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众所周知的事,她却非要作出小心试探的模样。
宋知凝在心中冷冷一笑,为她的演技拍手叫好。
“此事与小王爷有关?”柳若雁开始跟周书雪一唱一和,“书雪姐姐这话何意?”
周书雪扭捏着含羞道:“我们都知小王爷他风流成性,小王妃去百花阁,应当是把王爷带回王府才对。”
她猜得的确不错,只是这幅面红耳赤的模样,让宋知凝看了着实不喜。
“没错,本王妃之所以会出现在百花阁内,的确是要将王爷带回府,不过王爷会去百花阁,并非寻欢作乐,而是洽谈正事。”
宋知凝试图维护虞朔的面子,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已是虞朔的妻子,从今往后,必然要和他一个鼻孔出气。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虞朔名声再差,她也得替他维护,原因无他,谁叫他们是夫妻!
“洽谈正事?王妃说笑吧?什么人会去百花阁谈正事?”周书雪再作惊讶状,“其实男人嘛。哪儿有不偷腥的呢?去青楼楚馆还不是常事?只要不娶回家,任由他去便是。”
柳若雁点点头道:“书雪姐姐所言极是,我们女子要做的,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再者说做人要大度,何必斤斤计较?”
她们两人明夸暗讽,说得宋知凝好似个妒妇一般。
宋知凝勾起唇角欲要开口,骤然响起的低沉男声,打断赏花会的凝重气氛,“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指点,何况本王爱妃可没说错,当时本王去百花阁,的确是谈正事。”
话音落下,众人谈论的当事人虞朔出现在宋知凝身边。
他不请自来,未待周书雪出言招待,径直贴着宋知凝而坐,长臂一展,把她拥入怀中。
“本王很好奇,你们这群女人,闲来无事,总爱谈论别人的家事么?”
虞朔的声音不怒自威,许是身为皇家人,都有一股天生的强大威严。
甫一出现,便把在场的其他人吓得身子一抖,周书雪更是脸色苍白,摆手解释,“小王爷误会了,小女并非故意,只是不小心谈起这事,还请王爷见谅!”
每次遇到虞朔,最后吃亏的永远是她。周书雪还记得上次在千鲤池畔,本想看宋知凝出丑的她结果却自讨苦吃,被虞朔的几句话反驳的哑口无言。
两人身份地位悬殊,一旦较上劲,她根本不可能赢过虞朔。
而如今,宋知凝也沾了小王爷的光,说到底还是皇家身份摆在那里。
她要想把宋知凝踩在脚下,唯一的法子,便是入宫成妃,一旦成了后宫里的妃子,宋知凝就再也不能拿她怎样。
“并非故意?那本王也并非故意,听闻前几日周大小姐被太后邀请去万福寺烧香礼佛,不料却惊了凤驾,由此看来,周大小姐也不过尔尔。”
虞朔眯着眼睛,提起了上次在万佛寺的佛殿里,周书雪险些惹怒太后一事。
那次经历乃周书雪一心想要遗忘的遭遇,被人再次提起,无异于当面甩她耳光。
周书雪深呼吸着,胸脯剧烈起伏,“小王爷非要如此不可吗?当日之事王爷又没亲眼所见,怎能听信谗言?”
“那昨日之事,周大小姐又可亲眼所见了?”虞朔把她的话又抛了回去。
被他搂在怀里的宋知凝不舒服的调整身子,想换个更好受些的姿势,虞朔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牢牢摁在胸前。
“二者不能混为一谈!”周书雪涨红了脸道。
虞朔讽刺一笑,“为何不能混为一谈?周大小姐未免也太过自私吧?还是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女不敢!”
周书雪扑通跪下,她听得出虞朔生气了,若再继续争辩下去,倒霉之人唯有她而已。
虞朔和宋知凝两人,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你不敢?本王怎么觉得,你胆子大的很!”
虞朔心情有些不好,先前在皇宫御书房同皇帝商谈公务时,皇帝把他举办庆典要用的银子一扣再扣。
摆明了是要他自己想办法筹钱,还不能过于明目张胆,他实际是不差那些银子的,却没有个合理的理由,把那些银子拿出来。
按他每年的俸禄,自然凑不齐那么多钱,皇帝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他是否敛财积兵。
回府后,他得知宋知凝来百花园参加什么劳什子赏花会,闲来无事想来找她,谁知正好被他听见周书雪拿宋知凝去百花阁一事说笑。
巧的是,御书房里的皇帝也提起过此事,虞朔更加不爽,把气撒在了周书雪头上,“还是说,周大小姐对本王的私事,感到好奇?!”
“没有!小女绝对没有!”
周书雪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索性故技重施,眼白一翻昏死过去,匆忙结束这场赏花会。
众人不欢而散,唯有宋知凝心情还算不错。
从百花园出来,她甚至来兴致的哼起小曲。
从未听过的怀疑音调引来虞朔侧目,“爱妃似乎很高兴?”
“高兴?怎么可能,臣妾怎会高兴。”宋知凝向他瞥去,“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臣妾去过青楼,王爷不妨猜猜看,他们是如何谈论此事的。”
“这件事,是本王不对。”虞朔抿紧唇,把她推到路旁的一棵树下,伸臂抵在枝干上,用身子和双臂将她困于中间,“本王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认真的模样看得宋知凝一愣,匆忙回过神,她无所谓的笑了笑,“王爷是在同臣妾道歉么?没必要的,臣妾并不在乎自己的声誉。”
“你在怪本王?”虞朔拧紧眉头,误解了她话里的含义,以为她在赌气。
宋知凝耸肩摊手,“臣妾哪儿敢怪罪王爷?有句话周大小姐说的不错,男人嘛,哪儿有不偷腥的呢?只要你不把人带回王府,带到我眼皮底下就行。”
来自现代的她,在婚姻上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她的丈夫绝对不能娶其他的女人,否则,她不介意和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虞朔越听越不是滋味,虽说他也不知心中别扭的原因到底为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