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田重雄手提着装相片的大纸袋子,准备去小野一郎大佐那里交差,因为相片要在明天送往石门报社,在后天登报宣传大日本帝国圣战的胜利成果。本田重雄离开丽人照相馆,向前走了四、五十步,突然被人用砖头拍了后脑梢,他倒在地下昏过去了。当本田重雄醒过来后,装相片的纸袋子还在,腰里掖着的王八盒子也在,两手摸了摸衣兜才知身上的六个大洋,被劫匪抢走了:"八嘎,支那人的良心大大的坏,竟敢抢皇军的钱财,让我抓住了这个支那人,我要用武士刀砍死他们的。"
本田重雄打开纸袋一看,里面装的相片还在他放下了心,因为他要求照相馆每张底片冲洗二至三张,现在他也看不出纸袋里的相片缺少了几张。劫匪是要钱不要相片,相片和枪要是丢了,他就无法向小野一郎大佐交待了,还好今天只是被劫匪抢走了六个大洋,但他还是悻悻地去了小野一郎大佐的办公室。
吴同文和他的两个战友,要连夜赶回柏山寺去,把他从侯老三这得到消息和从本田重雄那"抢"来的相片,全都汇报给营长张小宝。头出城门时买了十几个烧饼夹肉,以备在半路上吃,三个半小时候后回到了柏山寺。
近一时期,张小宝一边加紧直属营的训练,一边高度地关注着石忠义一一三团的情况,虽然这几天守在灵平县城的吴同文他们几个人,还没有带回来一点的消息,但张小宝一直也不放松,他已向几个连长打了招呼,过几天直属营要有大的行动,各连要时刻准备好行动。
现在兵工厂、被服厂、战地医院三家也发展的很快,兵工厂已经有了三十多个人,日产手榴弹二百枚、地雷十五个。战地医院也来了一个医生和二个专业护理人员,姚医生被任命战地医院副院长。被服厂又添了一台缝纫机,这是地委同志从一大户家花钱收购买来的,被服厂的工人也有十七个人,宋世海回归到直属营当四连的指导员兼任副连长,韩若兰和徐晓玉分别任被服厂的正、副厂长。
从苏家营炮楼俘虏的五十八个人,最后有四十一个人参加了八路军,张小宝把三十一人编入增加四连一个排,剩下的十个人从一、二、三连中交换十个人,补充增建给吴同文的侦察警卫排的第四班。
"报告!"回到柏山寺的吴同文看到营部的房间还亮着灯,走过来要汇报情况。
营部的门从里面打开,张小宝见到吴同文就说:"快进来吧同文,我算着你该回来了,先喝口水,有什么情况再慢慢说。"
走了半夜的路是口渴的不行,吴同文端着瓷碗"咕咚咕咚"的喝干了碗内的水。
"营长,侯老三那有消息了,石忠义一一三团进灵平县城的日子没有改变,还是三月初三的中午进城。还有小鬼子已经给了石忠义一一三团一部分钱、武器和皇协军穿的服装,石忠义他们都收下了,他们打算进灵平县城时就身穿皇协军后服装进城。再一个,去曲台镇一一三团商量改编一事的还有几个小鬼子,还留在一一三团,准备和一一三团一起回灵平县城。这几个小鬼子还和石忠义他们几个军官合照了相,说是要在石门的报纸上发表,这相片俺们也弄回来了四张,营长,你看看。"吴同文拿出那四张相片递给了张小宝。
张小宝把四张相片看了看,又听了吴同文讲怎么得到的相片:"同文兄弟,干得好!这相片就是石忠义和一一三团投靠小鬼子的铁证,咱们灭了他们一一三团,也是有理有据的,更是为民族大义清除汉奸,这事完了,直属营给你和你们侦察警卫排立功授奖。"
"营长,还有一个事也很重要,石忠义的一一三团为了讨好日本小鬼子,去咱们根据的一个村庄搞袭击,抓走了六个游击队员和村干部,准备进城当天向小鬼子献礼,你说石忠义他们可恶不可恶。"
"石忠义他们不仅可恶,犯下了滔天罪行,背叛祖宗,掠我同胞,不杀他们不足以平民愤。同文,侯老三没说一一三团走那条路进灵平县城吗?"
"营长,这个事我问了侯老三,侯老三也不清楚,但他说王怀仁告诉他,小鬼子给一一三团的武器和皇协军身穿的服装,是在北石嘴小沙河那交接的,我猜想一一三团应该还是从北石嘴村那里进灵平县城的。"
"拿地图来,咱们琢磨琢磨看从那里布下埋伏,灭了一一三团。"张小宝、李冬生、王长河和吴合良四个人,看着地图,要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打一一三团的伏击。
"石忠义和他的一一三团是计划在三月初三的中午进灵平县城,那他们最迟是明天中午从曲台镇出发,走到半路上要找个村庄过一夜。现在是夜里十二点四十四分,噢,没有明天了,他们一一三团要在今天中午出发。从曲台镇去灵平县城不管走北石嘴还是柳林湾,路程都是一百二十多里地,他们不可能从半夜里出发,所以,直属营也要在今天下天出发,在伏击地打一一三团。"营长张小宝看着地图说:"咱们就在北石嘴村村西设伏,你们看看这个计划如何?"
吴合良看了看地图说:"北石嘴离乌鸦岭有十五、六里地远,县游击大队住在乌鸦岭时,北石嘴村我去过几回,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小沙河在北石嘴村西不到二里地远,小沙河有七、八米宽,从北流向南边,这一段通往北石嘴村只有一座二米多宽的石板桥。咱们在北石嘴村村西边埋伏,再派一支队伍等一一三团过了这石板桥去堵住桥口,这样全歼了一一三团是没有问题的。"
"行!我看这个计划行,李教导员、王营长,你俩个有什么意见不?"张小宝虚心地请教教导员李冬生和副营长王长河二个人。
"嗯,在北石嘴村村西打伏击是个不错的地点,我有两个问题,一是咱们直属营对付一个一一三团的七百多人,从实力上还是显得单薄一些,咱们必须找帮手。这二吗,如果出现灵平县城的小鬼子也来北石嘴村接迎一一三团,这仗可就不好打了。"教导员李冬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次行动分区刘司令同意让独立团和咱们直属营共同作战,天亮后我就去独立团搬兵。李教导员说的第二个问题很重要,从咱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上来看,小鬼子派人出来去小沙河接应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小鬼子有可能在离县城不太远的一个地方,会派出一些部队人员来迎接的,我们应该做好这方面的防范,看来这次得去独立团搬来至少两个营的兵力才行。"张小宝计划着让独立团出动两个营,一个营和直属营协同作战打一一三团,一个营用来阻击对付小鬼子前来接迎的队伍。
"同文,你们排侦察班继续分成两路侦察,一路人跟踪一一三团,把一一三团宿夜的地点寻机到北石嘴村报告过来。另一路由你亲自带领,从北石嘴村向灵平县城沿路侦察二十里,发现有小鬼子出动后前来报告。王营长和两个警卫班的战士留守柏山寺,四连宋指导员带一个排的人留守土窑沟,剩下的各连排全部参加战斗。"
张小宝做了作战布署,他的两眼还是盯着地图观看,脑子里似乎在想什么,一直琢磨了二、三个多小时,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手一拍桌子说:"就这样干了。"
在独立团的团部,郭伯涛团长和三个营长、张小宝正商量出兵打一一三团,一听张小宝需要二个营来配合协同作战,三个营长都争着要去。他们都知道跟着直属营张小宝去行动,回回都象去参加宴席那样,有吃的有落的光占光不吃亏。可是郭团长一点将命令二营、三营两个营配合直属营行动,还要求两个营长一切行动听张小宝的指挥,这话让三个营长都脸红了。三个营长都比张小宝大七、八岁以上,如今要听一个毛头小伙子的指挥,脸上不得不躁的感到无法接受,但命令必须执行,这是军人的天职。
二营长陈德彪高兴的笑嘻嘻对张小宝说:"小宝兄弟呀,这次哥哥跟你去打一一三团有了缴获,哥哥可以什么都不要,二营就缺一挺重机枪,这重机枪一定得给了俺们二营呀。"
"陈营长,现在这缴获的枪支弹药都得上交,由分区和郭团长来决定分配,重机枪给不给你我说了不算。不过,看在你们两个营过来帮忙直属营,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我做主,给你们每个营补充子弹二千发,兵工厂自制的手榴弹二十箱。走吧,让人跟我回去拿这些东西吧,咱们今天晚上北石嘴村见。"
"嘿嘿,小宝兄弟够意思,我让一个排的人先跟直属营背回子弹手榴弹,再和三营吃过午饭后向北石嘴出发。"一向比较严肃的陈德彪,这会儿光是裂着嘴笑嘻嘻的。
从八里沟向西北方向直插二十多里,就到了北石嘴村,天黑前,二营和三营也全部赶到了北石嘴村。
"陈营长,直属营和三营在北石嘴村西正面伏击一一三团,你带二营的二个连到北石嘴村村东的双牛坡,防备和阻击前来接应的小鬼子。留下一个连的人和直属营的三连,隐藏在小沙河石板桥的附近,待一一三团走过桥后迅速堵住石板桥的西口。这就是伏击一一三团的整个计划,直属营的侦察员在东、西两头都有人在活动,如有意外情况侦察员会及时汇报的。"
有了郭团长的授权,张小宝也不客气的向二营、三营两个营长,直接下达了作战任务,独立团二营陈营长带领着一连和二连,快速地向双牛坡挺进。
北石嘴村距离灵平县城有三十五、六里,离东南方向的大辛庄炮楼有十六里地远,小野一郎大佐从县城派出一个中队的人,在大辛庄炮楼等侯石忠义和一一三团。等一一三团到了大辛庄,这个中队就将一一三团围住,强行挟带那些不知真实情况,也不愿投靠日军当汉奸的人,这是石忠义和苍井健商量好的计划。
石忠义的一一三团里还有五、六十人的土匪老底子,这些人也只能带动一、二百人,如果石忠义公开说明一一三团投靠日本人,进灵平县城当汉奸皇协军,那一一三团有可能最少会跑掉二、三百人。石忠义为了带更多的人去当汉奸,投靠日本人改编皇协军的事并没有向全团官兵公开说明,打着有军事行动的旗号,全团从三月初二下午向东南方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