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竹隐村小竹楼房间里,小不点专心致志地看着从藏书阁五楼借来的图书——《灵犀术初解》。
儒生以下,看灵光数量与品质。寻常之人,初入蒙童之时,灵台内灵光总数约有五十;童子境,灵光总数约有一百;童子郎,灵光总数约有二百;童子师,灵光总数约有五百。童子师可细分为初期、中期与后期。初期只需十道五色灵光,中期需要五十道五色灵光,后期需要一百道五色灵光。
儒生之境,原先混沌不可辨识的灵台便可蜕变出一片钟灵毓秀的小天地。儒生境,便是看灵台小天地的气象。天高地广,雷、风、水、火、山、泽,六者皆备,此为儒生境大圆满之迹象,晋升儒士只在一念之间。不过大多儒生难至此象,退而求其次,满足小五行便算儒生境后期。何为小五行?天地既生,金土已备;雷、风取其一,为五行之木;水、月取其一,为五行之水;火、阳取其一,为五行之火。如此于灵台之内凑齐金木水火土,是为小五行。小五行者,相生相克,绵延不绝:生者,生生相息也;克者,勿令其过也,过犹不及,故此克之。增益损减,皆在小五行之内。虽未全八相,然亦可奠定儒士之基,大道或可期也。
灵台生出小天地,此为儒生境初期。初期之时,天地不稳,或有清浊难辨之处,或有罡风肆虐之时,是为险境,宜静修少动,静思少虑,以期化险为夷;天地既稳,轻清者为苍天,重浊者为大地,此为儒生境中期。中期之时,宜勤学深思,勤修苦练,外则行走大千世界,体悟万物之理;内则审视自身宇宙,参悟造化之妙。学到深处,自有所悟;行到深处,自有所感;感悟既深,自有所得;得而用之,其妙无穷。
儒士之境,灵台天地之内气象万千;择一善地,筑成灵府,此为儒士境初期。筑灵府之法,不在此书论述之列。灵府之用,奥妙无穷。可令灵草灵木附生其内,可令小精灵栖息其内。还可收纳灵器、蕴养灵器。灵府初具五行,便为儒士境中期;灵府五行大成,方为儒士境后期。
这《灵犀术初解》的第一卷,主要介绍蒙童、童子、童子郎、童子师、儒生和儒士这六境的特征与区别。第二卷方是详细介绍如何运用灵犀术观察他人境界。运用之法,一言难尽,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学会的。运用之时,观察对象之远近,观察者之灵思境界,以及观察对象与观察者之间的修为境界差距,都会极大地影响灵犀术的效果。甚至还有些与灵犀术相对抗的阻碍灵术,如息灵术、敛光术等,可令灵犀术完全失效。
看完《灵犀术初解》,小不点又感慨了一番,这个世界真奇妙,之后便翻开第二本图书《大道所亲与格物所选》。
从理论上说,世间万物皆可成为格物之选。无论是有形有色之物,还是无形无色之物;无论是身外自然之物,还是身内天生之物。有形有色之物易格,无形无色之物难格;身外自然之物易格,身内天生之物难格。格物之初,当有所选。大道若有所亲,当格所亲之属;大道若无所亲,格我所爱之属;若无所爱之属,格我所需之属;若无所需之属,格父母师友教我之属;父母师友无教于我,格易格之属。无论所格为何属,当循先易后难之法,切莫好高骛远,徒令少时蹉跎。少时岁月弥贵,一日不得入门,终生受其累也!
看完之后,小不点可算明白了,自个儿大道亲木,却不亲水。格陆生草木易如反掌;格水生草木相当于没有任何加成,格极品水生草木更是难上加难了。一来自己灵台内的剩余空间也不是很充足了,二台自己灵台内也没有清泉飞瀑水泽之属,即便格到水生草木了,虽有灵光滋养,可使水生灵植存活于灵台之内,也难以使之成长下去。
如此,水生草木格物一事暂且搁置,剩下的几本教材,小不点留待次日再看,接下来准备研习书画之道。小不点自我感觉,在书画一道上的天赋要优于声乐之道,记忆中对书画方面的理论知识早已了然于心,昨天在正心班上的临场发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草叶上的丹青》终究倾向于实用主义,以灵思为笔,以灵光为墨,绘丹青于草叶之上,以期锤炼灵光与灵思,最终达到灵光无漏、灵思无垢。
小不点练习了一个小时,感觉灵光离无漏境不远了,此时又值晚饭时分。与筱美姐并排下楼梯的时候,小不点偷偷地用灵犀术查看了筱美姐的灵台,发现灵台之内灵草灵木皆是一片朦胧,完全看不清,不过灵光倒是看得很清楚,足足有一百八十道,有黑、白、红、绿、蓝五种颜色。其中,黑白二色最多,各有五十道;红绿二色次之,各有三十道;蓝色有十道。小不点心里一核算,童子郎境界要求两百道灵光,筱美姐差得不远了,筱美姐还挺厉害的嘛!当下便开心地笑了起来,惹得筱美姐瞪了他一眼,还说:“傻乎乎地笑什么?”
小不点忙说:“没什么,就是开心。”
饭桌上,小不点又对着伯父、伯母运用了灵犀术,可惜看到的却是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灵光。小不点这下可就纳闷了:不是每个人都有灵光的吗?
晚饭后,洗刷完毕,回到楼上房间里,小不点左右为难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问筱美姐。
夜里,小不点慷慨疾书,大绘丹青于灵竹翠叶之上,人配剑,山复水,虎更龙,花和月,绘尽千叶,而意未尽,终于竹身之上题词:
御剑深山行,霞露绝衣襟。
呼风驱虎啸,拂云和龙吟。
花开朝又暮,月圆身复影。
朝来惊一梦,道与路人听。
题罢,收灵光而视之,已然无漏矣!
灵台之内,灰蒙蒙的四方边境急剧扩张,眨眼工夫,灵台扩充近五倍,遍数灵光,已然千道有余,道道灵光,无瑕无漏。小不点会心一笑,随即脱衣上床,怡然入梦。
沉睡时分,却不知灵台内更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五株楠竹节节高升,左右四株升至十丈高度放才缓步;中间一株升至灵台天际方才止步,而后遽然一阵清响,从上至下,节节生光;光至七彩,绕节成环;环环相扣,遍绕竹身。
楠竹小精灵见状大喜,跳入环内,上下腾跃。每入一环,环消一分,其身形便见长一分;及过百环,身长丈许。而大楠竹所剩之七彩光环,不过十数而已。
此时,楠竹小精灵蜕变成为楠竹大精灵,蓝宝石般的肤色,尖尖的耳朵,五官精致而层次分明,却是一位女性精灵。视其额间,尚有一片小小的竹叶图腾。这位女性精灵,蜕变完成后,又在五株南竹间玩耍了一会,然后俏皮地打量着四周,看到青樟树上的樟木小精灵,看到益母草和狗尾巴草间的花草小精灵。被她打量的三只小精灵无不投来极为畏惧和乞求的目光,时间稍长,便有低头哀思、瑟瑟发抖的迹象。好在没过多久,楠竹大精灵便把目光转向那丛凤尾竹,那里有一株极品凤尾竹,被五株凡品凤尾竹拱卫着,却没有小精灵栖息在此。翘起尖耳朵思量了一会,这位大精灵又从大楠竹上采下一道七彩光环,然后几个跳跃,来到凤尾竹近旁,将那道七彩光环拉成一扇月洞门挂到竹枝之上,而后对着月洞门方向,闭目凝思。几息工夫后,一道青辉自额间竹叶图腾之上投射而出,直奔月洞门而去。然后大精灵便睁开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月洞门,显得极为关切。一会儿工夫,一位陌生的小精灵,不满一尺高,自月洞门内探头探脑地露出半个身子来,等到看到面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正准备缩身退回去,却被大精灵胳膊一伸,手到擒来,扔到月洞门之外,凤尾竹丛中。大精灵随后收了月洞门,一顿揉捏,将之变回七色光环形状,最后在陌生小精灵极为饥渴却又不敢有任何声张的注视之下,又将七色光环带回南竹大本营。而后便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呼呼大睡,再也不管陌生小精灵的生死了。可怜陌生小精灵,一点准备也没做好,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安家落户了。不过等到稍微熟悉环境之后,发现自己可以独享一株极品凤尾竹,还有五株凡品凤尾竹随侍在旁,更兼此地灵光充沛,天地开阔,便又觉得没那么可怜了。
后续的这一切都在小不点不知不觉的睡梦当中发生的。等到次日天亮起床之时,小不点无意间内视灵台,发现突变至此,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是好是坏。大南竹晋升为极品了?南竹小精灵变成南竹大精灵了?竹根部位环绕竹身的十道七彩光环是什么东东?凤尾竹丛里哪里跑来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