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
西北风渐渐吹啊,吹散了风。
风散了才会再聚啊
一尺青从女子的身上爬起来,江倚月盯着茶桌边上的伞,似乎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尺青接过唱红衣递来的毛巾,擦了全身的汗,喘着气道“今天邀请你们来,无非为了一件事”
江倚月不语,丹青生却抢道“般若菩萨藏”
一尺青的眼睛中露出赞许“然也”
江倚月玩弄着杯子“绝教公子一尺青也要分一杯羹?”
一尺青叹道“可惜这羹里有毒!”
丹青生看着趴在地上摆弄腰肢的妓,对一尺青道“你不像一个中毒的人”江倚月道“莫非你是下毒的人?”
一尺青摇头“我是中毒的人”
江倚月道“什么毒?”
一尺青道“这个毒飘来忽去不可捉摸,它存在也不存在,这毒的名字叫做道”
丹青生显然傻了“菩萨藏是毒?”
江倚月似有所悟“菩萨藏却是下毒的根源”
有的事情本身就是一种祸害,因为那种事情的存在,导致了不可避免的冲突。因为世界上有道,所以菩萨藏为毒,因为人要证道,所以菩萨藏是毒,因为人要求道,所以菩萨藏成了毒!毒,毒了人心。也毒了人命。江倚月想到这里心下不禁一寒
“绝教公子一尺青都被这件事情影响,不知武林之中又是如何样貌”
霓裳凤舞唱红衣忽然娇哼一声“你们都顾着说什么藏,什么道,还要不要听琵琶啦!”
江倚月这才意识到刚刚的琵琶声原是唱红衣所奏,心中不禁对她有多了一丝好感,一尺青笑嘻嘻的道“你让我和你上床我就不讲了”
唱红衣撅起嘴唇“爱听不听!”正说着,唱红衣从身后拿起一支琵琶,纤如春葱的玉手轻弄桐丝,又是一曲应声而出,江倚月细听那琵琶声,如大珠小珠碎玉盘,犹似秋风轻吻西湖面,欢愉之中不失一丝悲凉,悲怆中亦有三份希望。他不由得有些痴醉。又闻歌女唱道:
“凤舞霓裳愁中离,红衣唱尽断肠意,
轻弄琴丝解情丝,奈何无缘凭诗翎.
碧杉玉笛为谁奏,青髫绛唇为谁期?
诗尽秋水浪漂萍,只恨伊人非是卿..”
词艳曲绝中,江倚月心旷神怡,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还是那个中午,还是那串温暖的阳光,还是一样温暖的琴弦,一样冰冷的笛
“道友,你说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吗”
“道友”清莲池上客一样的回敬他“几十年来,我何曾出错”
那时的江倚月站起身,把杯子里的酒随手撒在身边的地上
“如果真的三分天下,我又要站哪边?”
又是一个颤音,清莲池上客道”如果是我,我谁也不站”
琴调忽转急下,一瞬间竟闻四面楚歌
江倚月惊醒,那不是清莲池上客的曲,眼前仍是霓裳凤舞一片红,耳边依然是势力和势力,需求和供给:
“我希望你们帮我解毒”一尺青说的很明白,很直白,也很爽快
“解毒可以,但是这价钱嘛。。”长恨丹青生更直白
“红衣姑娘,这曲是。。?”而江倚月似乎顿时对般若菩萨藏毫无兴趣了
“霓裳凤舞唱红衣”歌女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也不知为何变得通红
“嗯,我知道你的名字”江倚月道“这曲是?”
“霓裳凤舞唱红衣”歌姬眨了眨眼睛,嘴边笑意更加明显,风情又添万种
江倚月一愣,便明白这本是曲名,叹息“琵琶本来就是悲怆的乐器,作曲者,作词者又何必写得如此凄凉来博人泪珠”
唱红衣眼中渐渐露出失望之色,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好这曲这词中还有一丝希望”江倚月看向唱红衣,眼睛中的炽烈逼的唱红衣更加脸红,她不禁仰望江倚月俊美的脸庞“希望,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唱红衣的眼睛也炽烈起来,和江倚月四目相对的一霎那,她又把头撇了开去。
希望本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希望本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能给人希望,能给人力量。哪怕有的时候它虚无缥缈,有的时候它只是一线微光,但它依然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
如果没有希望,人又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长恨丹青生此时阴阳怪气的道“钱也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说的太对了”一尺青看着江倚月“钱能买无数个像红衣这样的美女,甚至皮肤更细嫩,琴曲更好听”
“但是世界上只有一个霓裳凤舞唱红衣”江倚月道
“但是你可以用钱来代替一个唱红衣”一尺青道“你可以买二十只猎犬,买无数名声,买三十个美女当老婆,每天换一个睡。”
江倚月笑着摇头’但是世界上只有一个霓裳凤舞唱红衣”
丹青生显然很不耐烦了“钱也只有一种,能花的钱。”
江倚月看着一尺青身边一大箱的金子,抬起了眉毛“哦?看来今天不只是请客那么简单了”
长恨丹青生问一尺青”你要我们做什么?”
江倚月也一起问道“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他轻轻的注意了一下唱红衣,唱红衣也看到了那箱金子,只是一脸宁静。那金子如同一个并不好笑的丑角,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我要你保护我。”一尺青说的更直白了
“谁要杀你”江倚月问道
丹青生道“眼红菩萨藏的人呗”
江倚月看了他一样,一尺青却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愿闻其详”
“我却不愿”一尺青道“你们只管收银杀人就行”
“杀人?”
“当然是杀要杀我的人”一尺青道“我需要保护”“哦~整个绝教都保护不了一个一尺青?”长恨丹青生又是阴阳怪气的说,江倚月眉头一皱
一尺青叹息”因为要杀我的人,要么很多,要么很强,或许又多又强”
“所以你要付钱雇保镖”江倚月点头道“那为什么你要雇一个鬼和一个”他打量着长恨丹青生,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长恨丹青生满不在乎的补上,江倚月闭上了嘴,他原本不想说的那么刻薄
“他的东家和我关系密切,我相信他”一尺青很干脆“再说,江倚月似乎比书剑共谱靠谱的多”
江倚月哼了一声,又问长恨丹青生“不知你的东家是谁?居然能取得一尺青的信任”
一尺青脸上忽然光荣,却来不及说出,脸色回到铁青的长恨生就抢过了话题“无可奉告!”
江倚月听出两人话中刻意闪避,本想再试探,心念一动,嘴上策略顿时生变,只见他连珠炮一般步步逼问,不留余地
“那为什么要保护你?难道菩萨藏在你手里?难道你和菩萨藏的瓜葛很深?你知道些什么?”
一尺青显然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里,他红了脸“你们只要管保护我就好了!”
江倚月的眼睛盯住了一尺青“不,不够”
他叹了一口气,一脚把那一箱金子踢翻,金豆豆滴滴答答的划过唱红衣雪白的脚丫,滴滴答答的滚到楼下,引起又一阵喧哗,唱红衣仍端坐在那,似乎出了神。真是说不出的凄美,说不出的艳丽。
“我要知道前因后果,我宁愿一分钱不收,我也要知道你和道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江倚月看着一尺青,眼中不知是坚毅,还是诚恳“这件事影响非常,如果不知道细枝末节,我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更何况这是江湖公事,既然入局,就应该有牺牲的准备”
“所以我需要你们啊”一尺青没听出话语中的威胁
”但是江湖也需要我“
江倚月站了起来。他面上的膏药缓缓飘落在地,露出脸颊上象征着身份的两对猫须疤。一尺青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惊恐的神色,又马上恢复了镇定,但是声音仍然颤抖“现在我是你的雇主。。”
江倚月道“我不是!”
一尺青立马闭了嘴,惶恐终于泄露在脸上
“我是个医者”江倚月显得更加诚恳“你中了毒,我要知道你怎么中的毒,才能帮你解毒!”
一尺青低着头,想了一想,道“好,,好。我告诉你,我也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江倚月点头,坐回垫上。与长恨丹青生的目光忽然相对
“你不该那么做的”丹青生显得很懊恼,亦有几分失望
“嗯?”
一尺青忽然领悟丹青生要做什么,他大声尖叫道“江倚月!快杀了他!”他说完就往楼下跑去
丹青生又看向一尺青“如果你听我们的,事情也不会那么快”
就在江倚月琢磨之时。变故陡生!只见长恨丹青生从身边的衣服抽出剑,白光一闪,红血立现,只见一个圆圆的东西飞起,在空中旋转跳跃,砰得落在桌子上,重一场血雨从空中狂落,泼醒了江倚月,激动了江倚月,震撼了江倚月!
那桌子上,酒碗边的正是一尺青的头颅!
一尺青没有头颅的身体向前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便像一座雕塑轰然倒塌,滚下了楼,血流成一片红地毯,不知要迎接哪对新郎新娘。
与此同时,天窗猛然碎裂,江倚月转头时,长恨丹青生早已不知所踪。
“你知道你杀了什么人吗”白衣大汉脸色不佳,此时这雅间已经人满为患
”人,不是我杀的“江倚月道”红衣姑娘可以证明”
就在江倚月指向霓裳凤舞的时候,她忽然“诶呀”一声,倒在江倚月怀里,美目紧闭;小嘴微张,居然昏去了。倚月大窘“红衣姑娘,别闹!别闹!!”
他抬起头“我不知道这咋回事啊。她可能是被吓傻了,你们可等她醒来,江某必有解释,好吗”
“别想让我们中你的缓兵之计!”看客大叫道。忽然“铮”的一下,竟然都拔出了兵器
等等,兵器?青楼怎么会有兵器?
江倚月心下忽然察觉不对劲,对方似乎都是有备而来,莫非有人带节奏想格杀自己
”不关我的事啊!”江倚月急的快哭了“你们是偏要给我安个罪名?”
“那你解释一下红牌的事?”
江倚月看着怀里的唱红衣,不由得难以措辞“我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那大汉大声夺话:“好啊!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还敢杀人灭口!”
“红衣姑娘没死!把脉即可证明。”
“哼,等证明完以后再杀了灭口?”
江倚月哑巴吃亏,有苦说不出,另一人又开话题,紧逼江倚月
“那一尺青呢?”“不是我,是丹青生!”
“什么丹青生?”那大汉一脸,疑惑“一尺青公子没有叫别的人啊”
“啊?”江倚月一愣,脑中电光火石,果然已猜到几分,可是并不够,绝教的人,万花楼的人,被带节奏的看客都渐渐的都围了上来,江倚月心底算完,已知都是局,大叫道“不好!中计!”
他当机立断掏出折扇护身,就在一瞬之差,杀机已至胸前!
江倚月轻轻放下歌女,腰肢一闪,凌厉剑锋擦过衣裳,一人一扇,在数不清的剑锋里躲闪。这帮人果然是串通好的,想借此机会除去江倚月。他不愿伤人,边打边躲。可杀机不断,虽敌人也就十来个,袭来的刀光剑影居然令他目不暇接!折扇未曾开过,扇柄一挥一舞,却已有三四个人被点了穴道。只见他在群人中东奔西走,居然丝毫不处下风!凭借着自己真气充足,轻功高超,在剑雨中形如一只轻燕,左躲右闪,毫无踪迹可寻。更多人只是鼻间闻到一缕清香,便被点了穴道。剑网越来越密,剑锋越来越冷!
人总是容易在最危险的时候最容易失去清醒的头脑,但是江倚月不同
“长恨丹青生的确是被人引荐的,却也是被叫来排查的”江倚月心下忖度“这些人不仅有被挑拨的绝教势力,也有丹青生那块的人。丹青生被绝密叫来和绝教公子商谈,并乘机观察我和他。如果丹青生发现我或者一尺青对他不利,就会当机立断除去我们”
江倚月心下盘算,却险些中了一剑。
“好功夫!”江倚月赞道,伸出一根手指弹飞了一把剑。走神处,背身又一剑到了!
而他貌似已经躲不过去!
忽然,江倚月足下一点,越空飞起,打开扇面,稳稳的站在桌子上。他足下又是一动,想用轻功脱出战圈,谁知那人一剑不得手,心下不服气,真气流换调转剑锋,又是一剑攻向江倚月。江倚月无奈,飞足踹起,正中那人面心,这一腿直接把他踹晕,又见江倚月双足鬼魅似的一甩一点,那人仰面跌倒下去,剑却老老实实的插在桌面上,连起几片木絮。这一脚虽然漂亮,但是破了伤戒,也断了自己逃路
“好!”另一人道,身型急闪,双腿搭在横梁上,一招倒挂金钟,乒乒乓乓竟倒立着和江倚月打起架来,另几人立马懂了意思,挥刀砍向江倚月下盘!上下盘同时被攻,可谓凶多吉少,可惜这招江倚月也是料到了的,只是心底一时拿捏不定,危急之下,胸口掏出一张符咒,一巴掌拍在了倒挂金钟者的脸上,足尖在桌子上轻轻一点,桌子微微晃动,江倚月早用轻功飞到了后边,,符咒瞬间爆炸,那人破口大骂,脸上鲜血淋漓。这下就是他老娘怕也再也认不出他来。
江倚月不愿恋战,急急而奔欲夺门而出,人群却紧抓不放,竟个个拦住去路,似乎有无穷默契,江倚月心中烦乱,杀性立现。可秉持歌舞鬼不伤人不杀人的原则,硬生生收回了杀招。面对汹涌的攻势,心中竟然涌起三分的无奈!
只见哗的一声,扇开!江倚月手腕流动,身型溢彩如同塘中锦鲤。扇面既大,自然也没有扇柄如此灵巧,徒劳江倚月身型大开大合,也只得一时退敌,毫无退路可走,不禁心下懊恼“我应该带着一把剑的,少说也能强开出血路”
人越来越多,江倚月眼见就要把持不住自己!足下暗暗发劲,想再更改主战场。在他周顾之时,却早有人看破了江倚月的心思,在分神寻路之际,江倚月忽觉腿上一痛,率先负伤!
“你逃不掉的”白衣大汉站出来,恶狠狠的道“今绝教穆高峰必杀鬼诛邪!为公子报仇!”
江倚月苦笑道“好一个杀鬼诛邪!
腿上既伤,江倚月下盘顿时失去分寸,他奈住腿上痛苦,手一扬,顿时符咒又出,黑烟弥漫,终于得到喘息机会。可是小小的烟雾符咒如何抵挡数名群侠,只见一剑流光,江倚月顿时又陷入重围,
危机危机危机,眼前人越来越多,江倚月荡开眼前长剑,已无空闲再揭心中迷惑,亦不想再多纠缠,可惜战局紧急,江倚月强开出路,欲不开杀戒而败走万花楼!
但刀不许!刀是冷的,冷得无情,冷的绝情!刀也是热的,穿过身体的时候,伤口正如灼烧一般的火热!
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江倚月乘机勉强退开三步,气喘连连,依靠轻功和功力勉强杀到楼底,抽身夺门欲出,却又是一个人影挡在门口。
江倚月足下一刹,惊叫出声“是你!”
燕缕斌!
“我原本以为你只能坚持不久”燕缕斌微笑着说,他一边轻轻的鼓掌一边踏入了万花楼“想不到你居然可以战到这里。怎么?破戒啦?”
“哦?”江倚月面上已露怒容,心底的情绪再被惊讶一激,终于按压不住,面上猫须疤一抽一抽的疼着,江倚月强忍痛楚“你。。这一切是你策划的?”
“说是我,也不对”燕缕斌微笑“应该是我们”
“你们?”江倚月神志渐渐不清楚,他颠颠倒倒倒倒颠颠,仍然强逼自己思考“莫非是。。风。。”
“嘘”燕缕斌把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这是个秘密,不能说出来”他满意的看着江倚月,忽然一巴掌过去,拍在江倚月的脸上,江倚月秀丽的脸上顿时红起了五个印子,本来疼痛的猫须痕更加灼烈
“这一巴掌是你冒充我还你的”燕缕斌道,话音未落,左手又出,江倚月本神志不清,他连连后退,倒在地上“这一巴掌是为了死去的包小龙还你的”
“包小龙。。死了?”江倚月迷迷糊糊的道,燕缕斌猛的拽住江倚月,手上空劲流转,“砰”的一声,江倚月被震出十丈,万花楼华丽的装饰顿时变为粉尘,江倚月从已经破碎的墙壁上倒下。在这一摔之间,江倚月心念又是万分流转。忽然感到身躯一震,猛然呕出一滩鲜血
“歌舞鬼”燕缕斌一脸的满足“一群为了利益,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鬼神,收钱帮人消灾降福的不要脸道士,连人都不是,还说什么愿为斩妖而入魔,好像自己贼几把伟大,现在却当众杀人灭口,还来狡辩,这种人是不是该死?”
“千刀万剐!剥皮抽筋!”群众举起手里的武器大叫道
燕缕斌大踏步走到江倚月前,把脚踩在江倚月肩头“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歌舞鬼不是都很威风吗?那你他妈倒是入个魔给我看看啊,你不会。。只有这点本事吧”
江倚月的瞳孔忽得变色,却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修苦行,行苦道,忍!“江倚月心里念叨师父的嘱托,他抬起身,软绵绵的靠在墙上,笑嘻嘻的道“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做人,喜欢做鬼”
‘不不不,你是不敢犯戒”燕缕斌站起身,觉得自己很明智“你们不能杀人,对不对?鬼,也配杀人吗?”他转过身“我呸!”燕缕斌一口唾沫吐在江倚月脸上“你也配?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也敢扮成我?一个恶心的牛鼻子也敢杀人?”燕缕斌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御龙帮和我们斋的人差点要了我的命!都他妈拜你所赐,爷今天就是要除去你这个祸害,给自己出口恶气”
江倚月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笑道“喔,是你不配”
燕缕斌把耳朵凑近了点“你说啥?各位都听听,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要说啥?”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江倚月的笑容消失了,一字一顿骂道:操你的妈的!你,才,不,配!
燕缕斌也大笑起来,又往江倚月身上踢了一脚,拔出腰间每一寸都闪着锋芒,明显是一口上好宝刀!
江倚月猫须疤高高翘起。血丝蔓延;剑拔弩张的同时歌舞鬼本性也要暴露了。江倚月杀心发作,舍侠心露杀意,就要玉石俱焚。
紧张紧张紧张!就在双方紧张对峙,江倚月性命垂危之时,又一变故横生!
只见一把黝黑的长剑猛然破空袭来,那剑从万花楼楼壁斜穿而入,剑口本小,剑气却惊动天地,震撼鬼神!原是小小的剑痕,却被剑气活生生的带下一大片墙壁来,阳光顿时撒入万花楼。又是“铮”的一声,燕缕斌的宝刀竟被那剑从中穿断,那剑却丝毫不改方向,斜插入地,一瞬间,磅礴剑气四横,秋风为之动容!南柯一剑的彩虹剑虽美,比起这纯粹的杀气和压迫感却也只配得上“中庸”二字。那串通好的、没串通好的、武功高的、武功低的、江湖老手、江湖菜鸟,各路门派万教各众,见了那一剑,见了那无匹的剑气,各自心惊胆战不寒而栗!又闻得诗号曰
“三千阎罗八百王,绮云细生月凝霜’元魄难断情花漫;天地不容一邪郎!”
正听处,只见一人仿佛踏空而来,从那墙壁上巨大的剑口中不急不缓的飞降进来。在场众人见之皆如入冰窟,这般的轻功,这般剑法,这般煞气,世上仅有,也只有一个人
”是。。是是他!”穆高峰失声大叫,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江南第一侠,踏月凝霜萧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