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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痔疮地狱

正式开写后,伯尼发现写作中的各种问题简直多不胜数,这导致他的写作进度非常慢。

最终他甚至发现想要写完一部标准出版字数的小说,所耗费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少于半年。

察觉这点后伯尼改变了策略,他放弃了和某位出版社编辑py交易的想法,转而打算以连载的形式发表这部被他改了个乱七八糟的《地狱神探》。

如此一来,选择发布的平台就不能放在出版社上面了,杂志之类的倒是可以考虑,然而发行量大的小说杂志根本不缺稿子,就算过稿也还需要排很长一段时间的队才能真正登刊与读者见面。

再加上当前联邦的小说类杂志并不算什么主流存在,本来没多大曝光度不说还不能一稿多发,不考虑赚钱的伯尼最终选择了一个在眼下时代来说比较特殊的平台——互联网。

这个世界的互联网诞生时间不长,目前用户不算多,但这也只是相对伯尼前世来讲,实际上真正用户还是不少的。

而伯尼恰好有个玩票性质的个人网站存在,如此一来,他只需要考虑好如何引流就可以了。

为此,在写作之余,伯尼还特别制定了一个发行计划,并且在第一集五万字剧情写完后,正式以该计划来执行。

然后休学假期基本结束,他不得不跑去上学了。

漫长的写作过程是艰辛的、是困难的,是比蜗牛蠕动还要缓慢的,特别是在一只“严厉”黑猫的监督之下。

期间免不了修修改改甚至推倒重写,不过精益求精,最终的成稿在伯尼看来其实很不错。

所以尽管还没有任何结果,但基本完成第一阶段工作的伯尼仍旧很高兴,这也完全表现在了他复学第一天踏上校车时那一脸的笑容上面。

“天呐,看看这是谁?”

校车门口台阶表面扑了一层铁皮,导致踩在上面砰砰作响,但这种响动并不及司机位置上那位穿着一袭淡黄制服的老司机嗓门来得嘹亮,这位鬓角霜白的秃顶胖老人眼下正以一种类似于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夸张表情瞪视着挎着单肩包走上车的伯尼,嘴巴里声音大的整座车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竟然是伯尼!?”司机身后座位上有一戴眼镜的棕发大男孩也跟着夸张叫了一声。

“你们谁来打我一巴掌,我可能还没睡醒!”

“感谢上帝,我们可怜的伯尼终于从痔疮地狱里面逃出来了!”

“啊,有生之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伯尼!伯尼!!”

“别理这些夸张的家伙,早上好伯尼——你的屁股还好吗?”

……

温莎高中虽然和温莎镇同名,但它属于私立学校,招生范围并不只限于小镇本地,不过常年接触下来,伯尼的温和性格让他在校内认识的人特别多,在这个时候也就显得格外受欢迎。

尽管这些欢迎当中夹杂了一些似乎不大对劲的信息,但伯尼在往车内走的时候并没有空闲理会,反而嘻嘻哈哈地和每个路过的人打招呼。

“咦,咱们来了个新同学?”

走到车厢末尾时,伯尼脚步突然一顿,继而颇感惊奇地看向最后座椅边缘一位正望着车窗外的陌生女孩,并且在对方转过头来后笑眯眯地抬手打了个招呼。

对方看起来很有礼貌地回了个笑脸,然后明显没有兴趣与他交流的复又转过了头。

“拿去,这是这期的校刊。”接过话题的是身旁座椅上一位脸蛋长了几颗小雀斑的棕发女孩,她嘴里嚼着口香糖,含糊其辞地说话之余,用手中卷成卷的杂志拍了拍伯尼胳膊,“仔细看看吧,最近学校里可发生了不少事呢。”

“你真贴心,罗兰达,”伯尼笑眯眯地回应,边说边坐在了她过道对面的空位上,伸手接过校刊之余开口邀请道:“放学后请你喝咖啡怎么样?橡树街角那家,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喝他们家的黑鱼咖啡。”

说这话时他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刚刚那位没见过的生面孔,或者说那位转过头时白皙锁骨部位一闪而过的银色五角星吊坠。

他现在对于这类隐隐与超自然方面有关联的东西格外敏感,或者说,自打遇见黑猫开始,伯尼虽说没有怎么出门,但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已经完全不同了。

可惜,休学期间他虽然有试探性地提出希望黑猫能够教导他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但对方却声称它并不了解人类社会的超自然学识。

如此一来,除了自己那还不知道有什么效果的“救世主能力”外,伯尼就没别的渠道能够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了,这点让迫切想要知道“真实世界”具体什么模样的他着实很郁闷。

“算了吧,我怕自己会被你这头狮子给一口吞掉。”棕发女同学并没有发现伯尼此时的心不在焉,但她意有所指的话语却让伯尼立即回过了神。

“好吧,我也觉得该离你远点,或者说,我应该离任何非常具有魅力的女孩都远点,免得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

他边说边朝叫做罗兰达的女同学眨了眨眼,随后低头看向手中比正常杂志厚一些的学校校刊。

温莎高中的校刊由校学生会运营,每隔半个月都会发行一期,里面信息丰富,包括但不限于新来转校生、本州出台的新政策、学校食堂运营情况,以及某些社会性话题等等。

而与伯尼前世家乡的高中不同,银鹰联邦的高中风气相对来说可要开放得多,比如这期校刊上某个明显区域讨论的就是两性人际交往中遇到的邀约陷阱。

翻到这块版面时,伯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这才恍然了解到女同学刚刚话语的真正所指,继而颇感无语地挠了挠头。

「这里我们以11年级著名校友伯尼·霍琦为例,通常他在邀请女性时并不会说——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这种将选择权留给对方的语句,而是会说类似于——待会去喝杯咖啡怎么样,街角那家咖啡馆,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味道还特别棒,你肯定会喜欢——这样的话。」

「也许你并没有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差别,但我只想说,醒醒吧同学们,它们的差别其实非常大!前者会让你去思考同意约会要去哪里好,过程需要耗费多长时间,自己会不会喜欢这次约会所挑选的食物?」

「而后者,你所有需要纠结的问题别人已经完美的替你想好了,时间、地点、味道很棒,尤其是你一定会喜欢……这种情况下你似乎只需要决定是或者否。」

「瞧,和这类男孩相处就是这么省力气,而省力气所代表的是感官上的舒适与愉悦,以及,这样一来,你很容易就能成为他们的约会对象。」

……

「我很遗憾没有对该问题采访到伯尼本人,因此我们尚不清楚,这类小技巧对于约会的成功率具体有多少加成,但我想大家只要回顾一下伯尼·霍琦同学上高中这两年的情史,答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最后,让我们为犯了痔疮的伯尼同学祈祷吧,祈祷他早日康复,并真诚地感谢他为我们这期讨论提供的完美素材!」

……

“我敢肯定,辛迪希望把你描述成她本人具有的那种风格,也就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心机婊。”

在伯尼看校刊的时候,他身旁坐着的男同学一脸不以为然地凑了过来。

“然而事实却是她的描述充满了谎言。别的不说,这期校刊发表后我就有对这个办法进行过试验,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也就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是对玛丽?”伯尼准确说出了男同学心上人的名字。

“是的,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我已经决定放弃追求她了。”男同学回答,并重新转回刚才的话题,显然他已经看不惯某人许久。

“我觉得辛迪为了竞争学生会长已经不择手段了,伯尼,既然你的痔疮现在好了,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制定反击计划!”

“不用在意辛迪说了什么,威利,因为你会发现,到头来她只会是对空气出拳,一顿乱比划的结果是白费力气。”

伯尼道:“同时我需要纠正你的是,我的屁股非常健康,它也从没有长过痔疮——我想这也是辛迪宣扬出去的?”

“是的,除了辛迪以外没人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好吧,我很荣幸为大家提供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笑料。”伯尼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之前递给伯尼校刊的女同学在一旁奇怪地问。

“只有心里有鬼的家伙才会因为这种事情恼火,罗兰达。而且我觉得一个合格的绅士就是要处处为他人着想,这又有什么问题?抛开这些,罗兰达,请相信我,每次我的邀请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说着,伯尼朝她眨了眨眼。

“包括刚刚。”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同意和你去喝咖啡的。”

鼻尖有几颗小雀斑的棕发女同学闻言无奈地朝伯尼撇了撇嘴,“放学后我得马上回家,因为我爸决定开车拉着我们一家去帕马市给广告牌宝宝过生日。”

广告牌宝宝既不是广告牌也不是宝宝,这实际上是她家养的一条柯基犬,叫这个名字的原因主要是罗兰达家在镇上开了个蛋糕店,其中一款心形蛋糕卖得特别火。

伯尼于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好吧罗兰达,替我和宝宝说一句生日快乐,等明天早上我们再谈喝咖啡的事情。”

他说完这话后就又低头看起了校刊,表情专注,白皙立体的脸庞与干净整洁的衣着让他在车窗外阳光挥洒下显得尤其俊朗。

罗兰达对此不由若有所思。

在她看来,伯尼是个比较奇怪的人,明明只要在学校收敛一些就能更受女孩欢迎,但他却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花心”。

而且对于与此相关的非议他从来都不解释,也不会主动找别人制止这种议论。

甚至有时候罗兰达总感觉伯尼就像是在这方面想要故意搞臭自己一样,好让所有好女孩都退避三舍,或者就像是在脸上明晃晃地写下一句——我是个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不接受请远离。

不过抛开这方面,伯尼其实是个非常好的朋友。

他不仅会记得每一位同学的生日以及个人喜好,甚至还能记得谁谁谁无意中说过些什么,然后始终将之放在心里。

似乎他很重视身边每个人的存在,而这种重视并不只限于讨喜的女孩,不讨喜的女孩,甚至男孩,只要和伯尼认识的,他都一视同仁,令人倍感舒服。

所以尽管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校园内一直不少,但实际上在整个温莎高中,他的受欢迎程度始终居高不下。

“为什么每一个理想的男孩都是不完美的呢?”

直到校车驶近学校区域,女孩罗兰达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上一个比较中意的男生各方面也都很不错,学习成绩优秀、长相帅气、运动方面几乎满分。

可惜那是一个在某些地方不太开窍的人,不管别人怎么主动,都毫不犹豫地拒绝,甚至发表过一番在学校内颇为出名的神论——

“我将来的结婚对象必须要以篮球的标准为考虑,她必须有篮球一样的胸部,也必须要有篮球一样的屁股,对了,她最好还要有张讨人喜欢的篮球脸。”

……

伯尼的回归在温莎高中内造成了一番不大不小的热议,更是引起了某位最近一直在给伯尼挖坑之人的极大警惕。不过随着当事人一副浑然无事,与往常没什么区别的表现,这种热度没过多久就飞快消散一空了。

然而在学校甚至小镇之外,伯尼造成的某些影响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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