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这寒风。
呼呼地刮。
风不停，时间不止。
苏欣觉得眼睛已经越来越烫，就像在被火烧一般，哪怕寒风也快压制不住它带来的疼痒感，这是准备要人命啊。
她用手使劲按住双眼，疼痛感被压制，这才有一丝丝的缓解。
但这不过是一时的变好而已，随即没多久便按压也缓解不了了，疼痛痒让人绝望。
这种疼痛，给她的感觉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的每一处向眼睛一起汇聚而来。
它们堆积在眼睛里，想出去，却怎么也出不去，就使劲地撞着眼睛。
势有把眼睛撞爆为止！
苏欣眼睛是瞎了，但所有的零件都没有变化。
苏欣试探地摸索着桌子上的水。
运气很好，一次就摸中了矿泉水。
没有犹豫，打开瓶盖她便把快结成冰块的矿泉水淋在眼睛上。
水珠打湿了她的脸颊，也流进了她的心里，还好是穿着棉衣，不然就该湿身了。
水很冷，但比它更让人绝望的是眼睛带来的痛苦，所以水的冷意也就不在计算范围。
越来越多的水冲击着眼睛。
在她头顶冒出一层层的水蒸气，这都是被她的眼睛烫化成雾气的冰水，可想而之她眼睛的热度有多么的高，不疼才怪！
“啊……”
冰水用完，她再也受不了这种痛苦了，蜷缩在地上，大声喊叫着。
她甚至想把两只眼睛扣出来！
还好及时赶到的苏赏制止了姐姐的行动。
“仔仔，仔仔，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疼？仔仔，呜呜……你别吓妈妈，老苏快去，快去开车，去医院，去医院！”
蒋珍华握住苏欣的手大声对着客厅中的丈夫喊叫着。
苏欣身子使劲挣扎着，喊道：“苏赏，苏赏，你给我把眼睛扣出来，我受不了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了，拜托你，拜托你了，晓晓……晓晓，我好痛苦啊，呜呜呜……啊啊啊……”
“仔仔，没事的，有妈妈在，妈妈立马带你去医院！”蒋珍华与苏赏飞速地跑向已经开至楼下的汽车上。
苏明道一脚油门把车子的速度提到能控制的最快，向医院奔驰而去。
“快，珍华快打电话给李医生！”苏明道把手机递给夫人。
“啊……啊……晓晓，我受不了了，我感觉我要被疼死了，呜呜……啊……”
“密码，密码是多少！”蒋珍华撕心裂肺地吼叫。
听着女儿的吼叫，就像是一把把扎进心里的刀子。
每一声都噗通噗通的响！
这会手机密码丈夫又没有告诉自己，这让她更着急了，嘶吼的声音把隔壁车都吓得一抖一抖的差点熄火。
“你生日！”苏明道又是连续超了几辆车。
还好是年关，大年初一，不然非得被堵死不可。
苏欣的痛苦，不用亲身经历针去刺穿，苏明道也能体会到。
他宁愿儿子与女儿现在身份调换，至少自己没那么心痛。
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不是左边倾倒，就是向右边倒塌。
女儿与父亲的关系更密切这不是说说而已，在苏家是真的。
“李医生，你在医院吗，我是苏明道的夫人，快，求求你快救救我女儿。”
“她……她眼睛出问题了，特别涨痛！要死要活的那种！”
“我们……我们马上就快到第一人民医院了。”
“谢谢谢谢！”
哧！
一个急刹车。
屋漏更遭连夜雨。
见闯马路的少年没事飞奔而去，苏明道快速启动车子向医院开去。
“快，快快，把病人送急诊室！”医务人员接到苏欣后，没有一点耽搁，一起快速行动起来。
“姐，有我们在不要怕，没事的，会没事！”苏赏使劲按住苏欣的身子，不然她乱动。
在手术室门口，他最终还是被挡住了。
……
“姐，妈，妈，爸，我姐醒了，我姐醒了！”
“仔仔……仔仔。”
“小欣。”
苏欣睁开眼。
一蹙眉头。
伸出手掌左右晃了晃。
最后更是掐了掐自己脸上肥嘟嘟的肉肉。
这是光？
这是爸爸，妈妈，苏赏。
这是手！
这一切真的好美好。
“妈，爸，我……我眼睛……眼睛它好像好了，能看见东西了，能看见了，我不瞎了。”
苏欣激动地流下泪水，她这是开心的泪水。
没失去过眼睛，永远也不会知道它有多珍贵！
嗯，妈妈他们怎么不穿衣服！
而且他们头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再继续掐了掐肥肉，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
呼，看来心神太过奔溃从而产生错觉了！
“什么！”
“什么！！！！！”
三人惊叫着。
刚才，李医生便说恢复光明的几率比中彩票还难，叫自己等人不要抱太大希望！
现在意思是啪啪啪打脸了？
“仔仔，这是几？”蒋珍华伸出一只手指道。
苏明道和苏赏都一脸期待且紧张地望向苏欣。
他们希望这是真的发生了奇迹，而不是假的！
苏欣立即道：“一。”
“那这呢？”
“五。”
“这是什么颜色？”
“红色。”
“仔仔，呜呜……仔仔，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回来了！”蒋珍华哭的比谁都剧烈。
“是的，妈我眼睛好了，你还哭这么伤心干嘛？”苏欣哭笑着。
蒋珍华抹去泪水，笑道：“妈，这是高兴，不哭了，不哭了，妈要笑。”
苏明道心里总算把担子放下了，“果然老天爷也贱，不骂不开恩！”
“爸，你说什么呢？”苏赏问道。
“你去把李医生办公室把他请来。”苏明道吩咐道。
苏赏不解道：“姐既然眼睛好了，那还叫他来干嘛？”
“让他检查检查我放心一点，毕竟谁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呢。”苏明道一声叹息，他希望这不是，但他又很担心。
“好的。”
苏赏觉得也是。
说完他便去请李医生了。
“什么！苏欣的眼睛能看见了，带我去看看！”李医生一拍桌子，便急匆匆地跑向101豪华病房。
他的步子比苏赏还要快速。
应该是买了六双鞋子吧，不然速度不会有这么快，都出现残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