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脸色沉重的带着余苦乐进屋,他轻轻关上门,眼中有红丝弥漫,他一脸严肃的盯着余苦乐道:“你能窥探别人内心?”
余苦乐低着头点了点头,李然看余苦乐这幅样子,他也觉得好像自己太过紧张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这么可能会伤害他呢?
想到这里李然蹲下身体看着低头的余苦乐歉意道:“对不起!”
余苦乐委屈的流在泪,流着那日月星辰般的眼泪。
余苦乐抬起头看向李然,李然那双如无底深渊一般都眼睛似乎有着太多秘密。
余苦乐安静的让李然为他擦去眼泪,她有些害怕的对着李然紧张道:“以后不要怀疑我好不好?我不会对你有危险的!”
李然对着余苦乐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然知道余苦乐看到了之前他的想法,在知道余苦乐窥探他内心的那一刻,他第一想法便是威胁,余苦乐对他很有威胁,很危险!
李然在三年间受到的经历比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让别人轻易知道这些,恐怕只要那个人稍稍牵引之下李然就万劫不复,成为一个真正的地狱恶鬼。
三年的磨炼让他心智坚强,让他不惧生死疼痛,让他反应极快,反正就是有百利也有百害,其中最有害的就是邪乎!
何为邪乎?那就是他自己看不透自己,有时候会像邻家大哥哥一般温暖,有时候就是杀人如麻的恶鬼,又或者是戾气大发六亲不认的他,各种各样,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其他模样。
如果余苦乐心怀鬼胎,那么李然必定会成为一个傀儡,一个实力恐怖的傀儡!
好在余苦乐并不是这种人,李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相信余苦乐,或许是因为他相信,或许是因为他只能相信。
余苦乐开心的笑着对李然道:“你看我的眼睛!”
李然闻言看去,并没有什么奇特,可是当李然开启邪帝之眸时,他看见余苦乐一眼圆日,一眼明月,两轮周围还有片片星辰。
李然明白了自己体内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星辰来自哪里了,原来是余苦乐馈赠给他的!
李然又揉了揉余苦乐的脑袋认真道:“不要窥探我的内心深处,里面太恐怖了,比昨天还恐怖的不在少数!”
余苦乐有些后怕的点着小头,她有些心疼的问着李然道:“你在经历这些如同真实一般非人的掠夺之下为什么还会保持着一颗让人觉得温暖的心?”
李然自嘲的一笑,温暖的心?他那有什么温暖的心,就算有这种心也不是对所有人的,目前也就娘亲与师父,还有那个从未见面的师娘,此时还有一个莫名奇妙就让他想要拼命保护的余苦乐!
李然想起了在邪意世界中以按压手指保持清醒和计算时间的动作,还想起了小时候娘亲教他吹的小曲。
李然告诉余苦乐道:“那是因为我哼着一首小曲,它会让我心安!”
余苦乐有些好奇心害死猫的道:“你吹给我听,以后在山上我想你时我就吹起这小曲。”
余苦乐在说出山上之时脸色暗淡了不少,好在李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李然拉着她打开房门,外面还是微风细雨,李然双指一划,一片四季不败的长青树树叶飘到他手上。
李然微笑的看着余苦乐,然后把叶子放在嘴边缓缓吹起了娘亲最喜欢的小曲,念!
优美动听的小曲环绕在天地云层之间,在隔壁写书的李敬意双眼湿润,他像小孩子一样喃喃道:“二十年了,终于又听到了!姐,我好想你!”李敬意站起身来,以手作笔,以虚空作纸,以气作墨,右手玄妙挥动,一副柔美女子望江图从虚空落到他怀中书籍之中。
那是他大姐李渔在等待他钓鱼回家的场景。
在一处黑云密布的地方,这里雨下得极大,滴穿了厚厚云层向下落去,一个年轻道人悠哉悠哉的御空飞行,好不逍遥。
在他一寸身体之内,他走到那里那里就没有雨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被雨水大湿。
道人心头忽然想掐指算算,本来只是闲着无聊没事干,吃饱了撑着,却偏偏在袖里有乾坤,指间有玄妙之后脸色苦了起来。
他有些想跳脚大骂了,邪帝就算了,有为徒而来的理由,你一个修炼太上忘情的太上来找我干嘛!难道是看上我了?想封印自我找我谈一谈情爱修炼太上忘情?
就在道人胡乱想着的时候,他身边百丈之内雨点从液体变成坚硬的冰雨悬挂空中,并且还有许多继续落下悬挂的冰雨。
一个红色纤细身影从由下而上冲破了无数云层落地年轻道人刘白温十丈身前。
女子配有一把鲜红长剑,纤细身材不算很高也不算矮,那一袭红衣很是引人注目。
红衣女子丹凤眼,柳叶眉,五官比之轩辕青丝更为好看些,轩辕青丝喜静不喜动,总给人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这个红衣女子则不一样,她没有仙女的出尘,不过却有让人想去征服的霸道。
霸气侧漏的男子不少,霸气侧漏的女子就很少了,而道人面前这位就是其中最为霸道的一位,为什么说她最霸道呢?因为她是东海仙山之上的女王,在那里,她被唤作太上,是九州最顶尖的那一撮人,而且修炼太上忘情,无欲无求,无情入道,天地皆可砍的狂人。
刘白温也些怕这位霸气女人,他不怕她会打死他,不过他不怕不代表他后人不怕啊!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要是前人不止没栽树还破坏了树,那么他的后人怕是不得安宁啊!
刘白温小心翼翼的赔着笑和颜悦色问到:“不知太上来找小道有何事?”
红衣霸气女子没有回答刘白温的问题,她只是与之前邪帝之言相差不大的冷冷说道:“你接!或者他们接!”语气冰冷而又简短,让人不明所以。
可是刘白温恰恰明白啊!这又是让他挨揍啊!
刘白温绕是有天大的好脾气也会努啊!他骂骂咧咧的指着红衣女子大声道:“真当我怕你啊!来,大不了我们两败俱伤!”
红衣女子眉眼一挑厉声道:“你还有理了?”
刘白温一听此话,心头咯噔一下,听这话好像是他越界了什么!想到这里,刘白温十指一阵疯点,从近百年开始算起,忽然他手指僵硬的停下,脸色极为古怪,然后又换做苦瓜脸,再然后又变得可怜兮兮的看着红衣女子,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对方大人找到了一般!
女子冷哼一声右手在鲜红长剑一抹,红光一闪而过,周围无数冰雨化为粉碎,年轻道人被一剑击飞数十里,又是如像之前邪帝一样装可怜翻滚起身,进气出气都少。
红衣女子可不吃这一套,一步踏出数十里,一巴掌把年轻道人像下拍去。
年轻道人直挺挺的极速像下砸去,足足落了半个时辰才砸进一片巨大湖泊,湖泊水花四溅,溅起十几丈高,一层接一层的水浪沸腾不止。
女子早已经在水面静静等待年轻道人砸下来,她在湖面上留下一句话便冲天而起,霸气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一只脑袋偷偷摸摸的探出水面,见到红衣女子已经消失,他左看右看的跳出水立在水面,双手负后仙风道骨的很!
他心里苦啊!女子离去之时说的话是:“你必须在他必死之时救他一次,不然我拼尽生死道消也要让你青城一脉彻底灰飞烟灭!”
刘白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的行走,行走之间步步生莲,好不神奇!
刘白温算天算地算人,可是偏偏忘记算自己了,他曾经化为一个暮气老道行走在九州,许多人见到他快死一般的样子都或多或少有怜悯之心,有送吃的,送药的,甚至还有送棺材的,这让他苦笑不已。
直到有一次他行走在一次山林之中,有一个三岁爬着走路野兽女孩叼着一朵七彩祥云递给他。
老道士鬼使神差的接下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七色云彩,又再鬼使神差得给她起了个名字,余苦乐,余生不止有苦还应有乐。
这一起,他算了算未来,这一算让他老脸一震,这惨了,天罚?九死一生?余木老道人脸色苦瓜的继续推算,还好有一线生机,他开始布局,让李然余苦乐心生亲切,让五百年轻傻徒儿晚开窍,做好天衣无缝的一切之后他高枕无忧,闲坐云间钓云彩制作七日醉。
可是人算还是不如天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是三个最为难缠的角色,他已经算是打发了两个,然而这个最难打发的一个人还一直没有出现,这让老道寝食难安啊!
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有一处破败院子,院子外面有一处荒废了的菜圃,院子后面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两座相互挨着的土堆。
一个红衣女子路过菜圃,撇了一眼小院,她一跃而起落在两个土坟前面。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左边土坟又看了看右边的土坟,她举起的手掌缓缓放下,她声音冰冷的对着右边土堆道:“你这该死的女人,让我变得如此心神不宁,该死!该死!”
女子对着李然母亲的土坟面无表情的狠狠说着,手又情不自禁的抬了起来,可是当她脑海之中浮现一个六岁孩童靠在土堆上颤抖哭泣之后又放下了手。
红衣女子又转头对着左边的土堆愤怒厉声道:“都是你这该死的!你该死,我让你死无全尸!”
女子一掌拍向左边土堆,轰的一声,尘土四起,只见一个土坑中有一个被拍得支离破碎的棺材。
支离破碎的棺材之中并没有尸骨粉碎,只有霉气四散。
女子也不奇怪,她只是心满意足的踏步而行,口中还哼着一曲小曲,这个小曲名字叫念。
念你如初,此心安好,念你成长,无忧无虑,念我佳人,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