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脸上生动的神情,忍不住瞳孔微缩,她的意思是说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奇怪的人?见她一脸真诚无比的安慰自己,他的心像是被猫挠了似的有些痒痒的。
她这般坦然地表达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可是因为她也对自己或许也是有情的??她也感觉到自己对她的那份‘不可言说’的心意了么?亦或者这根本就是一种委婉的鼓励?
是真的么?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之后,秦墨的瞳孔巨震,莫非她.......跟自己一样也在这‘畸形’的感情里在苦苦挣扎么?
有龙卷风从他的心底里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邵小春的一双墨黑色的凤眸仍旧眯着,脸上的调侃的神情褪了下去,漫不经心之下还加上了几分认真,这人怎么半天都不说话?是因为被人理解而太感动了么?
她暗暗的摇了摇头,将心里莫名的酸楚压下。
一想到自己或许牵上的一条‘帝后’的姻缘线,一下子就抱上了这么一根大粗腿,她面上的笑意更是真挚了几分,“看头儿的表情,是心结解开了么?呵呵呵呵,我就知道头儿肯定不是那般的迂腐之人!等咱们日后回到帝京,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地进宫去见皇上,把您的心中所想表达给皇上听!你们这些年肯定过的很辛苦吧.......不过,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
皇上?
不是一直在说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么?与小四有什么关系?“皇上?我的心意为什么要说给皇上听?”秦墨这个时候似乎是带了一点儿疑惑的,他微微偏了偏头,周身的孤高和威严却在那一瞬间将邵小春包围,电光火石间,他突然间明白了她今天所有的长篇大论是来自哪里了。
——那些该死的‘坊间传闻’!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该愤怒,还是该无奈,长指一甩,手中的笔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回到了笔架上,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邵小春,嘴角挂着奇异的笑意,语气低沉的让人生畏,“小春的意思是说,我与皇上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邵小春被他的气场一压,瞬间嘴瓢了几分,“那个.....嘿嘿.....那个事,不是朝中上下无人不知么?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脚下却没有停,仍是一步步的靠近她。
“再说,这事情是水仙花跟我说的!他说.....他说的有理有据.....他.....”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因为自己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了。
水仙花?魏成锦?
秦墨咬了咬牙,很好!看来他们之间的梁子真是越结越大了!自己干嘛还眼巴巴的给他去信通知他晚上可能会遇刺?
就让他遇剌好了!死了最好!!
见她已经被自己逼到墙角了,他一手挡住她的去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几乎是不加思索地问道,“你真的不介意我的‘喜好’么?”
他的‘喜好’?什么‘喜好’?喜欢男人?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男人!
在他这般高压的直视下,她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工作了。她只能望着他的鼻尖,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消失的荡然无存!
听清了他的问题,她几乎是没过脑子地就忙不迭的用力点了点头,想了想好像不太对,又使劲的摇了摇头。
他掐上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又重新问了一遍,“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嗯?!”
上扬的尾音拖出来的这个嗯字,逼的她全身的鸡皮疙瘩立刻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用劲地在心底将自己骂了一百遍了!
这些破事跟她有关系?干嘛嘴贱的提起这些隐秘的事情?
他...他他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想到小命受到威胁,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摆上一份理解异常且坚定的表情出来,“头,我发四,我绝对,绝对不介意!我发四!发四!!”,说道,还怕他不信似的,速度地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在秦墨的眼前用力的晃了晃。
秦墨的脸又向她逼近了几分。印象里她好像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贴近他的脸,距离近到她连他脸上细小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见她怂的这般可爱,让他一直不怎么爽的心情奇异地明朗了几分。他突然笑了,只是这一声笑意里很明显的能够听出带着揶揄的成分。
他终于松开了她,迅速退后了一步,看也没看她,拿过书桌上写好的书信,几步就快走了到门口——他担心再继续这样看着她娇俏的小脸,或许下一刻,自己会干出什么更惊天动地的举动也不一定。
罢了,适可而止吧。
他停在门口处,沉吟了片刻,朗声说道,“记清楚你今天说过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可能因为这句话,付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代价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人已远去。
她在这一惊一吓之间,神智早已下线,根本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她看着与钟灵缠斗在一起的秦墨,似乎在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他临出门前的那句话——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真是让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啊!
而这一头,钟姑姑虽然几度逃出了秦墨的包围圈,可是在她面前袭来的尖峰却以超过她速度的攻势,划过她的衣袖,露出了她肩膀上绑着的雪白纱布。
秦墨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轻笑出声,“强弩之末,却仍做着困兽之斗,秦某人也算是服了。既然这样,咱们就痛快点好了。”
他的话音未落,手下的剑陡然快了起来!钟姑姑在心底暗叫不妙,她当然知道秦墨一直没有认真与自己过招,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武功路数罢了,这才给了她喘气的机会。眼下如果他不想再继续缠斗下去,那么她就死定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眼下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强攻或者强守都不是最好的决定,唯有留下力气逃走才是正事。
可是尽管她努力地避开秦墨的攻势,可还是无法成功逃脱。
眼看着秦墨手中的长剑朝着自己的死穴上而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已放弃抵抗,准备着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从他的手中逃走?
自已又何必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