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找我?”宇宙立在门口等待回应。
房门打开,母亲梅拉将宇宙领进内屋。
“宙儿,快来试试合身吗?”梅拉指着桌上做好的衣服吩咐道。
旁边的布篓里还有一些未完成的衣料。
宇宙从小到大的衣物都是母亲亲手缝制,即使是山岳都没有如此待遇,母亲为何坚持如此,他不明白,可他知道这就是母亲的爱便足够了。
此刻他在想别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
梅拉看出宇宙神情异常,开口问道:“宙儿,有什么心事吗?”
“没事,母亲,可能是逛了太久,有点累。”宇宙一愣神,急忙答到:“这衣服很合身,我很喜欢,不过您别太操劳,衣服够多了;倒是岳吵着也要几件。”
“岳儿啊,你父亲给他准备了不少练功服呢。”梅拉掩面而笑,“好了,这几件衣服你带上,累了就快回屋休息吧。”
“是的,母亲。”
收拾好母亲做的新衣,宇宙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冷静。
他又想问母亲为什么给他取名“宇宙”,这个问题不只一次的提起,可都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过答案,而家族中的众人似乎也并不知道内情。
自问这副身躯如何能担得起宇宙之名,担不起!
他曾想过改名,可父母的拒绝的态度却更加的坚定,这让宇宙非常不解为何父母在这个问题上要如此执着。
难道得知真像真要等到18岁,亦或者……,这是父母给他的承诺。
“到底应该怎么做?!”翻身坐在床边,宇宙反问自己。
摸出衣袋中的斑斓石,在手中摩挲着,宇宙走进卧室的偏房,这是他独处的地方,也是他的私人工作间。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雕塑作品,石雕,木雕。虽然都是些小物件,可每件造型都栩栩如生,全是闲暇时的作品;
他曾自嘲,再不济以后还有门可以营生的手艺。
坐在雕刻台前,信手拈来的开始切割斑斓石,脑中早就设计好手串的样式,现在就将它炮制成型。
昏暗的房间里,案台上灯火明亮,更明亮的是宇宙那双黑色双眸,紧盯着左手的小石块,右手的刻刀却在分毫间飞舞,石屑均匀的散落在桌上,宇宙屏气凝神,目光专注,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不动,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这种场景山岳曾经遇到过一次,之后便不再看了。
专注雕刻时的宇宙静得瘆人,黑色的眼睛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干净,仅仅是待在一旁观看,皮肤都会发麻。
宇宙对此说法不以为意,只当是山岳夸大其词罢了。
一个时辰过后,手串的珠子已做好了,共8颗,分别是青龙,朱雀,月兔……都是守护庇佑的神兽;
只需稍加打磨,找到合适的线串上,便是一件满意的作品。
收好珠子,宇宙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决定。
他没法等到18岁,莫名的背负宇宙之名那么长时间,倒不如现在就拼了命去达到那个要求。尽管目前看来根本不可能!
晚饭过后,一家人围坐一起闲聊,宇宙宣布了自己的想法。
“宙,你当真?!”山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道。
“一直以为你对修炼没兴趣呢,真该早点做这个决定,害我孤单战斗这么些年。”
“岳儿,别贫嘴,等宙儿把话说完!”梅拉的神情有些紧张,她急需进一步确认。
“父亲,母亲,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不相信自己是所谓的绝灵体,纵然果真那么倒霉,也该由我亲自来断定!”
“好!好!好!”阿奇诺反倒特别的兴奋,越听越起劲:“不愧是我的儿子!父亲完全支持你!原本你就不平凡!”
“诺哥!……”梅拉轻喝道。
“呵呵,我太高兴了……”阿奇诺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
果然,父亲话中似乎另有隐情;如果结果真如他的猜测一般,宇宙有些后怕,但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去寻找真相。
“父亲,我打算独自修行。”目前宇宙只想做这一件事。
……
阿奇诺,梅拉四目相对,并没有马上回应。
“你们两先回屋,明早再过来。”阿奇诺吩咐道。
兄弟俩回到卧室,山岳可不会简单的放过宇宙,一股脑问了很多问题,让后者有些吃不消,重点围绕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家里跟他一起修行。
山岳的心意自不必多说,如过能一起修行,彼此有个照应,不过宇宙另有打算。
其一,山岳需要专心应对三月后的学院考试;再者,他不想节外生枝。
宇宙苦口婆心的解释,最终让山岳心中释怀,同时也答应山岳,无论修炼成果如何,都会陪他去参加学院的考试。
这一夜,月朗星稀,流星划过黑夜,天幕像被切割一般,光亮与黑暗短暂交锋,流星过后,黑夜依旧。
久违的,宇宙这一觉睡得沉静香甜。
次日清晨,兄弟俩早早的在院中等候。
早饭时分,父母走出卧室,一开门,便看见兄弟二人直挺挺的静候着。
“嗯,这么早就来请安,不错不错!”阿奇诺打趣道。
“父亲,母亲……”两兄弟异口同声,躬身施礼。
“好消息!昨晚跟大伯商量过了,他非常支持宙儿的想法,所以说,我们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牧海家现任家主也参与进来,想必他也是有关联的。
宇宙被安排到奇幻森林外围的望崖山瀑布,那里是牧海家的属地,人烟稀少,离家族的矿区也不远;
对外则宣称宇宙是去学习经营矿场的,恐将无人怀疑。
更何况谁又会在意他这个废物的去向呢?
晚些时候,家主阿流破招来宇宙,除了给予肯定,鼓励外,也对他有些期许。
阿流破膝下无子,对这个侄子是相当喜欢的,尽管被断定为绝灵体,无法修炼,可他的聪颖却似乎比山岳的修炼天赋有过之而无不及。
家族的兴旺,在阿流破看来,宇宙山岳两兄弟一文一武的搭配就再好不过了。
另外宇宙修行期间的生活琐事,阿流破已吩咐亲信安排妥当,一切都为了他能心无旁骛的修炼。
午夜时分,阿奇诺,梅拉还逗留在宇宙的房中。
“我说孩子妈,该歇息了,宇宙明天还得早起呢。”阿奇诺劝说道。
梅拉握着宇宙的手不愿松开,眼睛有些红肿,目光不曾从宇宙身上移开片刻。
从小到大,宇宙从未离开过父母身边。梅拉对他的呵护更是让山岳都羡慕,一想到宇宙要离开那么长时间,她就情难自禁。
“母亲,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宇宙宽慰道:“此行最多三个月,我会在山岳参加学院考试前赶回来的。”
又是一番叮嘱过后,梅拉才在阿奇诺的劝说下恋恋不舍的离开。
“宙,我等你!”,山岳酷酷地说道,留下一个潇洒的转身;这让张开双臂打算来个深情拥抱的宇宙措手不及。
送走众人,宇宙心里沉甸甸的,这份重量来自家人的爱与期盼,他知道,在这世上,至亲从未放弃过自己。
双拳紧握,尽管现在力量微小,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他将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所爱之人。
凌晨,天未亮,宇宙独自乘坐马车一路西行,驶离牧海镇。
阿奇诺夫妇,山岳都没有来送行,这是宇宙要求的。
而他们会静静等待宇宙蜕变。
“多姆不会怪我吧。”宇宙心中有些担心,依照那小妮子的性格,当面道别准会鼻子眼泪一大把,不过他有秘密武器,再次见面有把握让多姆消气。
倒是吉吉,又一如既往的几天不见踪影,回去见不到我,只怕不会放过山岳,想到这儿,宇宙不禁暗自偷笑。
一路上,宇宙盘坐在马车内盘坐冥想,他不会放掉任何可以修炼的时间。
所谓冥想是这个星球最普遍的修炼方式,内视自身,外视天地宇宙,用意念将外界与肉体间的能量通路打开,使游离在天地间的能量充盈壮大己身,而宇宙将要修炼的则是灵力。
作为活生生的生命体,宇宙体内没有游离的灵力存在,更无法打开身体的能量通路,所以他被断定为绝灵体。
此刻他的精神力正尝试探视体内,这比想象的还要难,漆黑一片,精神力无法感知任何东西。
宇宙并不心急,如果这般容易成功,他反倒要大失所望了。
两个时辰后,马车不再颠簸。
“宙少爷,我们到了。”车夫轻声道。
宇宙一刻钟前已退出冥想,跳下马车,抬头望去,望断山就在眼前,这里并不陌生,每年他们一家都会来此游玩数日,在牧海镇这个小地方,风景也算是有些名气的。
“林伯,回去时多加小心!”宇宙嘱咐道。
目送马车离去,宇宙背负行囊,朝望断山前行,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翻过几座山峰,肉眼已能看见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离瀑布不远处,有一座小木屋,看样子,是有人连夜修缮过了。
推门进入,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在墙上还挂了各式的狩猎工具,让宇宙一阵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