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涵和南晴回到家里，苏盛行紧张严肃的气势和他全身不容冒犯的冷厉气场都随着房门的关闭与客厅隔绝。
此时的局面虽然十分不利，苏盛行仍未露出半分慌乱，他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先生，现在看来，是有人收到了您不在上海总部的消息，故意对晟风出手暗击，按时间推算，计划至少是一个月前准备的。”
肖子涵背对着他，转动了下腕上的手表，寒声讽笑，“有备而来，呵……”
他偏过头，“查到对手了吗？”
苏盛行将短时间内搜集到的资料尽数汇报，“还没有，目前看来，至少有三家企业趁晟风群龙无首之时，不仅对我们的内部网展开病毒攻击，还中途截走了来自华南的陆总。”
肖子涵鼻间冷嗤。
苏盛行继续说，“陆总原计划前往上海总部做专访，您安排的是王部长接待，不过现在看来，自从我们晟风内部资料泄露的消息传出，在陆总还没有做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截走了。”
肖子涵右手握拳，“好大的胆子。”
他很清楚，那些小人前一秒还在对他点头哈腰，只要他前脚刚走，他们便在背后蠢蠢欲动，搞出一堆小动作。
苏盛行处事不惊平静道，“先生，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现在只需下达命令即可。”
“不。”肖子涵抬手阻拦，“我要的是斩草除根。”
苏盛行神色不变，合上文件站直。
肖子涵侃侃道，“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人和外界有了接触。”
“您是说，在我们封闭计划收购的时候，有人暗箱操作？”
“看来晟风还真是需要一次大清扫，清除那些残渣余孽。”肖子涵深吸口气，侧眸看向天际，感叹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的暗潮汹涌，风云诡谲。
他正视苏盛行，下达第一道指令，“我们现在就走，明天早上八点前正式开会。”
苏盛行脑子飞速思考，捉住其中的疑点问询，“先生，我们过去最多只要四个小时，在这之前，您……？”
“我在上海不能长留，绝不能让家里那群老家伙发现了，我们在前往集团之前先去趟纪氏。”
“明白，我这就为您联系小纪总。”苏盛行单手摁着屏幕，翻找纪明珏的号码。
……
与此同时，上海
魅影酒吧中处处投射着昏暗的灯光，妖娆性感的女人和卖弄风骚的男人凑成一桌喝酒聊天。
在这样喧嚷的氛围中，一个坐在暗处的男人晃着杯中五光十色的液体悠闲地扫视周遭，冰块融化凝结的水珠流到他的指腹上。
他眯眼微笑，静听酒杯碰撞的声音和醉酒之人失控的狂笑。
男人迷离沉醉的眼神中夹杂一丝彷徨，飘忽不定的神情中含着男性特有的狂野魅力。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自信地从他坐着的沙发背后环住他，娇娆妩媚的糯嗓传来，“小纪总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好歹~”
“让伦家陪您呐~”
纪明珏目不转睛盯着女人脸上诱惑的表情，不为所动，“凯莉，我们许久不见了，你……”
他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凯莉的下巴，拇指抵住她的颚骨，“没必要这样。”
凯莉也不做作，见好就收，“我知道你不吃这套。”
女人收回跨开的双腿，遮住低腰的裙角站起身，纪明珏立即别开头。
直到凯莉稳稳站好，他耳边传来女人不明好坏的讥讽，“魅影谁都知道，小纪总来Pub三年还是处男。”
纪明珏毫不在意轻哼，唇角抿开洒脱的微笑，“女孩子是宠的，不是糟蹋的。”
凯莉拿起吧台上的红酒，掌心握住杯壁轻晃，“在酒吧的女孩不一定是坏女孩，喝酒或许只是和经历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酒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腥甜的气味，不含一丝杂质的酒水映照出女人柔媚性感又略带疲惫的面色。
纪明珏察觉后抿了口杯中的烈酒，唇齿共同化开馨香的甜味，“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晚刚落地。”
“一下飞机就来魅影了？”
凯莉目光放向年轻人群中，颇有感触，“你知道的，这里可是我半个家。”
“你家就这样？”纪明珏戏谑道。
凯莉昂头饮尽杯中红酒，幽国不产好葡萄，酿出的酒几乎都是各种烈式酒精汇成的。
她早年托人带来的红酒藏了好些年，今夜尝起来味道又苦又涩，喉间像是咽了颗子弹一样，“拜托……这里可是上海，寸土寸金，我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她很快意识到，苦的并不是酒，涩甜的味道其实是心中环结已久的梗在酒液滑入喉咙的那一刻突然冲出大脑，放映在眼前。
酒也不难喝，难的是在喝酒时想到的那些心酸事，和醉了的时候留下的那些眼泪，不知道怎么咽下。
闭上眼，喝下去，清醒之后，已然记不清难咽的是酒还是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