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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正事

到了楼上,许西西去洗手,感觉自己身上粘粘的,又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虽然她不再在华一昀这里过夜,但以防上次尴尬情况出现,她备了两套衣服在这里。她出来时华一昀也冲了凉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她摸出茶壶浇水沏了壶菊花茶,她是个不管什么时候喝茶、喝多少茶晚上照样睡得欢实的体质,但她并不大爱喝,只是凑巧心情到了才有兴致鼓捣一番。她拽了个坐垫盘腿坐到华一昀对面,倒了一杯递给他,抬手做了个“请”势。华一昀也坐到地毯上来,背靠着沙发,看着杯中泛起的清香端起来喝了口,对许西西不怀好意的说道:“我今儿晚上要是睡不着,你也别想睡。”他只有在需要提神时才会喝茶。

许西西摁住他想要续杯的手,“那你不要喝了,你敢扰我睡觉,我跟你急!”

华一昀趁势捉住她的手拉着她,眼神示意了下他旁边,“过来”。

许西西站起来换到他旁边,两人互相依靠着,许西西偶尔端起杯子喝一口,一不留神杯中的茶就会被华一昀抢去。幼稚!许西西翻着白眼,但不得不说,他这个举动很窝心,他们经常亲吻,可是同饮一杯茶还是不同的,她觉得尽管不是身体的接触却比之更亲密。

华一昀一边抢着茶杯,一边翻开自己的手机给她打开楼盘户型页面,继续车上的话题,“你看看更喜欢哪一处?”他让许西西自己浏览,身子后仰双手撑在沙发上,曲起一条腿,舒适的坐着,“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我要重新买套四居的房子现在还买不起,所以我决定用现在这处换套大的,当初这里买的时候付的全款,开公司的时候用它抵押给银行贷了款,不过今年已经还清了,现在卖了它如果还买在这周边,只需要付多出来的平米钱。”他手搭在她肩膀上,低下头说道:“许小西,用你名字买的话还可以按揭,其实没什么压力。”

正看着手机的许西西猛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眼,“用我名字?”

她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行,你没压力,我有!”

他用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捏捏她小巧的耳朵,“你有什么?”

“就算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也希望我们是平等的,不是你施舍我,如果这样会让我感觉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她把他的手机放到桌上,制止他要打断的话,头微微靠上他曲着的腿,悠悠的说:“即便你不这样认为,你的朋友、家人也会这样想,就算我们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可以后若是我们有点什么不愉快,纠扯到钱财总是不大好看。”

他揉揉她的头,把她顺滑的发丝揉的蓬松凌乱起来,脸贴近她的脸,“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许西西捉住他作怪的手,面向他,“你说。”

“许小西,你看,只要提到我们的以后,你第一件事想的总是我们要是吵架怎么办,要分开怎么办。这可能是你一贯的思维方式,先把最坏结果的解决方案做出来,这样就算事情真的坏了也在你的预期里,你可以不慌不忙的处理;若是比预想的好,那就是意外之喜。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难过。别人可能觉得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乐观,其实这是典型的悲观主义思想,你从来没有预期结果是好的时候。”华一昀看她垂下眼睑,心有不忍,他把她抱进怀里低低道:“我就想着,以后如果我们吵架,你可以放肆的跟我说‘你滚出去’,因为我们住的家是属于你的。”

许西西在他的怀抱着搂着他的腿,听着他磁性的嗓音里浓浓的情感,她的眼窝一热,泪水又差点涌出来。

华一昀话音一转,“我若是滚出去了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所以我肯定不敢滚太远,到时候会巴巴的求你原谅,任你处置,你就可以好好出出气。这样我就不敢总是惹你生气了,想想,我好可怜啊。”他把头搁到她颈边叹息。

许西西知道,华一昀是在用他的方式给着她承诺和安全感,她感动归感动,觉得安全感这东西,还是自己给的最放心。两情相悦时你侬我侬甚至命都可以给对方,东西自然不分彼此;一朝分手兵戈相向什么毒言恶语斧铖勾叉都不在话下,何况钱财资产,不剥个干净誓不罢休。身边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房子可以买第二套第三套,这个家不回可以安置第二个家第三个家,“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心在哪里,哪里才是家。至于日子过得好与不好,这些外在的条件,其实没什么太大作用。

许西西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此时此刻,眼睛看的、鼻子闻的、耳朵听的,全身上下甚至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柔软的,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有一颗心是冷的,依旧冰凉而理智。

她推起他的脑袋,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下巴抵上去歪着头看他,“我真的很感动呢,”她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我刚才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太感动了我回头一想,你这岂不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以后肯定会总跟我吵架,就没想过要哄着我、让着我,事事依着我,你也对自己没信心吧?”她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胸膛,“这些外物不能决定什么,房子我可以自己买,就算我买不起,以后吵架你让我滚,我也可以滚的,并且也不会让自己很落魄,你放心吧。”

华一昀突然觉得不知是肠胃还是肚子里,像被人用手抓起来甩了一下那样痉挛般疼痛,他一手将她抱过来紧紧的箍在怀里,直到两人贴得紧紧的密不透风他才感觉好了些,他酸涩的说道:“你总是能把我的意思理解得乱七八糟。”

许西西在他怀里安静的靠了会儿,直到觉得有些热才推开他,细细解释给他听,“好了,这其实不重要,以后你若是对我好,我们根本不会分什么彼此,你的难道不都是我的?”华一昀想想也对,谁知她话锋一转,“我们要是不好了,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要常常看着缅怀不成?”

华一昀觉得自己差点被她带走了,他弹她的脑门,“既然不重要,你还跟我这儿说半天,按你说的我们不分彼此,写你的名字那也是我的。”

“这不一样,”许西西还待再说,华一昀手挡在她的唇边,打断她,“这个不算问题,就此讨论完毕。”他抱她起来放到沙发上,自己挨在她旁边,“下面来说说你要‘晚上回家说’的事吧。

许西西光着脚在沙发上踢他的腿,“我要喝水。”

现在女子都穿凉鞋,他就见过很多女生脸长得漂亮脚却难看的很,指甲盖上涂满鲜艳的颜色更显得张牙舞爪的吓人,可能是现代女生都穿高跟鞋,个个脚都是弯曲变形的,不是拇指外翻就是指甲内陷外突的,还有几个脚趾短短长长长的像没有打理过的乱草似的,他也不是故意去看她们的脚,只是他看人总喜欢从上到下扫上一番来判断这个人的性格处事方式等,这样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甚至怀疑现在的女孩子有没有脚长的正常的了。

许西西的脚就长得非常齐整,他倒不是爱屋及乌,只是这个女孩子的各个部位都长得恰到好处。比如说脚,他注意过许西西穿36码的鞋,不算特别小,但在多数里又算小码的。她的脚即不属于细长型也不是肥厚型,就是不肥不扁不宽不细最普通正常的样子,她的五个脚趾也是按长短次序排开,指甲盖珠圆玉润,和她的手一样,半月痕清晰可见。此时用她肉肉的脚指抓在他大腿上使得他一阵酥麻由大腿上窜开,他一把捏住她的脚轻轻挠她的脚心,许西西本来就极怕痒,瞬间败下阵来,哈哈笑着左躲右闪奈何体力完全无法抗衡,终是喊着求饶放过。

华一昀倒了杯茶给她,握在手里感觉有些凉了,还没递给她就惹得她嘟起嘴,“我不喝茶,我要喝水,白开水。”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在她嘟起的唇上亲了一口,笑道:“好,乖乖等着。”

他把桌上的茶具收走清洗干净放好,从许西西刚才烧水的壶里倒了半杯温开水,走过来递给她,“少喝点,晚上喝多了容易浮肿。”

许西西大口灌下两口才说:“还得说话呢,一会儿就消耗没了。”

华一昀握着她手里的杯子把剩下的倒进自己嘴里,“渴了再倒。”把杯子放到桌上,“可以了说了吧。”

许西西咯咯的笑道:“我发现咱们俩就适合风花雪月,一谈正事就特别沉重。”

“胡说,”华一昀也笑着,“咱们俩哪件事不是风花雪月,哪件事是正事了?正事一件还没办呢。”

“那你说什么是正事?”

“结婚,生孩子。”华一昀一本正经。

“那是人生大事,是正事不假,但其它事也是,”许西西玩着自己的手指,“像工作啦、理想啦什么的。”

华一昀的笑收了起来,注视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别那么正经啦,”许西西摇摇他的胳膊,“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你说我辞职好不好?”

华一昀向后靠了靠,离她远了些,皱起眉头,“为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完全不是个男朋友听到该有的表情,”许西西指控道:“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跟你说的是私房话,可你却是以老板的态度在问,这就是原因之一。”

华一昀放松了下神情,抓住她的手握住把玩着,“好,那你说说看,是工作不开心了还是公司里有人惹你生气了?”

许西西摇头,“都没有。”

“那因为什么?”

“华一昀,你说,工作的意义是什么?”

“除了报酬外,能实现自身的价值吧。”华一昀笑道:“这是作为男朋友说的话吧?”

许西西挠了下他的手心,点头,“先说报酬,这一项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甚至我一度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我想让老板因为我的价值付我薪水而不是因为人情,就像如果签下一笔几百万的单子拿几十万提成,那个钱拿的心安理得。说到价值,我越来越觉得没有新鲜感了,一切驾轻就熟,不管是职位上还是工作内容的范畴,要是没有了激情我觉得自己就是在给老板浪费钱,也在浪费我的时间。”

“那你想去做什么?”

“还没有想法,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慢慢想,也许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儿。”她凝神想着。

“现在的事儿你不喜欢?”华一昀问。

“也不是啦,我喜欢咱们公司的氛围、企业文化、接触的行业环境、同事关系甚至老板,你别笑,我是从工作上来说,你这个老板还是很让人信服,很有向心力的。”许西西说道:“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从这个行业出去,又回来,但说到底我也不是像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我想尝试着去做点我专业内的事情,趁着还年轻,试试看行不行,不行也没关系以后老了可以说我试过了。”

许西西说得很慢很轻松,但听在华一昀耳朵里一点都不轻松,“你有没有想过,你不管试哪个行业都是又要从头做起,从最底层做起的,以前的积累全部作废了?”

“想过呀,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工作肯定要从头做起的,但这样更有新鲜感不是吗?”许西西回道。

“工资报酬你也不在乎?”

“我觉得我就算进一个新的行业,一年内升不上去,两年肯定可以,如果两年还不行,那证明我不适合。两年的个人消费我还是撑得住的,实在不行就降低生活水平呗,端什么样的碗吃什么样的饭,饭应该还是能吃得上的。”她能随遇而安。

“那我呢?你考虑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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