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其实你这病腿的事情也是一定有办法解决的,要不我们打电话去问问学校看怎么办?”
英子的话使我壑然开朗,是啊,何不打电话去学校问问呢?看看学校对这事怎么说?
在煤矿才有电话,我决定去煤矿走一趟,把这事问个明白。
而是我拿着撕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柱着拐杖和英子三婶一起,下山到煤矿去。
这是我腿受伤以来第一次走得比较远,虽然腿还很痛,但我必须去,因为这事很重大,关系到我前途命运的事情。
平时下山到村煤矿,如果认认真真走,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了。但现在我腿痛,柱着柺杖走走停停,竞然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到了煤矿我们先去了柳红姐的住处,柳红姐和小莫正坐在房间里闲聊,见我们来,现出一脸的惊讶。柳红姐把我们让进房间坐好,拿出一些刚上市的龙眼给我们吃。
柳红姐问我:“雄芽仔,腿伤还没好,怎么就有空下来玩了?”
我说:“姐姐其实我腿还很痛的,但是因为上大学的事,我不得不下来了。”
柳红姐说:“我知道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但是你不是说你交不起学费,不上大学了吗?”
我把装在口袋里的,撕成了两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给她看:“你看,我是不想上大学了,我把录取通知书都撕烂了。”
柳红姐拿起那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不无遗憾的说:“多好的大学啊,还是畜牧兽医专业,这在农村正用得着啊,只可惜你不去上了,录取通知书都撕烂了。”
我说:“不,柳红姐,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去上了。至于学费,英子说会养好多羊来供我上大学。”
“是吗?”柳红姐听了很是高兴,她目光对准英子,问:“英子妹妹,是这么回事吗?”
英子脸上露出谦虚的微笑,说:“姐姐,是的,我会养很多羊来供芽仔哥上大学的。”
“你太伟大了,”柳红姐对英子大加赞赏,“英子妹妹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
这时我却不忘给她们泼了盆冷水,我说:“柳红姐,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一个很现实的脚痛问题没解决,怎么去上大学?”
柳红姐好像如梦方醒,说:“是啊,你是有严重的腿伤的,这可怎么办?”
我说:“所以嘛,我忍着痛从石头房子下来了,要在矿里借个电话,给录取的大学打个电话,问怎么办。”
柳红姐忙不迭的说:“对,对,对,你做的很对,给大学打个电话,问个明白。”
柳红姐说干就干,带着大家到矿部办公楼去了。
柳红姐带着大家进了二楼的办公室。那坐在办公椅上的矮胖的矿长见柳红姐来,忙起身迎接:“啊,柳红妹仔来了,请坐,请坐。”
柳红姐带着大家坐在办公室的红木长椅上。
矿长问:“你们来有什么事?”
柳红姐说:“是这样的,雄芽仔不是考上大学了吗?但他的脚有问题,想打个电话给录取的大学问问怎么办?”
矿长与柳红姐是有一腿的,所以他向来对柳红姐另眼相看的,连忙说:“你打啊,矿里的电话不用你们出钱的。”
矿长边说边用手把办公桌上的电话往前推了推。
柳红姐更不客气了,带着大家围在电话机旁。
我拿出录取通知书,按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打通了大学的电话。
我把我腿受伤的情况告诉了接电话的工作人员。
那大学的工作人员说:“你可以办理休学一年呀,到第二年的九月份再来报到上学呀。”
我说:“我腿伤很严重,去不了你们大学办理呀。”
那工作人员说:“你可以不用来,但要把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医院疾病证明,还有你要写一份休学一年的申请书寄给我们就可以了。到时侯我们把同意休学一年的证明寄给你就可以了。”
我听后大喜过望,放下电话对柳红姐说:“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大学同意我休学一年了。”
于是我们下楼去了。出了办公楼,我和英子三婶来到三叔的住房找三叔聊家常。
三叔正躺在床上睡觉,三婶走上前去把三叔摇醒,说:“英子和雄芽仔看你来了。”
三叔忙起了身,坐在床上。三婶则拿起茶壶泡茶给我们喝。
我把英子准备养羊供我上大学的事给三叔讲了一遍,三叔爱怜的看着英子说:“英子是个好姑娘,谁娶了她都会幸福的。”
这句恭慰的话语说得英子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三叔过奖了,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又把刚才打电话给学校,请假休学一年的事告诉了三叔,三叔说:“这样最好了,不然你也上不了大学啊,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在短时间內脚伤也好不了啊。”
三叔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对了,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是发工资的日子,你们就在这里吃午饭,下午等着领工资吧。”
我一听有工资领了,心情不禁一阵激动,自己在井下辛辛苦苦的干,终于可以见到钱了,怎么不令人激动呢?
不久三婶就去隔壁厨房煮午饭了。煮好了午饭,照样有七八个没有上班的工人来厨房吃饭。
我因为腿伤,有一段时间住在石头房子里,这些工友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我了。看见我,他们更嘘寒问暖,纷纷问我脚伤怎么样了。
这些工友大部分都是认识英子的,因为爷爷在世时,有许多工人都是到过石头房子讨过药,看过病的。
他们见我和英子在一起了,都纷纷祝福我们,说我和英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吃过午饭,三叔去矿部办公楼领一个班组的总工资了。我和英子更在三叔的房间里和三婶拉家常,等着三叔回来发给我工资。
下午三点钟,三叔拿着厚厚一沓钱回到了住房,这是一个班组十多个人的工资,他更拿出来早已算好的工资表,按名给等在房间里的工人发工资了。
发到我手上的工资是四百零一拾伍元,拿着这厚厚的一叠钱,可把我高兴坏了。
我走出房间,把英子拉到一边,塞给她两百元钱说:“英子妹妹,给你两百元钱,算是我这些天来住在石头房子的伙食钱和医药费吧。”
英子一看那钱却不高兴了,她说:“芽仔哥,我们是一家人了,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间还要算伙食费吗?那草药钱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山上的东西,不用本钱的,你也不用给我钱了。”
我说:“正因为是一家人,更应该给你钱啊,因为你是家长,我的钱要给你保管啊。”
英子接过那钱说:“好吧,这钱我作主,明天上街去,寄给你老家的妈妈吧。”
英子说的话正合我意,她不说我都要寄钱给母亲的,更说:“好吧,我们明天上街去,一来寄钱给母亲,二来到医院去开疾病证明,把需要的资料给学校寄去,才好办理休学证明吧。”
我脚痛,大累了,领了工资,和三叔三婶道个别,和英子一起回山上的石头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