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桥机场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FM968C号航班受台风影响会延迟到达,我们在此对您造成的出行不便感到非常抱歉……”
南晴朝窗外看去,漆黑的夜幕中丝毫看不出有台风的架势,就连不远处的树木都静立在地面不曾晃动。
她站起身,款步走向窗边,停在巨大的窗户边。
夜晚的航站楼外忽闪着橙色的灯,无数条灯光跑道。
两侧大楼是指挥室,看不清里面的人,只有人头攒动的黑影。
上海,纵然有无数繁华盛景包裹着这座城市,这里的人仍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热情和温暖。
南晴环抱着自己,呢喃出一个名字,“肖子涵。”
肖子涵,青槐校草。
在大学六年时间内成功让晟风集团在上海上市,不仅如此,还是成为了金融界黑马,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名列前茅。
人人都赞他是商业鬼才,他现下涉足的行业正在不断扩大,已经收购,吞并了华南和华北近三十家大企业了。
晟风,就是上海商业滩的绝对权威,垄断了半个商业链。
南晴默默回忆着毕业时看到的资料,暗淡无光的黑眸深深投向窗外的风景,尽显失落。
她还在回忆,回忆那些属于过去,如今已经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
“南晴。”
南晴回过神,她意识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忽然想起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可以和那个隐藏在南晴心里的男孩的声音重合。
是时慕?
不!
不可能!
南晴慌忙转身。
这一转身让她感到了有人在盯着她,余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南晴大胆的向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投去了视线。
仅仅是这一眼,她的脑袋轰的一下,有些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他已经换掉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件蓝衬衫。
洁白的衬衣尖领整齐贴合在男人的脖颈,炫目的顶灯光芒折射在领子两侧相连的领扣上,凝成一道幽邃的光。
肖子涵身着浅灰色的西装西裤,棕色的领带收在内衬里,以一枚银光发亮的领带夹固定。
他的西装裤下是擦得干净雪亮的黑皮鞋,独一无二的气质衬托出他年轻又绝美的容颜。
这个男人确有一张妖孽般的绝色容颜。
全身寻常又不普通的打扮衬托出他气宇轩昂,高傲自信,整个人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特别俊朗。
尤其是那双眼——异色的浅棕瞳里隐约有星火在迸灼。
是从南晴回首凝望他的那一刻出现的。
眼瞧着这个刚才左脚尖点地,环臂倚着墙面的男人从那处慢慢向南晴逼近。
南晴的意识尚存一丝理智,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约莫只有一米的时候,她向后退开一步,“肖先生。”
南晴伸手拦着他继续靠近。
肖子涵在她面前相隔三步半的距离停下,慵懒地与他交流着,“之前不是还叫学长的吗?”
“现在不一样了。”南晴退到椅子边上,后膝被椅子的边缘一顶,她险些跌坐下去。
他想这么问南晴为什么突然害怕他了?
肖子涵心里长了一块恶瘤,他恨着厌恶着一些存在光明下的东西。
就像南晴根深蒂固的自卑一样。
他们永远不能完全抛开世俗观念和芥蒂,轻而易举地走到一起。
两人都在对方的记忆中未能散去,可如今,显然无法与当年故事中的角色重合。
南晴的眼神流露出了特殊情感。
——“我在渴望,渴望你遗忘,遗忘过去的某些羁绊,遗忘你幻想发生的可能。”
南晴忽而想起了什么,那双白球鞋和那天同一时刻打碎的水杯,还有些想不起来的东西。
她下意识往后退,双手轻轻抬起,漆黑的瞳孔紧紧地盯着肖子涵,瞳中闪烁着两颗由灯光折射的小小光点,额上微微蹙着眉。
因为紧张,有些细汗从鼻尖冒出,标致的五官不带一丝妆容,让她的面容显得尤为清冷。
南晴的眼睛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极为诱人。
只是她常年冷漠的面容和孤独的性格,再加上她对陌生人的畏惧,她学会了收敛自己,长久以来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肖子涵冷峻睿智的眼睛快速扫描着南晴,她不施粉黛的脸上雾眉如远黛,娇巧的鼻梁骨微挺,娇嫩的细唇时不时的咬紧。
四年的时间,在上海的短暂停留,南晴脸上收起了彼时的自信和张扬,极力保留最后一丝好形象希望在肖子涵的脑海中全身而退。
“你要走了?飞机延迟了?”肖子涵明知故问。
他知道外面并没有刮很强的台风。
他答应了某个人,某件事。
肖子涵张开羽翼,希望拢住南晴如今支离破碎的身躯,渴望维护,向往光明。
羽翼之下,决不是禁锢和束缚。
只单纯希望你平安且常乐。
肖子涵向身边的苏盛行递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