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涵抬腕看了眼时间,计算着从上海抵达恋都最快的时间以及从这里出发顺利抵达会议的准确时间。
来不及了。
肖子涵侧过身,苏盛行早在等候他的下一道指示,“你现在赶去晟风,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开始,期间抽空停出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和我联系一次,汇报南晴的准确地点和时间,不准迟到。”
说完,他抬脚就要冲向地下车库的楼梯间。
“先生您就这样直接去吗?”苏盛行迈步朝前抓了下,担忧地追问。
肖子涵拽了拽西服衣领,摆摆手不愿再耽误时间,急匆匆离开。
苏盛行锁了车,才想起肖子涵身上什么也没带,“先生!”
他跑向楼梯间,早已不见人影。
苏盛行冷静下来,联系了航空局,为肖子涵订了前往薪烟市最快的机票,今早七点起飞。
恋都距离上海千里之远,是一座民风淳朴的小城,人口密集,没有足够开阔的地方和资源建造机场,且与一线城市相隔千里,几乎与世隔绝。
前往恋都只有一条路,抵达地势开阔的薪烟市,在薪永市转乘动车前往恋都。
恋都整体城市落后,当年因地势和维修争执不下,好不容易才修了这一条路,开辟了前往薪烟市的道路。
不过时至今日,铁路运行时间仍是一周只开放四天。
每日三趟车,不算来回。
恋都有个传承百年的文化——“在文庙里的椒色树前虔诚许愿,不论愿望是什么,至少能化解之前的灾难,祝佑从此以后平安顺遂。”
苏盛行给肖子涵发信息:【先生,机票和火车票都已为您订好,愿您此行一路顺风。】
肖子涵冲出地下车库就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前往机场。
他习惯性坐在后排,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发间已有不少斑白,他瞥了眼后座,热络地搭话,“这么早,您去外地出差吗?”
肖子涵原本不想回答司机,近几日他睡眠不佳,白天时常头疼,他用力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清醒了几分答道,“去恋都看朋友。”
“哦,恋都啊。”司机闻言若有所思,“我女儿在那里读书呢。”
肖子涵唇角紧抿,看向玻璃车窗外,“是吗。”
“是的啊。”司机人实在,见肖子涵与他搭话,便滔滔不绝讲了起来,“我是恋都本地人的呀,前年我和妻子离婚,我女儿刚好要读中学了,人家都说上海发展得好,挣钱多,我这不是就过来了嘛。”
肖子涵十指交握,沉思片刻后说,“上海发展快,人忙得晕头转向的。”
“哈哈哈。”司机大笑,“可不是,我都没时间回家陪女儿,孩子都在奶奶家呢。”
肖子涵笑了笑,语气温和,“您也不容易。”
他摸了摸口袋,将口袋里的零钱全部攥在手里。
司机摇摇头,释然地笑开了,“嗐哟,为人父母不都这样吗,习惯了,习惯了。”
不多时,出租车抵达上海虹桥机场门口。
司机将待运的电子牌翻起,看了眼计价表,爽快道,“先生,七十四,收您七十吧。”
肖子涵笑意不明,将手里卷着的十元钞票塞到司机手里,然后道谢,下了车。
下车后,肖子涵离去的飞快。
司机挑开卷起的纸币,十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最后竟然翻到好几张百元钞票!
看似卷得起了毛边的零钱里面至少夹着十数张一百元纸币。
鲜艳的红色钞票像极了一位父亲为女儿背井离乡赚取生活费的坚强心脏。
司机掌心里躺着一大卷纸币,他怔愣了几秒,惊慌失措回头朝肖子涵离去方向张望,转身拉开车门,抬脚跨进机场大楼。
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四处也不见肖子涵的身影。
见他神色慌张焦急,咨询处的服务人员走上前来询问,“您需要帮助吗?”
“不,不用。”司机摆摆手,坦然地笑,“今儿是见着活菩萨了。”
因为奔跑,他额上冒起一片汗珠,这时他突然激动地落泪,踉跄着转身走出门,急忙用袖子抹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