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凝取信的动作不由一顿,“不过巧合罢了。”
“巧合?那可真是太巧了,巧的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似的。”虞朔阴阳怪气的讽了一句,随后凑近她身边,试图看清明斐夫人寄给她的信上内容。
原想当场读信的念头就此作罢,宋知凝发觉他凑过来,直接把信收起,“王爷还有偷瞧别人信件的嗜好呢?”
“这信本王瞧不得?”
“我们女子之间的通信,王爷您凑什么热闹。”
被她埋怨了一句,虞朔也不觉理亏,而是理直气壮道说:“本王只是想多了解一下爱妃,难道也不行么?”
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宋知凝听后,皮笑肉不笑道:“行,王爷想做的事,臣妾哪儿敢过问?您了解,慢慢儿了解,臣妾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
说完,她径直走到床前,把绣鞋一脱,不顾虞朔仍旧在场,合衣躺下背身向墙。
虞朔自讨没趣,书也懒得继续看下去,坐在窗前心事沉沉。
卧房内气氛凝重,竹蕊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两位主子不曾开口,她也不敢私做主张,方才冒失闯入未能及时注意到王爷在,本身就是一件罪过。
多亏王爷脾气好不计较,若是碰上那种蛮不讲理的主子,不知有多惨呢!
“行了竹蕊,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始终以背示人的宋知凝蓦然开口,吩咐她可以退下。
竹蕊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屈膝行了两记礼,逃一般离去。
等她离开水榭后才想起来,背对她的小姐,是如何看出她的窘迫呢?
“莫非,小姐有神通不成?”
“什么神通?正巧竹蕊你在,我问你,王爷可是去了水榭?”
管家从远处走来,询问她关于虞朔的去向。
他见她是从水榭方向过来的,便猜测虞朔和宋知凝都在水榭里呆着。
竹蕊匆忙行了个礼,点点头道:“回管家,王爷确实是在水榭。”
“那正好,宫里送来了帖子,你替我跑一趟,把帖子送到王爷王妃手上吧。我还要去监督修房顶呢,西北角的偏房房顶一直漏水,过几天雨季一来,再修可就晚了。”
管家把宫里送来的请帖往她手上一塞,不等她有所反应,脚底抹油似的向西北方走去。
竹蕊回过神时,视线里早已看不到管家的身影,唯独留她一人,拿着黄底烫金的请帖欲哭无泪,“可是,可是奴婢刚从水榭出来啊!”
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地方,她实在不愿再回去。
不愿归不愿,竹蕊还是任命的乘坐小船来到水榭,将宫中请帖递上,“王爷王妃,这儿有一封宫中派人送来的请帖,请过目。”
“宫里送来的请帖?”
互相置气的虞朔宋知凝对视一眼,抛开之前的不愉快,接过请帖看完上面内容。
原来,是太后在宫里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他们前去。
虞朔想也不想便要拒绝,“送帖子来的宫人回去了吗?没回去就让他给太后捎句话,说本王身体抱恙无法出席,而王妃要留在府上照顾本王。”
“奴婢晓得了。”竹蕊乖巧应下,正要去按他的说法,推脱此次宴席。
宋知凝却拦住了她,“等等,这次宴席,我和王爷会出席的。”
“你非要跟本王对着干是不是?”虞朔怒道。
宋知凝白了他一眼,“王爷可是怕了?”
“笑话,本王有什么好怕的?”虞朔一拍桌子,“去就去,不就是太后举办的宴席么?又有何好怕!”
“这就对了。”宋知凝收下请帖,笑容狡猾。
日落时分,他们两夫妻相携出现在了皇宫御花园里。
此次晚宴的举办地址,被太后选在了御花园,美其名曰既能赏花又能赏月,还有美酒当前。
受邀之人不仅有他们夫妻俩,更有京城里的诸多千金小姐。
而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晚在场有十多个女人,这出戏,不知会唱多大。
向太后行礼后,众人按照各自的身份地位一一入座。
太后没有客套,直接说起举办这次宴会的用意,“哀家把你们聚在一起的用意,估计你们也猜出来了。不错,正是为了日后给皇上选拔秀女。”
她将目光扫过在场的名门闺秀时,流露出的审视,如同菜市场上挑拣蔬菜是否新鲜的大娘一般。
模样端正不说,身段还不能太胖太瘦——胖了妨碍美观,瘦了不利生养。
“至于哀家把小王爷和小王妃叫来,也是想着让你们二人,帮哀家掌掌眼。”
正在吃东西的虞朔听闻太后点到自己名字,动作丝毫不变,边吃边道:“母后难道就没有想过,儿臣或许不能帮到您的忙。”
“你这孩子,就别跟哀家谦虚了,谁不知你日日出入烟花之地,说起对女子的了解,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太后明褒暗贬。
宋知凝听后,有些不太高兴。
她想帮虞朔说几句好话,虞朔却在案几下轻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开口。
依旧由他自己来应对太后的嘲笑,“母后此言差矣,儿臣的确对天下女子得心应手,但您是要给皇兄挑选后妃,怎能拿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呢?”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悠悠道,“还是说,在母后眼里,皇兄的后妃,等同于青楼名妓。”
“朔儿玩笑了。”
太后脸色一变。
她没想到挖苦虞朔到头来,吃亏的反而是她。
虞朔淡淡一笑道:“儿臣并非玩笑,所言皆是真心。倘若母后非要儿臣帮您掌眼,那儿臣也不会推辞什么,只要……”
后面之言他不说,太后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要她不嫌弃么……
眼神凝了凝,她必须努力控制情绪才没当场发作,“既然朔儿怕麻烦,那哀家也不勉强你了。”
太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虞朔也不再与她的针锋相对。
好在宫女们开始端酒上菜,宴席上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
趁此机会,太后将矛头对在了宋知凝身上,“哀家前几日听宫里的太监说,凝儿曾出现在百花阁这种地方,不知此事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