”
罗杰没说什么,只是将驾驶位一旁的夹层打开,里面躺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左轮,他将其递给安柏。
“一把六响子,里面的子弹是满的。”
安柏有些诧异的盯着罗杰。
“你不好奇我用枪做什么?”
“不需要。”
“谢谢。”
安柏伸手接过那只左轮,入手质感冰凉,之间摸索着,感受着枪身的纹路,食指用力推开转轮,里面赫然是六枚披着铜衣的子弹嵌在其中,右手握住枪柄的地方一甩,转轮在力的作用下“咔”的一声归位。
安柏把枪别在腰间,用风衣盖住,随后推开车门起身离开,向罗杰道了声再见,看着车灯在夜幕中缓缓远去,转身开门,抬脚迈入表店中。
随手将墙壁上的灯打开,管家阿福坐在椅子上,强撑着眼皮,一只手拖住下巴架在桌面上,为了不让自己睡着。
“少爷您回来了?”揉着惺忪的眼睛,阿福应声道。
“阿福,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没有必要候着我到这时候,早些去歇息吧。”安柏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挂回衣架上,朝着阿福说道。
“哎——,无妨,这不我也七八章没登场了吗,出来混个眼球,以免别人把我忘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种玩笑也能开?小心遭到跨维度打击。对了,既然你也没睡,就帮我查查贝克街的地形好了,看看有没有33号街道,顺便记得明天把威尔先生叫过来,我有事与他商谈。”
阿福点头表示明白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柏从腰间解下那把左轮,握在手上看着愣了下神,拉开桌柜,就将枪放了进去,合上柜子的他,凝视着幽暗的大厅,仿佛暗自打定了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