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田野也很顺利的租好了房子,自己的小团队也陆续全到位了,忙完这些他去找了绿波,想当面再感谢一下,结果老远就看到绿波跛着脚,他心下一紧连忙过去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绿波回过头来看到是他,不由得笑了:“没事儿,踩到东西划破了,快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田野皱了眉。
“这几天也没给你打电话,事情都顺利吗?房子租好了吗?你朋友都过来了吗?”绿波不想在揪着自己的脚聊下去。
“很顺利,租好了,朋友都过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有空吗?你那个男朋友我还没见过呢?”田野先回答了她的三个问题,自己又抛出了三个作为回礼。
“他晚上有事,老板公子过生日,我有时间,我去!”白天中午过来吃饭的时候已经跟她请过假了,她今天突然意识到白天从她脚受伤以来就变得格外细致,细致到让她觉得有些啰嗦。
“嗯,好,不过,今天他们要在新家做饭吃,你……介意吗?”田野有些忐忑,毕竟一屋子生人,她怕绿波会不想去。
“介意什么?地址发我”绿波爽快的答应了。还是这么酷啊!田野在心里默默的想。
绿波下班后买了些水果去了田野的家,田野系着粉色的小碎花围裙给她开的门,围裙上还有一只扎着蝴蝶结的猫咪做着可爱的动作。
“呦,这么阳刚的小裙子啊?”绿波不由的调侃了一句,屋里另外几个人笑作一团。
田野接过她手里的水果给她一一介绍,那个同样穿着围裙的是另一个男孩名字是王松,扎着个马尾带着副眼镜的是王松的女朋友名字是徐聪聪,另外一个小麦肤色的高个子姑娘是陈玲,陈玲一头短发,有些男孩子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米牙,给人感觉很清爽,按感觉走的话田野这几个朋友都很符合眼缘。
绿波到的时候他们还在手忙脚乱的做着饭,她把袖子一缕准备帮点忙,田野一边脱着碎花围裙一边伸着手拉她,嘴里着急的说:“不用,不用你动手,快好了,你脚还没好呢,老实的坐着去”,围裙挡着眼的一秒钟他没把握好力度,把绿波拽进了怀里,绿波的头发一下扫过了他的脸,一股蔷薇花的香味,钻进鼻腔,让他在隆冬天里枯木又逢了春。
屋里其他人不约而同的拖着长腔“呦”了一声,绿波坦坦荡荡的拍了拍田野的手:“不让干,就不干呗,怎么着,还打算把我撂倒啊?你是怕我下毒吗?”。
王松拿着锅铲冲出来看热闹,看着田野泛红的耳垂冷不丁的说了句:“他今天上蹿下跳的跟磕了药似的,我总算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美女,你就是他的毒!”。
“别嘴欠啊,人家有男朋友”田野把围裙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冲着王松说,脸上挂了一抹不咸不淡的笑。
“嗯,但是某人的耳朵要滴血了是怎么回事啊?”王松不知死活的又加了一句,场面一度尴尬的要结冰。
“老大吹个空调都会红耳朵的人,刚才在厨房炒菜那么热,红了也正常好吗?”徐聪聪敲碎了要结冰的空气,悄悄在王松腰上拧了一把,并利索的把人扭送去了厨房。
“这么一帮人住一起真好啊,跟上学时住宿舍一样,多热闹”绿波自然的羡慕了一句。
“嗯,还有狗粮吃,某些人夜夜笙歌,晚上我都是带着耳机才能睡着,你看看老大,被折磨的都有些面黄肌瘦了”陈玲摘着菜,看着厨房里的那对儿直翻白眼。
“谁面黄肌瘦了?我这是专心搞事业累的好吗,你们这一个个的损我都上瘾是吧?”田野还攥着围裙,不尴不尬的站在餐桌旁,可算逮住个话头。
“呦,你们还好这口呢,听人墙角还不满意”王松拿着锅铲又冲了出来。
“哎,我明天去睡仓库,太折磨人了,王松你就是个牲口,这么下去我非得提前秃了”陈玲咬牙切齿的说。
“哇塞,好期待啊,我有生之年都没见过女秃子呢,加油,我等着开眼哦”王松握着拳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文明社会,都收敛点,我好不容易请来个朋友,在被你们吓走了”田野给绿波拉开了把椅子,自己也在对面坐下了。
“哪能啊,我也不是未成年,听你们斗嘴可比听相声来劲的多,以后我得常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指着你们开解了”绿波笑着坐下了。
“绿波你和我们老大是怎么认识的啊?”徐聪聪把王松一把推进了厨房,自己钻了出来。
“小时候一起学拉丁舞的舞伴儿,他小时候不长这样,那时候胖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现在张开了,走在大街上都有姑娘要电话号码吧?”绿波笑着看了眼田野。
“哇擦!老大你还学过这么骚气的舞蹈啊?不行,等会儿得给我们扭一个”王松执着的又举着锅铲出来了。
“你到底是炒菜呢?还是唠嗑呢?哪都有你!”田野瞪着眼,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怪不得呢,绿波你看起来气质这么好,女孩子会跳舞果然不一样”陈玲笑着说。
“老大,你现在还会跳吗?”徐聪聪好奇的问。
“别惦记了,我也就是广场舞水平”田野看了绿波一眼,低声问道“结业跳的那个你还会吗?”。
“我估计到七老八十都会记得,那段时间老师们为了招生天天让我俩练那一支舞,就为了汇报演出,我都跳吐了”绿波想起那段时光无奈的笑了。
“我也是,有时候做梦都在跳那支舞。”田野一脸的憧憬。
绿波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白天,她对着众人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拿着电话去了客厅。
“到朋友家了吗?”白天那边的背景很吵,但是白天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安静。
“嗯,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吃了吗?”绿波很享受现在三餐都有人问的日子,琐粹但是甜蜜。
“刚吃了点,你自己开车去的嘛?”白天声音轻柔。
“嗯,脚没事了,一点都不疼,我明天都准备穿高跟鞋了”绿波拿着电话往阳台上走。
“又不听话了,晚上回家要打屁股的”白天严肃的说。
绿波“……”,她还是对这种肉麻至极的情话无力消受,每次白天脑抽的来一句,她都落荒而逃,屡试不爽。久而久之成了两人的小情趣,白天故意逗她,就喜欢看她害羞的直挠头的样子。隔着电话看不着了,他正有些失落,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他对着手机傻笑了一下。
“女朋友?”陈浩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吞云吐雾。
白天从台阶上站起来走了过去,陈浩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伸向他,白天摇了摇头:“准备戒了”,每次他抽烟绿波都会皱眉。
“女朋友不让?”陈浩拿烟盒的姿势没变。白天脸僵了一下,伸手抽出来一根。
“别再家抽就行,小姑娘最好哄”陈浩邪魅一笑,对着空气弹了弹烟灰。
白天点上烟,轻笑了一声。
“同居了?”陈浩对着夜空问了一句。
“嗯”
“成了,到手了”陈浩嘴角叼着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上次胡姐那单怎么回事?我听说黄了?”陈浩一手插进西裤口袋里,声音平淡。
“嗯,胡姐压价太狠,而且优柔寡断的,长期合作会麻烦不断”白天不自然的回望了一眼屋内的杯筹交错。
“嗯,优柔寡断的人的确不适合长期合作,做的对,我还以为是因为胡姐骚扰你了呢”陈浩笑着踩灭了烟头。
“也有这个原因,其实主要是这个原因,陈总,对不起”白天也丢掉了抽了一半的烟踩灭在地上。
陈浩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的弯了腰,:“对不起什么?啊?矫情个屁啊,我他妈又不是拉皮条的,正经生意人!”
白天被他笑的有些不知所措,伸手不自在的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
“枪了解吗?”陈浩又拿出烟盒抽出了两根,递给白天一根,白天接过烟,顺手给陈浩点了火,然后退后两步把自己的那根也点燃了。
“电视上看过,挺酷的”白天吸了口烟。
“对于会用的人是把工具,可以让你掌握权力,对于不会用的人就是把废铁,看着都膈应人”陈浩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白天默默的抽着烟。
“人也一样,能好好利用自己达到某些实际的利益,就是物尽其用啊,扬长避短,这四个字小学就知道吧,但是很少有人做到,什么叫扬长呢?你想过吗?什么吃亏不吃亏,龌龊不龌龊的,不过是俗人的一般见识,看你自己内心强大到什么地步了,主动权在你自己手里。”陈浩对着夜空吐着烟雾。
白天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段话翻译过来还是个拉皮条的。只是这个皮条客有文化而已,显得就有几分哲理了。他想起绿波说过的一句话: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心里也就平衡了一些。
“我知道,你心里骂我呢,我也年轻过,就当我是放屁吧,哪天喝闷酒没下酒菜的时候再拎出来咂摸咂摸,我是当你自己人才胡咧咧的”陈浩笑的很坦荡,带着几分嘲讽。
“等会儿开车拉我去另一个地方,你可以提前给你女朋友请个假,晚上可能不回去了”陈浩抽完烟又回到了人群里,他的儿子,今天的小寿星,窝在一边的沙发里抱着平板看动画片,大人们逢场作乐,虚与委蛇。
生日宴后,陈浩给了白天一个地址,拉着另外两个有些微醺的中年男人上了车,这是个离市区较远,装修极尽豪华的会员制ktv,白天也被拽下了车。
坐进包厢里后他就开始后悔了,领班带了一排姑娘供他们挑选,其他人很快选好了,他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陈总,我出去等你”。
陈浩笑的很洒脱:“不玩儿会?来都来了”,白天笑着摇了摇头,陈浩一脸惋惜的耸了耸肩。
白天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想绿波,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钟了,绿波应该已经睡了,他坐进车里抽了半包烟。脑子从刚开始的一锅粥,慢慢清明起来。物欲横流的社会,能坚持自己不走捷径,是件很了不起的事,特别对于女孩来说,他越发觉出绿波的珍贵来。
陈浩从ktv出来的时候有些疲惫,坐上车就闭了眼睛,拐上大路后陈浩坐起来喝了两口水,瞄了一眼白天的侧脸笑道:“你是不是挺反感的?”。
白天顿了顿忙说:“没有”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玩儿的挺疯的,我对你挺好奇的啊,张绿波是给你下了什么药了,你这么守身如玉的。”陈浩捏着矿泉水瓶,看着他。
“生长环境不一样,不是所有人生来就可以活的很自由的,最主要是穷吧,从小没人待见,没养成享乐的习惯。绿波很特别,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不想搞砸了”白天坦白的说
陈浩听惯了生意场的大话、虚话、罗圈话,猛地听见这么实诚的回答,一时有些接不上话了。他捏了捏瓶子咧着嘴笑了,没想到被人上了一课。
凌晨4点的时候白天才回到了家,他站在电梯里闻着一身的烟味,自觉的回了家,生物钟已经被打乱了,他一点也不困,盯着天花板,想这浑浑噩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