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更是大年初二。
从这一天开始,更是走亲戚的时候了。
吃完了早饭,我在母亲面前念叨:“妈,你说这天姐姐会不会来呀?”
母亲说:“这可说不准那天来,但是这几天准是会来的。”
半年多没见姐姐了,我很想见姐姐的。
终究没让我失望,上午十点多钟,二姐带着她的一个五岁的儿子和姐夫一起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来了。
其实我是有两个姐姐的,但是大姐嫁得很远,嫁到了河南省大别山下的一个穷山沟里,几年才来一次的,这太过年的就别指望她来。
而二姐就不同了,她只是嫁给了隔壁镇的一个小学老师,几乎每年过年都会来的。
姐姐,姐夫来了,我和母亲都特别高兴,忙把他们让进屋,好茶,好烟招待。
我们坐下来聊天,自然少不了聊到我身上。
姐姐见多识广,知道井下干活不安全,千叮嘱万叮嘱我干活一定要小心。
姐姐说的话太沉重了,母亲听后心里很不舒服,她也不由担心起我来,开始坐在那里黑着脸不说话。
我看着母亲沉重的表情,心里不由怪罪姐姐尽说这些不好听的话。
我只好说:“姐姐,井下干活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危险,其实也是挺安全的,无论怎样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半年很快就过去,到八九月份开学我就不干了,到那时上大学的学费就挣够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上大学了。”
聊完了我的事,我们又聊到了远嫁河南的大姐。
二姐叹口气说:“唉,可怜的姐姐,这也嫁得太远了,要见一次面也太难了。”
聊到了大姐,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开始撩起衣角抹眼泪了。
唉,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起远方的亲人却都是一把亲酸泪啊。
记得大姐是父亲生病的那一年出嫁的。
那一年,父亲病了,得了严重的肝炎。
这对于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为给父亲治病,一家人想尽了办法,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能借钱的亲戚都借遍了,但父亲的病仍未好转。
最后,父亲打起了大女儿的主意,委托媒人把她嫁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别山地区。
把女儿远嫁,只是为了能得到几百元的彩礼钱。但是,那男家的条件也并不是很好。
当那几百元彩礼钱用完,父亲的病并没有好,还是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了。
从此,大姐的远嫁,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痛,总觉得对不住大姐。
每每谈起大姐,我们都少不了长嘘短叹。
特别是母亲,不知为大姐流下了多少伤心的眼泪。
谈完了大姐,已是午饭时分。吃完了午饭,二姐和姐夫又去三叔家拜年。
每年二姐来,都要去三叔家的,三叔是至亲,是一定要去看看的。特别是爷爷住在三叔家,去给爷爷一个红包,看一下爷爷,这是少不了的啊。
下午三点钟,二姐要回去了,母亲塞给二姐许多礼物,二姐嫌礼物太重,想推脱,但母亲那里肯依,只好带着这些大部分是食物的礼物回去了。
………………
转眼到了年初六,我和三叔又要回福建的煤矿了。
这天,我叠好行李与母亲告别。
又要分开半年时间了,我还是放心不下母亲,我对母亲说:“妈,我又要走了,又要回福建的煤矿做工了,你在家一定要好好的,要注意身体,等着我回来。”
母亲还是禁不住的流泪,她眼含热泪说:“雄芽仔,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煤矿也千万要注意安全,我会在家等着你回来的。”
告别了亲人,我和三叔三婶背着行李,一步步向镇里走去。
到了镇里,我们搭上了去县城的汽车。在县城我们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我们终于搭上了去福建的长途班车。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我们终于回到了福建做工的煤矿。
当我回到山上的石头房子时,己是下午六点多钟了。
当我走下那条斜坡,进入房前的那个小小盆地时,小虎看见了我,它兴奋的朝我吠叫两声,更箭一样的冲到我面前。
看着在我脚下摇头摆尾的小虎,我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头。
小虎就是这样,在什么时候它都是那样懂事,那样乖。
小虎领着我来到石头房子。
经过厨房时,我看见了英子和她伯母蹲在灶前烤火。
虽然我们和伯母闹过一些不愉快,但都已经过去了。
我走上前去叫一声:“伯母。”
伯母回转头见是我,更现出一脸的高兴来,她笑着说:“雄芽仔回来了。”
英子也回过头来,看见我更是一脸的兴奋。
“芽仔哥,你回来了?”英子说完,站起身领我到房间去。
进了房间,放下肩上沉重的行李,我问英子:“伯母什么时候来的?”
英子说:“她早就来了。年前你不是走了吗?我山上一个人感到害怕,更去村里找伯母了,伯母更每天晚上上山来陪我的。”
噢,原来是这样。我揶揄英子:“我走时可是问过你的,你说有小虎的陪伴不害怕的呀。”
英子红着脸回答我:“头几天晚上不害怕,以后就害怕了。”
我觉得挺对不起英子的,安慰她:“好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山上会害怕了,我以后不离开你就是了。”
分开十多天,也确实想念英子了,我忍不住抱着她,在她额上吻了吻。
在房间里放好行李,我们还是回到厨房跟伯母聊天。
灶上的锅里蒸着饭菜,我们在灶膛前烤着火,聊着家常,一派和睦温馨的景象。
伯母就在眼前,这不禁使我想起几个月前伯母迫着英子嫁王四的往事。
那时候伯母确实太过份了,为了王四的一万块彩礼钱,逼着英子嫁给他。
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英子心中早已原谅了伯母,伯母得了那一万块钱心中也觉得有愧于英子,相互之间更一笑泯恩仇,重归于好了。
唉,亲人就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大的矛盾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啊。
十多分钟后饭菜蒸好了,我们更端着饭碗坐在灶前,就着那一膛炉火吃着饭。
吃完了饭,伯母回村子里去了,石头房子里只乘下我和英子,还有可爱的小虎。
一路风尘,旅途劳顿,我坐在灶前烤着火不想动弹。英子烧好一锅水,拿好换洗的衣衫,催促我去洗澡。
洗完澡我们更早早上床睡觉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在床上,我们又少不了一阵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