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一脸绯红,铁云则笑声中躲入一尘的背后,碧篱摆摆手道,“不忙于一时,明日动身不迟,众人且在窑内休息了一夜。”
“别,”王小二笑笑,“到山下城中去,我给找地方,大家能睡得舒服点,将这小窑让与这对新人吧。”接着又沉吟了一下,“只是两位尚没有饭吃,不妨,我给你们送点来就是。”
“二哥,”铁云看了众人一眼,“最好不要将这个窑告诉别人。”
“这个自然。”然后,众人分别告别了一尘与铁云二人,纷纷离去。
一夜无语,第二日天蒙蒙亮,一尘与铁云便下了山,沿山沟向上游行去,太阳一竿子高时,已到达一个集子,在集上吃了点饭,不敢耽搁,向前又到了洛河,沿大路向北而行,中午刚过到了洛川,中午饭没吃,便在路边一家饭店落了脚,要了牛肉,面饼,吃了一半,门外马蹄声响,几个人在店前下了马,一个非俗非道的老者,引了两名青年入了店来,各寻了店位坐好,青年人中,年纪略长的便喊。
“店家。”
一小二出来。
“怎么开的店,客人来了不知道出来招呼,还想挣钱不的了。”
小二忙赔上笑脸,“客官,对不起,午饭时辰已过……”
“午饭时辰过了就不卖了。”
“卖,卖。”小二笑笑,却挺起了腰,知他不可理喻,爽性不去解释,“诸位要点什么?”语气颇为硬朗。
青年人闻言,看看年长者,又扭头。
“都有什么?”
“该有的都有。”
年青人愣了一下,向一尘这边看了一下,道:
“对了,就象那两位一样的,三个人的。”
这边铁云忍不住扑咄笑出了声,一尘见了那人的滑稽样,也把脸扭向了一边。
“你笑什么?”那人将目光紧紧地盯在铁云的脸上。
“不笑什么。”一尘把头扭过来,止住笑,看看铁云一眼,铁云却轻轻地扔出四个字。
“外强中干。”
“什么,什么?”那青年人没听见一尘的话,却听见铁云的话了。
“中午没饭。”铁云笑了,“只好吃饼了。”
“饼也好吃。”青年人见铁云与他搭话,爽性将身子转过来,一双眼在铁云的身上刷来刷去。
“闻雷,别丢丑了,坐好。”那个老者声音不高,却极有威力,并扭头看了二人一眼,一尘与铁云看了那人的目光,吃了一惊,那人目光极是明亮,精光极丰,显是内功极厚。
青年人又描了铁云一眼,不情愿地转过身,危襟正坐。
不一会儿,小二端上了饭食,三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年纪较小的徒儿先是吃完了,抹了把嘴。
“师父,”他问,“我们回了华山,再不去了?”
“不去了。”那老者也放下筷子,“这次回了华山,我托病……”老者突然想到了什么,用眼描了一眼一尘与铁云,话语便嘎然而止。
此时,铁云听说三人要回华山,便心中一动,这位老莫非华山掌门,一指阳剑岳天诏。
果然就听那位长徒赞道:“好计策,师父不愧为我华山掌门,此一来,那毒魔便不会与我华山为敌了。”
一尘听了,面上一愣,抬头看了看铁云一眼,铁云点点头,用手指在桌上写了“岳天诏”三个字。
“不错,老夫就是岳天诏。”那老者突然大声叫道。
一尘与铁云一怔,一扭头,却见那老者正盯视着他们。
“两位小友可是武当门下吗?”
“正是,前辈何以知之?”
那老者微微一笑,“武当三六九五飞龙剑,何人不知?”
一尘与铁云抬头看了看桌上的剑,方恍然大悟,愣了一下,一尘拉铁云站起身子,向岳天诏拜道:
“武当后学一尘拜见岳前辈。”
一扭头,却见铁云“咄”地一笑没有动弹,正在诧异,双手被人一扶,他站了起来,一抬头,岳天诏正望着他,也顾不得许多,与岳天诏搭上了话。
“岳前辈可是为武林贴一事下山的吗?”
“嗯,”岳天诏微微一笑,道:“老夫下山去了酒泉,众人集于一处,无人识得陆林村之毒,老夫心中一急,旧病复发,故此归于林下。”
“陆林村之毒可是毒魔之余孽所为吗?”
“这……”岳天诏手捻须髯,沉吟了一下,道:“在场众多人物之中,多数认为是毒魔手段,但又无证据,现还在争议之中。”忽尔,转脸问一尘,“酒泉大会之中似无武当人物,不知为何?”
“在下就是武当掌门派下的代表,去赴武林大会的。”
“哦,”岳天诏微微一怔,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门口道:“好个武当徐真人,竟如此小视天下武林,派个黄口孺子应付如此重大的事,险是心怀狡诈,哈哈。”
说罢,手一挥,领了两个徒儿扬长而去。
“你……”
一尘当时便滞在当场,十分尴尬.
铁云凑过来,微微一笑,拉了一尘一下,又扭头向外望望,“哼,不用理他,我早就知道他会给你难堪。”
“早就知道?”
“当年我与父亲去拜望华山一派,他比这还更盛气凌人呢,也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一尘这才明白铁云为何不拜见岳天诏,反而“咄”地一笑了。
当下,二人离开了小店,第二日便到了延安府。
延安府是西北的重镇,北宋初时朝廷便开始派了重兵把守,当时已是十分繁华的了。
二人进入延安城时,时已近中午。
“枣园距此不远了。”铁云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黄昏前能赶到。”
“好,我们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