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知道,王爷早就知道这件事!”竹蕊接话道。
张嬷嬷更是不解了:“那为什么?”
“张嬷嬷,我不是没同他提起过,不过他说了,要我自己解决。”宋知凝轻描淡写的把两人之间的事一笔带过。
张嬷嬷听罢,心中感慨万千:“小姐,王爷他虽然收下了九房妾室,可他从未碰过这些女人,小姐您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在她眼里,就算虞朔真的跟这九房妾室发生点什么,都不为过,虞国本就规定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只要在丈夫心里,还是妻子的地位最重要,那不就够了吗?
宋知凝知道张嬷嬷是古代人,能接受男人的三妻四妾,可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实在没办法,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
她苦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和小王爷无关。”
凉茶又涩又苦,可这一刻,宋知凝却觉得,再苦也比不过他心里的苦。
她能怎么办呢?
“启禀王妃,晚膳已经备下,请王妃移步膳厅用膳。”
房外传来的清脆女声打断了宋知凝的沉思,她收敛起混乱又苦涩的心神,对着外面说了一声“本宫知道了”,收好金钗,打算去膳厅用膳。
张嬷嬷让竹蕊陪着她,用过晚膳后再想办法。
宋知凝来到膳厅,无可避免地看到了虞朔。
虞朔换去了朝服,穿着居家便服,正坐在主位上搂着连梦一起用晚膳。
惜云在一旁伺候着,其他的美人也都聚集在了这里。
一群人把偌大的桌子围了个严实,没有给宋知凝留下位置。
宋知凝也不生气,旁若无人的走到虞朔身边,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拽着连梦的胳膊,硬是把她从位子上拖起来。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她,连梦更是杏眼含怒:“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你还知道本宫是王妃呢?”宋知凝乐呵一笑,坐在连梦之前坐过的位子上,拍手唤来竹蕊,“去帮本宫拿一副干净的筷子来,本宫最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一旁的虞朔闻言,再也绷不住冷静的神色,阴阳怪气问道:“王妃此话是何意?”
宋知凝理都不理他,用竹蕊帮她拿来的筷子,夹起她喜欢的一道菜放入食碟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虞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受过宋知凝的无视了,重新体会到这种感觉,不由一愣。
等他回神时,宋知凝竟然已经拿着帕子擦拭嘴角的残渍,打算动身离去,显然是吃饱了的样子。
他连忙拉住她,不让她走:“宋知凝,你到底再跟本王闹什么别扭?本王不就是同你开了个玩笑吗?你何必要把本王当做不存在的样子?”
从宋知凝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感到气氛有些诡异,他本想看到宋知凝对他服软,对他柔声撒娇道歉的画面,可结果呢?
结果却是宋知凝无视了他的存在!
“王爷恐怕是误会了。”宋知凝毫无影响地打了个饱嗝,“是王爷说的,从今往后各过各的,既然各过各的,臣妾何必还要去在乎王爷。”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几分,半眯起的凤眸中,却只有冰冷一片,“臣妾要回去了,今夜,王爷愿意去哪个美人的院中过夜就去哪个,臣妾绝不过问。”
不就是冷战吗?不就是怄气吗?不就是演戏吗?谁怕谁啊!
宋知凝在心里对着虞朔连呸三声,让竹蕊挽着她的手,端着架子离开了膳厅。
她鲜少会在众人面前端着王妃的架子,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更多时候她给人的感觉,是随和友善。
九位美人中,也有不喜欢争宠的存在,那个叫云真的妹子,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对于云真,宋知凝颇有几分好感,两人的关系也还算不错,虞朔知道这点,为了膈应宋知凝,这一晚,他选择了在云真房里过夜。
第二日,府上都在传说,王爷宠幸了云夫人整整一宿,那婉转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面红耳赤。
云真听了这种传言,慌张地跑到宋知凝房内,对她举手发誓:“王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跟王爷上床!”
如此直白的话,让正在喝茶的宋知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我相信你,不过虞朔这一招也真够阴损的。”
她接过竹蕊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嘴角:“虞朔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谁的身子,而是王府内的流言蜚语。”
真正能杀人不眨眼的“利器”,便有流传在人之间的各种蜚语,在现代,宋知凝见多了因语言暴力而死去的人。
虞朔这一招,又阴损,又恶劣。
“其实我觉得,王爷应该很喜欢你才对。”云真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昨夜里,他跑我房中,说不会碰我,还特意找了百花阁的姑娘,让那姑娘卖力喊叫,装作我与他同房的样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
“王爷还说,他心里只有你一人,所以不会碰任何人。”云真又道。
宋知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这话你也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记着姐姐的一句话,以后啊,能靠自己就靠自己,总而言之,男人是绝对不能信的。”
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成功挑起了云真的好奇:“为何这么说?”
“没什么。”宋知凝笑而不语。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云真便起身告辞了,宋知凝继续钻研文学,比起男人来,还是文学更能给她安全感。
至少文学,是绝对不会说变心,就变心的。
宋知凝刚写了一副字,劲瘦有力的瘦金体跃然于宣纸上,再看内容,正是诗经里的邶风击鼓。
虞朔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看她沉醉于练字之中,久久没能回过神。
宋知凝的专注,让她未能及时发现虞朔的存在。
等她察觉到不对时,虞朔的身子已经贴上了她的,从后面伸过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可知,这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