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听到臭蛋的哥哥狗剩说他的爹娘都让小鬼子打死了,立马想起躲藏在酸枣沟的爹娘,他现在的心情很沉重。从松柏沟的事况来看,他的预感也不好,自己的爹娘很有可能也遭到小鬼子的屠杀,他转身想快步向酸枣沟走去,双腿很沉无力,他咬咬牙拔脚向酸枣沟走去。
张小宝没走几步就听到钱大林悲痛哭喊:"爹、、、、、、娘、、、、、、,小娟、二林,你们都走了,剩下俺一个人可怎么活啊、、、、、、啊、、、、、、?"
钱大林的双亲爹娘,还有刚到十七岁的妹妹钱小娟,十三岁的弟弟钱二林,一家四口人全被小鬼子打死在松柏沟内。
听到钱大林的哭声,不言而知他的一家五口人只剩钱大林一个人啦,张小宝心急的双腿不由的有了力量,走向酸枣沟的脚步更快了。
酸枣沟沟长不到一百米,酸枣沟内还有十七、八棵黑枣树,有的黑枣树还挂有几个干瘪瘪的黑枣。沟内的酸枣树高的长有三米多,矮的也有两米上下之高,今天从柳林湾村躲到酸枣沟的村民有三十八个人。他们原想躲到酸枣沟比松柏沟还远有半里地呢,躲到这肯定是很平安的,日本鬼子也来不到这偏僻的酸枣沟的,没想到的是,今天躲在酸枣沟的三十八个村民全都被小鬼子打死了。
张小宝赶到酸枣沟时,已有早一步来到酸枣沟的十几个找亲人的村民,也有人在哭泣,呼爹喊娘,唤妻唤儿的,场景极其悲惨。有八、九个青壮的男人正从酸枣沟内的酸枣树林下往沟外抬人,大都是已经咽气的死人,还有四、五个抬出来时也奄奄一息,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这些人了。
张小宝先看到了自己的娘,村民们刚把她抬出来,娘的胸部中了好几枪,血液已经不流了,她象睡着了一样躺在地上。
"娘,娘,你咋儿啦?俺爹呢?俺爹他在那儿?"小宝知道他娘已经死了,可他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娘,俺是三儿啊,俺是三儿啊!"张小宝大声的呼唤着娘亲。
"小宝啊,你爹在这儿,俺们把你爹抬出来了,你爹还没有断气,你快过来看看。"两个正往外抬人的村民告诉张小宝,并把小宝爹慢慢放到地上。
"爹、爹、、、、、、,"张小宝扑了过去,把爹的头部抱在怀里。
"爹,你哪儿里不舒服?快告诉俺,俺背着你去找郎中、、、、、、。"
"爹、爹,你哪儿有伤?俺娘走了,爹,你可不能丢下三儿也走哇。"
"三儿,你过来,俺和、、、、、、你、、、、、、娘,都是、、、、、、日本人、、、、、、给打死的,去告诉你、、、、、、大哥、、、、、、你、、、、、、二哥报、、、、、、报、、、、、、仇。"小宝爹临断气前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说的话,但小宝听的见、听的清楚明白。
"爹、爹、、、、、、。"张小宝见到爹断了最后的一口气,他心中满腔的仇恨和满腔的热血涌上来:"日本小鬼子,俺操你奶奶!"
三天后,柳林湾村被鬼子打死的五十六个人全都下葬埋了,村内不到一百户的人家有四分之一的家户披麻带孝,买棺立坟,村内有时是哭丧声一片,老百姓个个痛骂小鬼子。
话说张五更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在家都叫用小名,大儿子叫大宝,二儿子叫二宝,三儿子叫小宝。大宝的正名叫张树德,二宝叫张树礼,小宝叫张树义。给张五更发丧时,小宝的二哥二嫂,出嫁到邻村的姐姐树月都过来发丧了,只有当兵在外的大哥张树德一时通知不到没有回来发送爹娘。
大哥张树德今年二十九岁,他二十上就当了中央军的兵,四年前升到了连长的职位。也在两年前他结婚娶妻,如今有个不满周岁的儿子,妻子是孟家镇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孟家镇在柳林湾村的西北方向有二十多里地之远,妻子的堂哥是张树德的上级领导,现任中央军新编六师二旅一一三团的团长孟志远,孟志远给张树德说的亲,结果两个人真成亲结婚了。
大儿子张树德结婚后,张五更在去年夏季里给大儿子盖了一处房院,大哥常年不在家,大嫂有了孩子后就回到娘家住了,快有一年了没来过柳林湾村。
就在埋葬了爹娘的晚上,钱大林带着那把中正式步枪来到张小宝家。
"大林,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是爹娘下葬的第一天,孝子怎么也得在家里守孝七天吧。别不是你小子报仇心切,今天晚上就去找小鬼子报仇吧。大林,这报仇的事急不的,过了头七俺带你去报仇。"小宝看着大林说,他的话刚落下来,门外就有人搭话。
"小宝哥,这报仇的事也得算上俺一份,俺跟你去打小鬼子。"搭话的人是王臭蛋,他也提着枪来到小宝家,两个人来前没有商量,不约而同的前后脚来到小宝家。
"臭蛋也过来了,你两个自己找地方坐,俺去给你们烧点水,这几天办丧事心情悲痛火气大,容易上火生病,咱都多喝点水好。"小宝转身就厨房去烧水。
"小宝哥,都刚吃过晚上饭,一时半时地也不用喝水,就别烧水了,咱还是说说打小鬼子的事吧。"王臭蛋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说。
"哎,烧水也快,一、二勺水,点着了柴禾水就开。"小宝坚持去烧水,也就是半颗烟的功夫,小宝烧好水,拿着三个碗先给臭蛋、大林每人倒了一碗水。
"小宝哥,那天俺在石板坡上对你说的话,你可别记恨俺啊。这几天俺也好好想了想,你说的话都对,都怪俺那天特别着急的要去救爹娘,一时也昏了头,说了不该说的话。从今往后俺全听你的话,跟着你干了,你说咋样干就咋样干,绝不扯后腿。"王臭蛋今天晚上来到小宝家,一是就那天在石板坡为救爹娘埋怨小宝的事,来给小宝哥道谦的,二是来向小宝表明态度,从今以后,坚决跟着小宝来大干特干一番的,杀小鬼子为爹娘报仇。
"是呀,小宝哥,那天俺也是发了脾气,说了不好听的话,今儿俺嘛也不说了。今后俺就认你这个哥哥啦,俺和臭蛋哥一样,什么都听你的了。还有,现在俺家五口人一下被小鬼子打死了四个,就剩俺一个人了,自己一个人睡在家里也不好受。小宝哥,虽然你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可他们都成家单过了,家里也剩你一个人啦,不如俺搬过来和你搭伙过,小宝哥,你看呢。"原来钱家五口之户挺是兴旺的,且遭到巨变剩下大林独孤零汀的一个人。
张小宝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左手端起碗来用嘴吹吹水面,慢慢喝了一小口水:"行!大林你搬过来吧,咱们做个伴,以后办起事来也方便,省得俺到处再找你。即然你们两个愿意跟着俺干,也愿意全都听俺的,俺现在就给你说几个事。这第一,就是找小鬼子报仇的事不能着急,只要你们不怕死,敢去打小鬼子就是好兄弟,打小鬼子的事过了头七才说。这第二,你们要把你们手上的枪拿好、保管好,咱以后打鬼子离不了这枪。这第三也是枪的事,在小馒头山上还藏着六支枪和子弹,还有手榴弹,这东西不能老放到那,下了雨水枪生了锈还怎么用?所以,除了咱们三个每人一支枪外,剩下的六支枪、、、、、、,不!是七支枪,那天俺刚出院门,就从一个死去的中央军士兵身上拿了一支枪和子弹、手榴弹,掖到俺家墙外边的柴木垛里了,你们看,就是这支枪。"
小宝从门后边拿出了两支枪,指着其中的一把枪让臭蛋、大林看。
"小宝哥,你真有本事,你半天的功夫就搞到了十支枪。"钱大林和王臭蛋夸讲起来。
"行了、行了,没让你俩夸讲人啊,咱们得趁着天黑把枪和弹药取回来再藏起来,俺想放到俺大哥的院子里,大哥家盖房子垒了个夹层,夹层里放上几十支枪没问题的。"
"听你的小宝哥,咱喝了这碗水就去小馒头山上取枪去,小馒头山也不远,来回一趟用不了一小时。"大林端上水碗"咕咚、咕咚"的喝干了这碗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大林,这水喝着不烫呀?别着急啊,等俺也喝了水一块儿去。"王臭蛋也了一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