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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弃婴

是夜,国风大陆天空一颗流光划过天际,北新州上空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北新州岭南城外无名村一户草屋内传出一名男婴啼哭声。

“云儿,不哭,妈妈给你唱儿歌听。”妇女怀抱婴儿,边拍打边哼起小曲,少时男婴便酣睡过去。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妇女将怀里婴儿轻放床中,快步走到屋门边,取了门边纸伞,直向院门。妇女并未注意到,此时正有一道流光自空中窜入屋内钻进了男婴的体内。

妇女打开院门,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婴儿篮,篮子里装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女婴和一枚雕刻莲花的玉佩。妇女朝四下看了看,除了漫天的雨水并无半个人影。

于是妇女将篮子提回房间,放到了男婴身旁,拿起玉佩,见玉佩上刻着“慕嫣儿”三个字,痕迹清晰,像是刚刚刻上去不久的样子。

无名村南陵山脚下,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瓢泼大雨冲洗着地上的血渍,几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大刀,刀口仍旧残留着丝丝血迹,顺着雨水冲刷而下。

“没有找到孩子。”一名黑衣人在附近搜查了后说道。

“先这样吧,主要目标已被解决,我们回去复命吧。”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然后几人匆匆离去没入夜色。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

此时,地处北新州与东境州交界处的岭南城,由于近几年受暗黑一族侵扰,岭南城外的村落皆是人烟荒芜,残垣破壁,一片狼藉。

岭南城城主率众士兵在各宗门协助下,坚守不出顽强抵抗,方保全了城内一方百姓的安宁。

下午时分,城郊外某村落内,一头巨大的三眼狼,正龇牙咧嘴的对着两名身穿紫色长裙且手持长剑的女子。两名女子手举长剑正对着三眼巨狼。

年轻的女子大概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张尖尖的脸蛋,黑亮亮的大眼睛,雪肤花貌,身型纤瘦,周身透着一种清秀绝俗的气息。

年长女子看着则有三十出头的模样,脸型微胖,眼神冷峻,给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师父,是暗黑族的妖兽三眼巨狼。周围会不会埋伏暗黑族和南丹军队。”年轻女子警惕的看着四周道。

“以防万一,速战速决,傍晚时分我们就要赶到岭南城。”年长的女子道。

两名女子同时跃起,冲向三眼巨狼,就看漫天剑光,巨狼左扑右躲,两女子的身影交错穿梭,令人应接不暇。

年长女子趁巨狼一个回身进攻年轻女子的机会,在巨狼身侧一个偷袭,长剑刺穿巨狼心脏,一剑毙命,三眼巨狼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

年长女子收起长剑,年轻女子则持剑上前向巨狼腹部用力一挥,将巨狼腹部割裂开来,女子用剑在巨狼腹内一挑,一颗妖丹从巨狼腹内被挑出落入女子手中,女子一用力妖丹粉碎成粉飘落而下。

年长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最近又有几个帮派遭到灭门,希望过几天的宗门大会能商讨出对付黑面的办法。”

“师父,我们抓紧赶路吧?”年轻女子在一旁说道。年长女子点了点头,然后两女朝岭南城方向疾步离去。

时近傍晚,由于连年战乱,岭南城内略显清净,店前门可罗雀,摆摊的小贩稀疏无几,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街道两旁还有些许来自周围村落的难民,这些难民或蹲或坐,时不时有人起身向路过的行人乞讨食物。

乐慈斋饭馆门口不远处,坐着一名蓬头垢面,身穿粗布麻衣妇女,妇女闭着眼倚在身后的墙面上。妇女的旁边坐着一名脏兮兮的瘦弱小男孩,小男孩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

妇女的怀中斜躺着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小女孩,粗布衣服上也是几处补丁,却没有男孩子的多。

女孩虽然灰头土脸,但胖嘟嘟的小脸却甚是惹人怜爱。女孩脖子上挂着一个莲花玉佩,玉佩从女孩粗布衣服内滑落出来,就那样静静的垂落在女孩左肩膀处。

“星云哥哥,我饿。”小女孩哭丧着小脸有气无力的说着,看向男孩的眼神中却透漏着一种期望与依赖。

小男孩听到小女孩的话后,用脏兮兮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团放在左手,然后用小手小心翼翼的将布团拨开,漏出了一个白净的馒头。

男孩将馒头递到女孩面前道:“哥哥这里还有一个馒头,是昨天哥哥没舍得吃留下来的,给你吃。”

女孩欣喜的双手接过馒头,送到嘴边正要咬下去的时候,就看到小男孩盯着馒头咽了一口口水,小女孩张着嘴停顿了一秒钟,眼神由欣喜变成了疼惜。

小女孩将馒头拿离嘴边,用手掰成两半,将一半递给小男孩道:“星云哥哥,我吃一半就够了,这一半给你。”

小男孩将视线从馒头上挪开,用充满爱惜的眼神看着小女孩,左手在下瘪的肚子上摸了摸说道:“哥哥不饿,嫣儿,你吃吧。”

“星云哥哥不吃,那嫣儿也不吃了。”小女孩将两块馒头都递向小男孩,嘟着嘴,假装生气的的撒娇道。

这时,两名身配长剑的紫衣女子一前一后不急不慢的朝乐慈斋饭馆走来,这两人便是城外斩杀三眼巨狼的两位女子。

当两人经过小女孩身边时,年长的女子无意的瞥了一眼小女孩,正看到小女孩胸前挂着的莲花玉佩,握着剑鞘的手抖了一下,冷峻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惊喜。

年长女子停下脚步,扭过身子一脸慈祥的盯着小女孩的小脸看了起来,嘴里喃喃道:“真像。”

年轻女子见年长女子驻足,于是顺着年长女子的目光望了过去,也看到了小女孩胸前的莲花玉佩,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师父,那个玉佩怎么和你的那个一模一样?”年轻女子问道。

听了年轻女子的问话,年长女子将视线从小女孩身上移开,目视远方,似有回忆的说道:“这个玉佩本是一对,我和我妹妹一人一个。十年前妹妹喜欢上一个叫慕天柏的散修,父亲反对两人在一起。妹妹与慕天柏私奔,并生下一名女婴,起名慕嫣儿。这事被我父亲知道后,父亲将妹妹绑回宗门严加看守,并派人追杀慕天柏和慕嫣儿。之后听被父亲派出去的人说慕天柏带着慕嫣儿失踪了,妹妹的得知后,不吃不喝郁郁而终。妹妹的死成了父亲的心病,父亲整日懊悔不已。”

说道这里年长女子的表情哀伤,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妹妹在天之灵保佑,没想到,我竟然找到了妹妹的女儿。”说完这句话,年长女子将目光收回,快步走向小女孩,年轻女子见状,紧随其后。

来到小女孩身边,年长女子侧身蹲下,开口对正闭着眼的妇女道:“这位妹子,打扰你一下,我想问你件事。”

妇女听到女子问话,缓缓睁开双眼,身体前倾,抬头看向女子道:“不知道姑娘想问什么事啊?”

女子看到妇女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又看了看拿着馒头狂啃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一眼,心生怜悯的说道:“这样吧,我看两个孩子饿的很,不如我们去旁边的饭馆边说边聊。”

妇女听到女子的话后,将怀中女孩抱立到一旁,欣喜的起身叩拜:“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女子见状赶紧起身将妇女扶起,说道:“大姐不必客气,我也是有事相求与你。”

妇女站起身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不知道我能帮姑娘什么忙?”

“这里说话不便,我们去饭馆边吃边聊吧。”年长女子道。妇女点了点头。年长女子便转身和年轻女子朝乐慈斋走去。妇女左手拉着小男孩,右手拉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很在两人身后。这时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半个馒头都已经吃完。

两名紫衣女子一只脚还没迈进饭馆的门,就见小二立面带笑容的小跑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里面请。”

两女子跨进门朝店内环顾了下,除了左边的柜台,店内的九张桌子空着六张,柜台边一张桌子坐着两名身穿青色长衣的中年男子,桌子上三盘炒菜,两人低头吃菜不语,看服饰应是伏羲门的弟子。

门口左边桌子上坐的是一名身穿花色的丝绸长衣胖子,桌上都是大鱼大肉,看样子应是本地富家子弟。

正对门口靠里面墙的桌子旁坐着的是身着黄红相间条纹色长袍的一男一女,桌子上是两盘已经吃完的残羹剩饭,两人起身正欲离开,看穿着应是夸父门的弟子。

夸父门一男一女离开后,伏羲门两名中年男子也跟了出去。两男子经过两紫衣女子面前时,还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年长女子朝年轻女子使了个眼色,年轻女子便转身跟出饭馆门。

年长女子走到右边角落里的一张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妇女带着两个孩子紧随其后。桌子正中倒扣着六个白瓷茶碗,年长女子坐下后将剑斜倚在长条木凳旁,年长女子对还站着的妇女道:“请坐。”妇女这才慢慢坐下,并将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边站着。

小二拎着一壶茶上前帮三人各满了一杯水后,招呼道:“请问客官要点什么?”

年长女子看向小女孩,和蔼的问道:“小妹妹,你想吃什么啊?”

小女孩见到女子问自己,目光游离的向小男孩身后躲了躲。小男孩紧紧地握着小女孩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年长女子说道:“嫣儿最喜欢吃无名村村东头小河里的鱼啦。”

年长女子听到小男孩的话,微笑的看着小男孩,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对小二说道:“随便来两份素菜,然后再来两盘鱼两盘炒肉。”

“好来,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小二说完便去了后厨报菜去了。

年长女子则是从身上摸出一块莲花玉佩放在桌子上,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妇女。

妇女盯着桌子上的玉佩良久,表情由惊讶慢慢变成了失落,然后面带苦笑的说道:“十年前,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有人将嫣儿放到我家门口,当时她身边就又这样一块玉佩。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嫣儿的父母有一天会回来带走她,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为父乃轩辕宗天寿院掌院,嫣儿是我妹妹的孩子。十年前,因为一些误会,孩子的父亲被追杀,之后嫣儿和她父亲便杳无音信。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妹妹的女儿。虽然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我想将她唯一的女儿带回宗门带回到她外公身边,加以培养。其实我要你帮的忙就是这件事情。”年长女子道。

妇女坐在那里一语不发,良久之后抬起头说道:“那你们就带她走吧,嫣儿跟着我也是受苦,能跟你们回去,自然要比跟着我好很多。”

然后妇女转身将嫣儿拉到跟前,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恋恋不舍的摸着嫣儿的脑袋说道:“嫣儿,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初是有人将你放在妈妈家门口,妈妈收养了你。现在你姨妈要带你回家见你外公,往后你要好好听你姨妈的话。”

小女孩听了妇女的话后,扑到妇女怀中撒娇道:“我不要跟她们走,你就是我妈妈,我不要离开妈妈和哥哥。”

妇女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女孩,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年长女子见妇女与小女孩感情至深,皱了皱眉,心想若要强行带走嫣儿恐非易事,权宜之计现将三人一起带回宗门再说。于是对妇女说道:“这样吧,你们也陪嫣儿一起去吧。一方面嫣儿对你们也有感情了,另一方你们去了也可以照顾嫣儿。”

听到年长女子的话,妇女转悲为喜,忙不迭的用袖子擦拭眼泪对年长女子连声道谢。年轻女子此时回了饭馆,坐在年长女子旁边喝了一口茶,在年长女子耳边低语几声后,年长女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小二也将菜端了上来,小二将菜在桌子上以六边形形状摆放好,又将六碗米饭分别摆好后,说道:“客官,菜齐了,请慢用。有什么吩咐你喊我。”说完便退了下去。

小女孩脑袋趴在妇女怀中,扭着头眼馋的看着桌子上的肉,小男孩也是直勾勾的看扎那盘炒肉直言唾沫。

年长女子将两盘素菜拉到自己和年轻女子一边,将四盘肉菜推到妇女一边,对小男孩和小女孩招手说道:“这些肉都是给你们点的,快来吃吧。”小男孩和小女孩听到年长女子的话后,并没有动,而是可怜巴巴的看向妇女。

年长女子见状对妇女道:“你和孩子快吃吧,都饿坏了吧。”妇女听了年长女子的话后,对两个孩子说:“快说谢谢。”两个孩子齐声对年长女子说道:“谢谢。”然后两人便趴到桌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年长女子则侧头对小女孩说道:“嫣儿,妈妈和哥哥跟着你回外公家后天天有肉吃,好不好。”小女孩边吃边狂点头。

年长女子见小女孩同意,微笑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随后拿起筷子对年轻女子道:“我们也吃吧,都累了一天了。”眼见桌子上的菜慢慢的减少,小女孩吃完了鱼肉后,小男孩又将身边的一盘鱼肉推到小女孩身边,而自己则是和妇女伴着米饭吃着面前的一盘炒肉。

待几人酒足饭饱后,年长女子结了账,并从小二处打听到最近的一家住宿客栈。年长女子对妇女说道:“你带孩子跟我们一起先去客栈清洗住宿一晚,明天一早我们便回轩辕宗。”

妇女点头同意,带着两个孩子紧随两女子去了客栈,女子要了三间客房。年长女子让客栈小二先带妇女和孩子去洗个澡,然后两女子便一前一后上了楼,到了客房门口,年轻女子正要推门进入。年长女子在后面问道:“香儿,今日伏羲门和夸父门的事情,谁都不要说,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年轻女子回身说道:“知道了,师父。”

年长女子“嗯”了一声,年轻女子接着说道:“师父,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自己房间了。”年长女子点点头走进客房,随后将门掩上。年轻女子也缓步进了自己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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