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家伙怎么处理“,暴露在军火眼前的正是衣衫褴褛的箫剑,瘫倒在地板的血泊中。
上衣被撕扯的只剩下肩膀部分,胸口醒目的伤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身着迷彩服的铁虎,视线扫过正躺在坑坑洼洼地上毫无生机的箫剑,他转头盯着眼前被刚才逃离怪物轰开大口子的西墙,
对着军火说:“是个汉子,可惜了。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你找几个人去追逃跑的那个獠牙怪物,势必要斩草除根。“
名叫军火的精瘦汉子听到老大的命令,点头示意身边的几人,穿过被撞毁的西墙,沿着怪物留下踪迹追了过去。
箫剑的右脸被“野猪“怪物坚硬的拳头打的血肉模糊,加上胸前怪物留下的醒目的伤口。真是惨不忍睹。
下巴处的骨头剥离皮肤显露出来,鲜血凝固在上面,滴答滴答的渗到漆黑的地板上。
站在他身前的铁虎头领,四处派人清点别墅,有的上到二楼清剿余孽,有的着手开始整理房间内的废墟,有的则四处警戒。
这么大的动静,远处不知道还藏了多少双邪恶的眼睛,丝毫不能松懈。
箫剑的身体裹杂着怪物的残肢断臂,被一股脑的抬进翻斗车,推车的小哥被一股腐烂的恶臭冲击着感官。
眼睛似乎都被呛的睁不开,视线转向他处,一个加速急忙推着向外面的掩埋场奔去。
离着别墅不远处,铁虎派人专门挖了一个深深的土坑,足足有5米深,7,8米长宽。
必须及时将死去怪物的尸体进行掩埋。那群怪物可是嗜血的很,空气中飘散的血肉味道,它们可是嘴馋。
就地掩埋减少了队伍的劳动量,还可以避免被闻声赶来的怪物盯上。
土葬是末日前期常用的清理办法。
“呦,赶紧的,我这都推到坑边了,你还不来搭把手,“
推着箫剑和其他残肢断臂的小推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看守大坑的小分队面前,向着队友骂骂咧咧。
“急什么啊,垃圾也要分类,建筑垃圾往南走,怪物尸体往西扔,你是什么垃圾,“
话音未落,身着防护服的一男子近身要辨推车内的垃圾。
“你丫才是垃圾,你就是个挖坑的,论资排辈我可是老前辈,“气急败坏之下,他感到了冒犯,双手一抬,车子侧翻。
垃圾顺着土坑的边缘滑落到底端,盘曲着的箫剑,翻滚着连带其他怪物尸体,在空中折腾了一会儿,在夕阳的余晖下,像条死狗一样跌到坑底。
借着余光,身着防护服的小伙子说道:“发什么火啊,问你的是你推车里的垃圾,哎呦,等会儿,那是不是个人啊,老大规定人类尸体要单独埋的。“
气急败坏的推车小哥,清了清嗓说道:“别吱声儿啊,信不信我揍你,这世道活着都费劲,再说死了都一样。“
他扭头向着别墅走去,几步之后有点不放心,他扭头对着防护服的哥们说道:“晚上聚会,我请你喝几杯。“
几句软硬兼施的话语后,这个小插曲便被忘在了他们彼此的脑后。
这种事在末世算个屁啊,他们见过了大风大浪,先紧着活人的事吧。
别墅内积年累月的废墟残渣,怪物食物的残肢断臂裹杂着白骨碎片,正被源源不断的运出屋子。
三个土坑内的垃圾被堆的老高,不得不说这个药老的养老院真大,铁虎又派人挖了不少的土坑,又深又宽。
整支队伍忙到接近傍晚时分,总算是收了工,开始了短暂的狂欢。
屋内备用的发电机被起用,别墅周围被灯光照的通亮,就像一个小型导向灯,时不时有零零散散的车队前来聚集。
远处漆黑的夜空中泛起了不住的哀嚎和吼叫,但毫不见有所更大的动静。
积聚在坑底,箫剑身体扭曲的折叠着,重物挤压下他的身体关节扭曲到了极致。
此时的箫剑正处于昏迷之中,头朝下,一只腿的膝盖蜷缩在胸膛,另一只则不知道被挤压在什么地方。
箫剑的意识模糊,背部的螺旋纹转过三圈半,差半圈将会汇集到第四节脊椎。
药老先生说过,地脉形成的黑色暗纹转到4圈汇集到一点,届时18条还未全部突破,那时将会是他的死期,
史书记载,古往今来突破18条者有!但从未有活下来的。
突破18条地脉者,暗纹将汇集到第4节脊椎处,气血加速汇集身体爆裂而亡,依旧是难逃死命一条,唯有达到伪18条,
并非是到,而是道!
破局之道唯有向死而生,死而复生
这伪究竟是什么伪?
这“到“是什么到?
这“道“又是什么“道“?
那时箫剑的心头便埋下了疑惑,翻阅了整个地下3层实验室和地下5层的杂货间,丝毫没有头绪。
那道究竟是什么道“
昏迷中的他,隐约中仿佛看到远处的光亮,他身体轻盈,步入其中。
如同踏过结界,牵牛花爬满了漫山遍野,映入他的眼帘,如同富有了生命,顺着牵牛花的喇叭花,声音阵阵传来
请问:“什么是道?什么是道......“
箫剑被突如其来牵牛花的藤茎包围住了身体,向着顶部光亮处不断伸展,
箫剑挥回答道:“什么是道?老子《道德经》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他细数将《道德经》背诵......
“不对,那是大道,你是什么道,“远处的声音丝丝入耳。
国家之内,莫非百姓的柴米油盐,个体之内归到底逃不脱一个情字。天道之内万物相生相灭,逃不过一个“命“字!
这宿命之说,你能逃过天地间的束缚吗?因果二字又作何解释......“
缠绕在箫剑心头的疑惑越发浓郁,
这是牵牛花在问,还是他自己在问自己,
是牵牛花的藤蔓缠住了我,还是我自己困住了手脚?
是这“道“限制了我,还是“我“限制了“我“?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命运二字,命就是天道,而运则是自己,命不可改,运可作!
孤独是什么?焦虑是什么?痛与乐又是什么?向死而生,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生死之间又是什么?
似乎冥冥之中,他有了答案,眼前的光亮逐渐消散退去,
时间犹如倒退,牵牛花放开了藤蔓,他的脚步倒退着前进,前进着倒退。
迈过结界,他睁开了双眼。
一股死臭的气味冲入他的耳鼻口腔,眼睛被漆黑笼罩,身体如同定格在了时空中,丝毫感知不到,只剩下这颗脑袋属于自己。
此时我是死?还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