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男人的语气并不好，几乎是咬牙切齿叫着她的名字，“知更，我问你什么意思？”
知更有些怔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还会再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确定这通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而对面的声音也确实是柏辰之后，她动了动嘴，不料声音已经干哑，半天蹦出几个字：“柏辰，你……”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问他为什么突然一走了之不要她了，还是问他和那个接电话的女人在一起开不开心？
她都问不出口。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男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但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凶狠。
她也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你在哪？”对面似乎妥协，声音也平静下来，“是我着急了，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她现在在哪？知更看了看夜灯笼罩的城市和人群，努力扯出一抹笑，尽管知道听筒那边的人看不见，“帝都。”
是的，那晚过后，她又打了好多次柏辰的手机，但是冷漠的女声都提示她，对方手机已关机。
知更不知道是她被拉黑了，还是柏辰出了什么事，所以她打算最后赌一次。
收拾完柏辰的东西，再随手带了几件自己日常穿的衣服，确认柏辰不在蓉城的公司之后，她就拿着行李飞了帝都。
她赌她能找到他，然后以还东西为借口，找机会跟他把话说清楚，知更闭了闭眼，对着听筒：“我来还你东西，还有送你生日礼物，你的生日快到了。”
知更去了柏辰的公寓，男人接过她的行李箱，然后递给她一双拖鞋，声音微哑，“微信上说的是真的？”
进门之后，她才仔细看了一番面前的人，几天不见，男人面色尽是疲惫，当然，知更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哪句？”
“还有假话？”男人嘴里叼了根烟，却并未点燃，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她。
女孩深吸了口气，她来，本来就是要把话说清楚的，索性一鼓作气：“喜欢你是真的，说抱歉是假的，我一点都不觉得打扰你……”
“唔……”
从沙发到门口，男人丢了烟，到她面前。
一系列动作快到她来不及思考，只感受到鼻息间有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
没有拒绝，她也拒绝不了。
人大概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这几天她就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失去的滋味，闭上眼睛全是那个好听的女人声音。
“你是知更吧？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
“我和柏辰在一起很幸福，你要当遭人唾弃的小三吗？”
“我们要结婚了，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在梦里，她打过去的电话被女人接起，梦醒之后，电话那头是冰冷的提示关机的女声……
到最后，知更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境，什么又是真正的现实。
……
女人没有反抗，但察觉到她脸上挂着泪的瞬间，柏辰还是松开了她：“哭什么？”
随即抽了张纸递给她：“你最好老实一点，不准撒谎。”
接收到男人冰冷的警告，知更老老实实的开口：“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出轨了？”男人冷笑，“我早跟你说过，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其实以他们的关系，就算他真怎么样了，也算不上出轨，知更心虚，“那，你这几天去哪了？”
“老柏出野外的时候，出了点事，人找不到了。”
“那现在？”知更懊恼的掐了掐掌心，他已经够烦了，她还在给他添乱，“对不起，我不知道。”
“人已经找到了，你也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知更沉默，这是不接受自己的道歉吗？也是，她翻来覆去只会一句对不起，他大概都听烦了。
是啊，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吃饭了？”男人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知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了，但她刚下飞机，确实还没来得及吃饭，男人靠着沙发，揉了揉眉心，像是极其疲惫，“我不饿。”
不知何时，沙发上的人闭了眼……
知更把一旁的行李箱打开，拿出早就分好的一包衣物，以及那副油画，放到茶几上，看了眼男人，他应该睡着了吧。
她刻意把行李箱提上，不让万向轮在地上磨出声音，走到门口换鞋。
“去哪？”男人忽然睁开眼，盯着她刚打开的门。
去哪？她也不知道要去哪……
“我不知道。”心里一涩，眼泪又十分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我手机丢了，我爸失踪后，我妈给我打了电话，情况紧急，我订了最近一趟航班回来，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看了眼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小姑娘，“你不需要怀疑，我的手机应该是落在飞机上了，而你打过去的女声，可能是空乘，也可能是其他捡到我手机的乘客。”
“还有什么疑惑吗？”
知更呆呆愣愣，她怎么没想到？
“那合约……”
“合约是假的，没有法律效应，”男人似在自嘲，“不过是为了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帮你，就算是你提出离开我的要求，我也会同意。”
知更哭了，这回是感动，其实她想说：“合约不作数了吧，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轮到柏辰怔愣。
“想好了？不会再有什么狗屁理由说分手了？”男人似在给她反悔的机会，但又根本没给她留后路，他走到她面前，十分强势的拉过行李箱，还把她的鞋塞进鞋柜。
知更也没想过反悔，一阵点头，又生怕对方没看见似的：“嗯嗯”！
一阵哭腔：“好不容易从学生时代榜上的大佬，我要一直赖着不撒手。”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