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之后,我跟民秀来到河岸边,这个我们经常关顾的地方,人很少,正对的眼前也没有很高大的障碍物,能让我们两个人的内心趋于平静,。
“接下来打算干吗”民秀坐在河堤上,转过头问我。
“看书吧,倒没觉得此刻自己更加轻松。”其实我自己知道,只是短暂的轻松,想飞的我只不过是从一条满是泥泞的路跨越到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可是有两个月时间哎,别老是看书了,看傻了怎么办!听我的,不如去看看某处从来没看过的场景,找份暑期工打打也不错?”
“也可以,攒点积蓄,说不定到时候的学校附件,会有适合我一个人租住的地方,确实很想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你有什么好推荐么?”
“早打听好了,我给你找了一家小酒馆吧,叫Life seven day,是我跟哥哥经常去喝酒的地方,再加上与老板还算熟悉,之前询问过了,有要招工的打算,老板是个喜欢听钢琴曲,喝威士忌,年龄大概在三十几岁的幽默中年人,我想你应该很会喜欢,那里环境氛围也是不错,一个很舒服的地方,怎么样?”不顾我诧异的眼神,民秀便伸出手掏向我的口袋。
“谢谢了兄弟!”我拍开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给他。“那你是怎么打算?不陪我一起?”
民秀接过香烟,吸了一口。摊开手,苦笑了一声说:“我这情况你也知道,大概听从家里人安排,哪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家里安排我去国外留学了已经!”
“那也是不错呀,如你说的一样,尝试新鲜事物!”此刻我说不出什么特别美好的话,没想到分别的时候来得飞快,说完两人都静谧了好一会。
我盯着过去的飞鸟,从我们面前划过,向着天空飞去,看了许久。民秀又点了一根香烟,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河面,狠狠地吸了一口,将烟雾从鼻孔呼了出来。
“确实,毕竟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不过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上次我那个女朋友还问我,你是不是同性恋呢?劝我别被你带偏。哈哈哈,我当是忍着笑,一脸严肃的答应她。”民秀笑了一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此刻已经不能再对之前的话题探究下去了,我也是接过明秀的话说。“这也难怪,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的!今天起床的时候,居然会感慨自己为什么没女孩子可以喜欢的想法,不过,你得教教我,我感觉很难,毕竟,没遇见过啊!”
“简单,你只要学会倾听即可?”民秀站了起来,将自己挡在阳光面前,光从他的后脑勺绕了一圈,俨然一副电影里面的神佛一样,只不过他拍拍屁股的样子让我从想象中脱逃出来。
“去去去,装什么大神,别挡着我晒太阳,快坐下来好好说说,什么叫倾听即可?”我用力地拽着他的腿,将他拉坐在我的身边。
“对,倾听即可,就是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多让她开口跟你讲事情,别着急说自己想说的,然后处理感情问题,小事就哄,但如果是类似观念不和,那就得狠一点了。最后吧!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别犹豫,但千万也得考虑现实因素。其实也算是很轻松的这东西,不用想得那么沉重。”说完,民秀再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吧,遇到了再说!”我挥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点了第二根香烟,吞吐起来。
大概快六点的时候,开始起风了,吹着河面的太阳倒影不断后退,我们嬉闹完,便坐着,再也没有说话,此刻,我觉得我跟民秀都长着翅膀。
第二天傍晚,我送别了民秀,预料之外的快,不免感慨民秀家人的办事能力,这次倒没有说什么煽情话,毕竟我们都不擅长。
我振作笑脸,倒不免损一番。
他说他回国的时候争取带个外国女朋友给我看看。我祝福他顺便把孩子带回来,毕竟他生的混血小孩会长什么样子我确实好奇。
我们相对一笑,挥手而别。其实都知道,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何时,同窗之谊也好,昔日恋人也好,家乡的四墙八顶都好,统统随着着那辆飞机冲到太阳里面,有人说:太阳里面肯定是天国,如果真是天国,我也挺想冲进去……
回程,我坐在出租车上。半路的时候,突然想打开窗。正好外面的风钻了进来,此时是六月,难得碰见的微风,轻轻地抚摸我。告别了以往,我竟然也没有想象的兴奋,记得曾经很多个夜晚,我嚎啕大叫着,挣扎着,哭诉着这些煎熬的日子,可是此刻这些已经全部远离了,为什么并没有想象的感觉呢?
慢慢的我闭上眼睛,吹着微风,心里想。这6月的风肯定不如8月的风,一个吹着送别,一个带来新聚。很多未曾去过的地方,包括今天的场景,都能给我带来一种熟悉感,但我之前确实没有送别过别人。如果一定要我解释一番的话,想必这些就是我前世生活的地方和经历的事物。许多年以前,我在这里,有个家、有父母、有老婆、有孩子、有挚友、有一亩田地。晨起去田地,耕作黄昏便回来与家人团聚,不必想其他,一日重复一日,想来也是特别惬意。挥开这些乱七八糟想法,关上车窗,我便沉沉睡去。
与民秀分别的第二日傍晚,我来到了他说的地方。“Life seven day”,招牌上的Life是黑色,而seven是绿色,day是黄色,倒是很有趣味。进门,我走到吧台处,里面是一位中年男子,叼着根烟,两只手擦着酒杯,长得挺像一般电影里面,坐在办公室的上司。
我上前询问:“你好,老板。我叫张大千,陈民秀介绍来的。”
“噢噢,小陈介绍来的吧,他可真有效率,来来,请坐。”他伸手示意着。
“来点?”他拿起一瓶满是英文字母的酒对我晃了一下。
“一点点即可,酒量不是特别好。”我回道。
“嗯嗯,好,我也就长话短说吧!我叫陈兵,平常叫我兵哥就行,张大千对吧,我这里平常晚上8点上班,没有重活累活,桌子也就这几张。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平常来客人,你就主动上去问喝什酒水么,然后给他搬上去。客人走了,把桌子收拾干净就行,没人的时候就可以随意一点。工资呢是月结,一个月两千五,一个月基本都有四天休假。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今晚就可以上班,因为今天是周六,会忙碌一点,我也正缺人呢!”陈兵说毕,转过身来,把装着四分之一量的酒杯递给了我,又点了一根烟,正面的看着我。
我接起喝了一口,酒顺着我的喉咙爬了下去,在胃里形成某种化学反应,接着立马涌上一股很火热的气息,我皱了一下眉头,将这股气从嘴巴呼出,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问题的,今天并没有安排什么事情,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