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的封山上,七名炎黄巅极者各领一支军队与入侵者展开厮杀,原本生机盎然的土地在战后如龟背一般皲裂。七名巅极者因内部反叛而腹背受敌,最终,为保护大家撤退,第三军统帅江权及整个第三军都战死在了封山。见围攻计再难成,反叛者也带着敌军十二术将撤军,其中五位已然是冰冷的尸体。自此,剩余巅极者不知所踪。
“黄兄,修儿只有拜托你了,我未完成的事,希望你能帮我在修儿身上实现。”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恳请黄兄帮我完成。”
黄风仍然记得十八年前江权冲入敌阵时最后的话语,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的话语……
赤渊山上
唰~唰~一道黑影从巨石上跃起,钻入树林,另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紧随其后。
“臭小子,还想跑。”后面那道箭般的黑影发出历尽沧桑而又不失精神的声音,眼看前者没有停下的意思,随手拈起一片树叶,运气指尖,朝着前者将要踏下的树枝弹出,“咔”树枝应声折断,仅留下光滑的切面,树叶也随即钉入后一棵树中,仅就三分之一在外。
黑影逃窜中未及时发现,一脚踏空,踉跄地摔在地上,手里好像还保护着什么东西。他急忙上下打量,见怀里的东西没有损坏,干脆翻过身,躺在了地上。
仰面,是一个阳光俊郎的少年。皮肤在阳光下显着麦黄的健康肤色,手臂不是十分壮硕但仍然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师父,说好我十九岁生辰就让我到酒窖里随便喝,怎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
“老夫没反悔,只是你手里的这坛酒不能喝。”
“这么好的酒,在地窖里放着不如拿来庆祝我出山”
老者懒得与青年多废话,走到青年身边,无论青年用多大的力将坛子抱在怀中,他还是一把抢了过来。
“跟我来。”
“哦~”青年一脸无奈地从地上爬起,还来不及多抱怨,只见老者已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身前。
河岸边
老者从树林里闪身出现
“师父,您慢点啊。”青年半晌后从树林里跟了出来。
“就这儿了,你先去抓两条鱼上来,老夫去取点东西。”
说着,老者便架风而去,青年还在呼呼地喘着气时,老者已不见了身影。
“哎,老头儿还是这么快。”捡起一块石头,丢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自江修记事起,就是跟着黄老生活在这赤渊山上,从小就用各种奇怪的方式教他武功,捅马蜂窝借野蜂练速度,和老虎摔跤练劲力,踩鳄鱼过河练步法……可不管将这些练得如何娴熟,在黄老面前依旧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以至于有的时候江修认为训练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但依旧是被老头逼着做着一样又一样的训练。
这一天,他期待十九年了,江修曾无数次向师父提下山的请求,可师父却总是那一句话,“待你十九岁生辰以后,老夫自会放你下山。”江修也曾自己试着溜出去,可是每次都在师父看贼般的目光中回到屋里。倒不是师父去抓了他,而是在多次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出赤渊山。自此,他也就打消了自己逃走的念头,只能日夜期盼着十九岁生辰快些到来。
唰唰地带着水流,江修提着两条鲜活的鱼,从河中走了出来。
“看来小爷我是越来越厉害了。”江修抬起来头,自己夸起自己来了。放下了鱼,江修又去树林里拾了些柴火出来,刚要生火,便听见黄老的声音。
“臭小子,接着。”一个酒坛子朝着江修飞了过来,江修连忙丢下木柴,右手扶住坛底,顺势转了一圈,稳稳地接住了。
一见是酒,江修便迫不及待地揭开酒帽,贪婪地吸了一口。
“好酒。”
说着便仰头牛饮了一口。
……
“臭小子,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你打算明天就下山去吗?”黄老喝了一口酒,盯着木棍上的烤鱼,对江修说到。
“是啊,我早就等不及去你说的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接着。”黄老从怀里掏出一个菱形的玉坠,抛向江修。
“这是什么东西?”江修不解地问到。
“保命的东西,有性命危险时拿出来有用,其他时候好好藏着。”黄老倚在石滩上说道。
江修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玉坠十分通透,温润的翠绿色在黄昏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红润,甚是好看。玉坠一面有一个笔锋凌厉的天字,另一面是一把看着十分普通的剑,怎么看都与这个“天”字的霸气不符。
“老头,你说这剑是不是有点配不上这玉呀?”江修看完,拿着在手里抛了抛,对黄老说到。
“管它配不配得上,你带在身上便行。”
“你说这东西这么漂亮,按你的话说,是不是很值钱?我要是缺酒喝,这东西是不是可以换两壶好酒。”
“臭小子,这东西是给你保命用的,要是一年后你回来身上没带这块玉,老夫让你永远待在赤渊山上。”黄老听这这小子说出这么败家的话,差点一口老酒喷他脸上。
“好好好,我会收好的,我是不想在赤渊山待一辈子。”
嘴上这么说,江修心里想着
“反正出去了一年以后回不回来由我,而且,我出去过了一次,还怕出去不第二次吗?”
边吃烤鱼边喝美酒,江修感觉这是他十九年以来最舒坦的一天,明天,他就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黄老在给江修嘱托完出去基本该怎么做后,便跟江修一起牛饮起来,师徒二人也在河边睡了过去……
翌日,阳光透过树叶落在江修脸上,眯着眼,江修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一片陌生(他几乎记得赤渊山的每一寸天空,每一棵树木)他猛地坐起身来,四周环顾着。
“老头!师父!”叫了几声无果,他的注意停到了身旁的行囊与纸张上。
江修拿起纸张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赤渊山来,这是师父留给自己的信。
“臭小子,老夫见你外出心切,就趁你熟睡时,将你送下山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亦是有各种凶险,保住你的小命,一年后,到这槐树下,老夫会来寻你,包袱里有些杂物,你自己收着,兴许有用。摆脱了你这小子,老夫也终于得个清净了。”
“呵,老头,可能你得多等几个年头了,小爷我将是鱼入江海,难回湖泊了。”说着,江修拍拍屁股,去取那放在地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