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惊魂未定的推了空车皮来到档口,刚才也太刺激了,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坐地上休息。
待气喘得匀了,我不无担心的问:“小莫,还记得我们几个月前打架吗?他们会不会又像上次一祥报复我们呀?”
小莫不作声,头仰在巷道壁上作一脸迷茫状。
我说:“要不现在也偷一根炸药和导火索吓唬他们?”
小莫一听我的话来气了,骂我:“吓你妹呀,上次闹得沸沸扬扬全矿人都知道了,现在鬼还信你?如果还出那浑招他们不揍死你才怪!”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肚子有点饿了,我问小莫有没有东西吃?小莫站起身走到五六米前的巷道上,从巷道壁上取下一包东西。
他来到我身边,打开那白色的塑料袋,原来里面是六只金黄色的油饼和一瓶水。
这种油饼味道很好,矿里的小卖铺有卖,五毛钱一个,很多工人都买了带到井下充饥。
小莫分三个给我,他自己留三个。我也不客气大口的吃起来。
也确实是饿了,那油饼吃起来确实香,味道好极了。
三个油饼下肚也基本上饱了,就是那油饼太干,吃下去后很口渴。
小莫将那瓶水喝了一半,将半瓶水递给我,我也毫不客气的喝到肚子里去了。
天天和小莫一起干活,在井下一起出大力流大汗,两人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彼此之间没必要客气了。
吃完了油饼,再休息一会儿后我们又开始干活了。
到下午三点钟,我们把煤炭运完了,一共才六车,产量有点低。
三叔和运生师傅早已把爆眼打好,装好了炸药,接好了放爆线,坐在巷道里休息,等我们把煤炭运完。
我和小莫运完煤炭后,三叔放好了爆,我们四人一起下班去。
很快我们走到了二斜的车场,这时我是多么的担心会遇见“济公”班组的人啊,如果遇到了,就又少不了一番争吵打斗,这还不会把三叔气死?
其实,自从我来到这矿上,三叔对我没少管教,他再三督促我不要跟人打架,他说井下干活的人见惯了生死,连打架都是往死里整的,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怎样跟我妈他嫂子交待?
还好,我们一路出了天面,都没有遇见“济公”班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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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们想不到的是,几天后矿里面又不得不停班了,因为煤炭卖不出去,煤仓爆满,装不下煤炭了,不得不停止生产了。
现在是冬天,按说是一年中最好卖煤炭的时候,为什么煤炭买不出去?工人们都在议论着。
有一种说法是,市里面的销煤大户,市火力发电厂去购买越南的煤炭了。越南煤炭便宜,热卡高,质量比国内煤炭好。
市火力发电厂不要国产煤炭了,势必造成市内各个煤矿的煤炭滞销。
又要放假不知到什么时候了,我又在大山里跟英子一起放羊。
这天,我又和英子赶羊到长风坳去。
当羊们在山上吃着树叶时,我和英子决定到“皇帝洞”去看一看。
翻过一个山梁,下一个山坡,穿过一条沟壑,又上一个山坡,我们到了“皇帝洞”。
我把那两条藤蔓从灌木丛中拉出来,使它们垂在岩洞边。
我和英子攀着那两条藤蔓爬上了岩洞口,进到了“皇帝洞”中。
我领着英子穿过大厅,进了那耳房,坐在那“龙床”上。
我看着墙壁上的那首诗,说:“这是一首好诗,但我不能让它存在,因为它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这岩洞中的风化土是可以种崖兰的。”
我拿出随身背包里的一个铁铲,把墙上的字迹铲去。
从此墙上没有了那首诗,留下了一片深深的刻痕。
英子不禁有点失落:“这是皇帝写的一首诗唉,你就这样把它铲了,多可惜。”
我却不以为然:“皇帝写的诗又怎样?它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重要的是要保守我们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有一个落难皇帝在这里种了崖兰。”
我和英子又来到大厅的那巨大“窗台”下,把那十几只破烂的花盆扔到“窗台”外边的山梁下。
做完了这一切,我觉得很满意,从此这山洞的秘密只有我和英子知道了。
由于年代的久远,岩洞里到处都是几厘米厚的风化土。
我对英子说:“我们装一些风化土给鲍大爷吧,他现在正需要这种土分盆栽种兰花呢。”
英子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你不是要保守这里的秘密吗?你给鲍大爷风化土,你怎样对他解释这风化土的来历?你总不能说是这里收集的吧?”
我说:“我怎么会说出是这里来的呢?我们只说是以前的存货不就行了吗?”
英子无言以对,乖乖的和我一起把地上的风化土收集起来,装入那只时常背在身上的帆布口袋中。
装了满满的一口袋风化土,我们更走出山洞,顺着那两条藤蔓下到了地面。
当然,下到地面后我不会忘记将那两条藤蔓拉得尽量远离那岩洞口,并把它们在灌木丛中藏好。
回到长风坳,我们更静静的在那里放羊,直到十二点钟羊吃饱了,我们才把羊赶回石头房子。
第二天,我更将背回来的那一背包的风化土用一只编织袋装好,拎着它下了山,到县煤矿打了摩的到了镇上,再在镇上搭了车到县城鲍大爷家去。
到了鲍大爷家,当鲍大爷打开那扇沉重的铁门让我进来时,他狐疑的看着我手上拎着的编织袋。
我对他说:“这袋里是种兰花的风化土。”
鲍大爷一听说是种兰花的风化土,顿时笑容满面,两眼放光:“这太好了,我就等着用这种土分盆栽种那分了蘖的崖兰哪。”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又问我:“你不是说天坑围住了进不去取这种风化土吗?这土是那里搞到的?”
我只好骗他:“这土都是我原来的存货,是英子他爷爷留下的,以前没发现,现在发现了。”
鲍大爷当然很是相信,他急切的问了一句:“存货多不多?”
我说:“不多,这种土本来就很少的。”
我们将土直接拿到了兰圃里面,然后洗了手,进到那幢豪华别墅里面。
可能是因为我拿来了种崖兰的风化土,鲍大爷对我格外的热情,他叫他老伴上市场去买了好几斤羊肉,做了一顿很有地方风味的“酒糟羊肉”招待我。
吃完了午饭,我们更去兰圃待弄鲍大爷的兰花了。
鲍大爷将那分了蘖,长有两寸多高的三盆崖兰从长凳上拿下来,准备为它们分盆种植。
鲍大爷有条不紊地侍弄着。我对种兰花不是很熟悉,更认真的看着鲍大爷侍弄兰花的每一个动作。
鲍大爷边手上忙着,边向我介绍许多养兰花的知识。
我问鲍大爷:“你种了那么多兰花卖不卖呀?”
鲍大爷回答我:“现在国家是禁止兰花买卖的,因为大部分兰花都是山上采下来的野生兰花,很少有人自己种植的。但是我儿子是做园林生意的,认识许多爱兰养兰的朋友,我的许多品种好的兰花都是我儿子介绍的朋友买去了的。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私下里进行的,谈不上是正经买卖。”
鲍大爷沉吟了一会又说:“以后种兰花的人会越来越多的,我想到那时兰花就可以自由买卖了。”
我在鲍大爷家呆了一整天,下午五点钟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回山上的石头房子去。
离开时,鲍大爷要塞给我一沓钱作为送给他风化土的补偿,但是我没要。
我想我只是给他点土而已,怎能要他的钱呢?要了他的钱就显得我小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