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该独身走完所有的路,不问归期。
肖子涵眸色清浅,仿若无物。
“明珏,抱歉,这次伤着你了。”
侧身躺在床上的纪明珏闻言神色一惊,惊异地回头,“Ging哥,你这是在和我道歉吗?”
“不然呢?”
肖子涵眉眼微收,等着看纪明珏又准备演什么好戏。
纪明珏直起上半身,“WoW~!!!”
他凝着肖子涵平静无波的棕眸发出一声鬼叫。
肖子涵一巴掌拍在他后颈,“你给我好好的!”
纪明珏握拳捶着后颈,“啊哦哦哦疼,我是病人哎!”
“病人?有你这么好精气神的病人?”肖子涵走到茶几边拿起水壶,接着和纪明珏斗嘴,“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苏盛行病了的时候都得被强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那是他不行!!!”纪明珏拍着胸脯自豪地说,“我这是小伤,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出院!”
肖子涵一怔,回头看了纪明珏坐在床上摇晃的疯癫样摇摇头,“你别亢奋过了头,今夜就越狱。”
纪明珏接过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接话,“不可能。”
接着问道,“那个,Ging哥,刚才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肖子涵手上动作一顿,缓慢放下杯子,拉开身后的椅子,坐在床边盯着纪明珏问询的眼神,闲适地开口,“医生没说什么,就让你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男人明显不善谎言,纪明珏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毕竟病的是自己。
方才那样剧烈不休的疼痛不可能只敷张药膏便无碍。
他笃定肖子涵有事情瞒着他。
“哦。”纪明珏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相信,只是提醒了一句,“别告诉相湘。”
“恩。”肖子涵应了声站起来,“知道你怕小女朋友知道,所以不是掩护着你过来的吗?”
纪明珏抬头,严肃地指着他,“绝对不能说!”
“知道。”
“如果你说了……”纪明珏不愿意在此时说出那种为了个女人和兄弟决裂的话,他不是那种人。
“你说了就是在害我们,如果我真的会残一辈子,还是不耽误她为好。”
肖子涵再次坐下来,眼中泛着柔光,“明珏,你不会残一辈子的,我一直觉得,面朝阳光而生的纪明珏很好很好,你是我们四人之间最温暖的。”
“……”纪明珏默不作声。
他知道肖子涵从来不爱开玩笑,他待人真诚,做事认真,总是第一时间横断在他们与灾难苦痛之间。
在暗夜里独留孤寂无光的后背。
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也不甚清楚他的眼前有什么。
肖子涵微倾身躯,凝着纪明珏暗淡的双眼,“纪明珏,无论如何,你要向暖而生,无畏阴险与黑暗,那是你躲不过必要经历的试炼。”
他抚上纪明珏的后颈,将他的头颈紧紧按过来,靠在他的坚强的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你是纪家的独子,你很好,很优秀,晚些醒悟也无妨,有你Ging哥在,定护你周全,保你无恙。”
纪明珏抬眼,无言看着自己数十年的好兄弟。
此去经年,他容颜不改,心性不显,可若将外表的冰冷融化后,是层层防备与抵触。
Ging哥,你说的病人是否将你自己遗忘了?
纪明珏挣脱禁锢,双臂一用力,将肖子涵弯曲的脊背抱过来,紧紧搂住,俯在耳畔低语,“你要好好爱自己,再去爱她和我们。”
肖子涵两手撑在墙上,神色稍楞。
最终轻轻拍拍纪明珏的后背,“好好休息,走了。”
“等等!Ging哥。”纪明珏焦急地揽着男人的后腰。
肖子涵觉得好笑,抿着嘴角问道,“怎么了?”
“祝你好运,回去路上小心些,到了给我说一声,我好放心。”
肖子涵点头,“好。”
纪明珏望着男人的背影轻声道别招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