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的时间,南晋的朝堂一次又一次传来震荡。
皇上即将大婚的消息还未来得及掀起轩然大波,就被紧随而至的一座货真价实的金山,给压了个彻底!
失去行踪近四年月的九卿府枢密使秦墨,一夜之间重回朝堂。不仅带回了平州安西侯府的累累罪恶,连府内一座巍峨壮观的‘金山’也给一并带了回来!
消息传来,皇上龙颜震怒,当朝命令九卿府倾尽全力,彻查此案,力求要真相大白于天下,以慰天下苍生。
刑狱,审训室。
秦墨坐在主位之上,身后站着同样一脸凝重的邵小春。
上一次,因着秦墨提前毒发,导致她和流年根本没太多的时间去询问相关的案件细节。今时不同于往日,有些人,有些事,到了今天,也到了一个该了结的时候了。
堂下,白世忠一家跪着,严氏母女早已哭倒在地上。
“白世忠,事到如今,你再狡辩,已没有任何意义。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我手上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绝不会押你至此。祸不及家人,你自己想好再说话,不要平白累了家眷才好。”
面对秦墨字字如血的指控,白瑶首先就有些慌了。
严氏抓紧了她的手。她相信,不到最后一刻,老爷肯定不会松口的。
“秦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罪不可赫,可是敢问秦大人,本侯的母亲已经伏法,对于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本侯一概不知!算起来顶多就是个包庇纵容之罪,又何来的连累家眷之说?”
白世忠早在几日前,在大牢里就已得到了秦墨回京的消息。
一番慌乱之后,他已然想好了保全自己的万全之策。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来了底气,坚信只要自己不吐口,秦墨肯定就拿他没办法。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流能随意处置的。
“看来你是打算嘴硬到底啊,”对于他的死撑,秦墨分毫不感意外,他双手抱胸,眉眼间似笑非笑,却是对着身后的邵小春说道,“邵大人,你到底是年轻啊,为了这种人又输了一局,当真是......好不划算啊。”
邵小春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笑道,“没办法,卑职就是这么的善良,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呗!”她玩笑一般的口吻,听到秦墨的耳里,却动听无比又清脆悦耳。
她取过一旁麒麟卫递来的案卷,上下扫过几眼之后,低声问道,“头儿,我问?”
秦墨点点头,没有接话。
“白胖子,小爷我潜伏在你家近四个月,你们白府里啥破事是小爷我不知道的?本以为你起码算个男人,至少敢做就敢认。却未曾想到,你居然是这般的不要脸!也行,既然你不愿意老老实实的招供,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悦诚服!”
她嘴里说着话,却突然怒气腾腾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在地上,“白府当家人的令牌,别跟小爷说你不认识!”
白世忠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地心下一颤,他稳了稳情绪,应对自如,“这令牌我当然认识,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就被贼人惦记上了,早就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那没事,小爷很快就能让你想起来,”邵小春讥笑一声,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影一,把那大傻子带过来!”
大傻子......
被影一像是拎麻袋一样拎过来的‘大傻子’,他被五花大绑,虽然没受什么刑伤,可那一身的蓬头垢面,还是让一旁的白世忠的小心肝颤了一颤。
正是当初行刺邵小春的那位倒霉的刺客。
白世忠看清了他的脸,瞬间没了方寸,“这人,这人我不认识!谁知道他是谁派来编排我的?还请二位大人明鉴!”
“明鉴?编排你?这大傻子看上去傻,可其实人一点都不傻!人家当初接下你那些脏活的时候,就已经留好的后路。不仅把手里每一笔脏活都在一个小本本上记的清清楚楚,还担心你会灭口,特意在最后一次行动前,问你要了这块令牌做担保!还丢到哪里不知道?你自己看看这令牌上的仙人结,分明就是完好如初,根本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要不是你自己主动取下来的,怎么可能丢了的?”邵小春厉声喝道,言辞犀利,“至于那个小本本,你要不要亲眼看看?看看哪里有没有什么出入?”
“不,不是我……我不认识他……”白世忠眼里溢满了慌乱,现在他该怎么办?继续抵死不认吗?
他看向邵小春,这张明绝艳丽的小脸,一度是他近日来的长久噩梦。他着实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栽在这个不男不女的手里的?
“南宫月,白术,孟汀,陈力丰.....九位名医,埋尸荒古,午夜梦回之际,你就不曾有过害怕吗?”邵小春手里拎着那本小册子,阴气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我,我,我,我,不是,我是,迫不得已的....”白世忠一脸无措,让一旁的哽咽的严氏心中咯噔一下,老爷怎么这么快就招了?
她不要被降罪,这九卿府来势汹汹,她讨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她要自保,她要保住自己和瑶儿的命,还有儿子在军中好不容易得来的成就!
“大人,大人!这些事情我们母女都是不知情的,还请大人明鉴!大人明鉴!”
“不知情?”邵小春嗤笑出声,“小爷我相信你不知情,但是那位可怜的庶女,是如何嫁到文国公府去的,这事你总该知情吧?!”
“她,她,她自小就与文国公的小公子订了亲,所以,所以.....”
“所以就在她未满14岁的时候把人给嫁了过去?二夫人,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子好糊弄呢!”
听到这个曾经让她牙长不已的称呼时,她已经无力再去计较或者辩驳什么,心里犹豫了片刻,她终是一咬牙,颤声道,“本来,本来,文国公府是向瑶儿提亲的,可是,可是......”
“可是你看不上已经没落的文国公府,但是又不得不答应了这门婚事。所以,那个倒霉的妹子就被你替嫁了?”
严氏:.......
“既然那么看不上文国公府,为什么还硬要答应下来这桩婚事?”
严氏的眼珠子转了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娘,这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白瑶还未说出口的话,很快就被白世忠的爆喝给止住了。
“白瑶!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你信不信老子马上就撕烂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