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每隔一段时间就吵闹一回,大致的原因是:木风晃晚归、木风晃借给别人钱不和曹烙商量、木风险嫌弃曹烙对他打牌指指点点、其他木风晃觉得曹烙让自己的丢面子的行为……。这期间木雨三姐妹烦透了木风晃,因为他前面一秒还乐呵呵,后面有可能就开始打人,包括对曹烙,曹烙因为哥哥去世,怕父母担心也很少跑回家去。木风晃好像吃透了这一点,变得变本加厉。
有一次让木雨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一个夏天晚上,木风晃和曹烙又出去打牌。木风晃借给别人钱,没告诉曹烙,曹烙在外面就和木风晃吵了几句,木风晃觉得自己没面子,自己一个大男人做不了家里婆娘的主,在外面就要打曹烙。曹烙气的自己先走了,没回家,还嚷嚷着再也不跟她过了,说打就打,还说自己去死。木风晃十一二点才回家,没有见到曹烙,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三个孩子已经睡着,被他大吼起来,叫着说:出去,都别睡了,起来去找你们妈妈,你妈妈跑了。大晚上十二点了,把孩子们吵起来,还让孩子们去不同的方向找。黑夜的黑抹不开,木雨好害怕,还要根据木风晃制定的方向去找,带着小五岁半的小妹妹。大叫妈妈,妈妈……,没有回应,前面黑洞洞的有个物体,很怕还是要过去,过去一看是个秸秆垛,又想找到妈妈,又怕后面藏着人。一个十以岁左右的带着一个五岁的,哭着喊着。转了个遍实在找不到,木雨就带着木灵回家了,木婷后面也从另一边回来了,都没有找到。木风晃像个疯了的狼狗一样吼道:你们没找到回来干什么?你们妈妈要是摸了电,看你们怎么办。
木雨他们只有深夜一两点再次出门,去敲各个亲戚的门,问问妈妈在不在。问到一个堂舅舅家,舅妈说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出来?木雨说爸爸把我们叫醒出来找妈妈,还说找不到可能妈妈就不活了。舅妈说你爸爸是不是有毛病,让孩子这大晚上让出来跑,也不怕有人抓了去,说着要送孩子们回去。堂舅舅家住在叔叔木风甘家前院,木风甘听到声音就直接开门了,把孩子们和堂舅妈都小声叫进去,说妈妈就在她家,但是不想回去。木风甘和曹烙他们都了解木风晃,像疯子一样急了的时候谁都咬,别人谁都不想也不敢理她。木雨他们叫妈妈回去,曹烙不肯。舅妈就陪着孩子们回去,见到木风晃就说:我一直觉得你比较懂道理,比我们强,这大晚上你不让孩子睡觉,你折腾孩子们四处跑干什么。木风晃强辩到:我是担心曹烙,怕她出事。堂舅妈说:你怕她出事,她是个大人,孩子这么小让大晚上四处走,出了事怎么办?木风晃一方面回归了点理性,一方面觉得别人说的对,另一方面觉得是曹烙娘家人,还是要留两分情面,没再辩驳。堂舅妈和木风晃说:你说说什么事,对曹烙就想动手。木风晃这时候还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东拉西扯自己的各种不容易,甚至把帮忙偶尔照料下曹福儿子的事都扯过来,自己把自己标榜的像个英雄,真的是人至贱则无敌。木雨后面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坐着都要睡着了,明天还要上学。过了一阵堂舅妈说我帮你把她找回来,让木雨跟我一起去,小的让他们睡觉,别折腾他们了。
他们来到了叔叔家,谁也没料想木风晃竟然尾随蹲在木风甘家门口,经过堂舅妈调解,木雨求情,曹烙终于肯回家了。曹烙跟着一出门,木风晃起来就打,曹烙顿时哭了还说木雨:木雨,你就是这么让妈妈回家的吗?木雨怎么也没想到木风晃竟然这么可恶,妈妈肯回家了,终于依偎在妈妈身边了,木风晃竟然还打妈妈,木雨捏起来拳头要打木风晃,但是一米二的木雨,四十来斤,只能死死拉着爸爸不让他动手。木雨心理又恨又怨,她知道:妈妈不回家是对木风晃的恐惧,知道木风晃要打她。叔叔和舅妈他们赶紧拦着说:你怎么这么个人啊,好容易找到劝说呢,你还这样?众人都说木风晃的不是,木风晃竟然大哭起来还边哭边说:我打她是嫌她不懂事,这大晚上不回家不知道我们多着急,多担心啊。众人见他哭了,又来安慰他。
木风晃就是这种没有道理,永远又能有办法让道理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可恨可怕可恶,装可怜流眼泪说来就来,谎话在嘴里从不心虚。曹烙曾经说他动手术换补了一截肠子,是不是用狗肠子补的,狼心狗肺,到处咬人。堂舅妈随着回家,把妈妈和爸爸都开导了一番,妈妈一直流着泪,三个孩子也跟着流泪,木风晃还在一边愤愤不平地一直说自己的不容易。木风晃嘴巴最好使,后面觉得自己不对了就跟曹烙说起了软话,又开始说自己对曹烙的关心、着急,曹烙最吃这一套,被打了还很快就好了。眼看早上都六点了,木风晃叫木雨把家里的凉席拿出来,都躺在上面不坐在地上了,恍恍惚惚的终于睡着了。
木雨成年之后分析,很多打老婆的男人一方面是自己做错被别人识破点破,自己无法遮掩自己的丑行,恼羞成怒,拿别人来出气。另一方面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家庭地位,觉得自己在家里说一不二,我很能干的。殊不知你在家里多厉害,在外面别人会高看你一眼?你打老婆别人就觉得你厉害的不得了,你就是成功人士了?可笑至极!
木雨第二天去隔壁村里上小学五年级,一直在打瞌睡,老师有个管用手段对于不认真听讲的学生,让到教室前面去站着,还要单脚站着。木雨在这门课上已经占了快一个月了。木风晃和曹烙没有徐老师偶尔的叮嘱,完全把木雨的学习又放到一边去了。尽管曹烙已经非常迁就木风晃了,但是一点点事情他就要冒火,家里经常吵吵闹闹的。木雨放学也没有心思做作业,随便应付一下,天天还要给家里做饭,从小学一二年级开始,曹烙他们因为出去干活就开始让木雨做饭了。因为北方需要烙饼,木雨不会和面,经常做出来的面有很多硬疙瘩,胳膊和手上经常被烫起水泡。因为没有天然气,他们都是要烧火的,木婷帮忙烧火偶尔也调皮不帮忙,理由是妈妈他们让你做饭,木雨被气的够呛。
日子一天天的还不是过去了,无论是痛苦还是幸福的。
木雨要升六年级的时候,木灵要升小学一年级了,因为她从小就是不拘小节,写的字老师看不清,直接给了零分,升一年级无望。看着比自己月份小的弟弟妹妹都升一年级,自己还要上幼儿园,加上周围同学嘲笑她留级了,心理很不是滋味。曹烙也因为别人嘲笑木灵觉得气愤,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小孩学习上,没有说去找学校的老师商量下,让木灵上一年级,因为木灵平时考试都比一般小朋友好,甚至徐老师还说她的情况上一年级跟着学没问题,两个人根本没把别人的好意理解到,一味地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这就是消极的父母,积极的父母都是创造自然,只有消极的父母顺其自然,听之任之。木婷虽然手脚利索,但是学习也总是不开化,成绩一直不好,和木灵一样幼儿园留级了,后面升级都是将将能升级,从来没有考前几名的经历。
木雨六年级之后,班上来了一个新的数学老师和自然老师,数学老师是他们村子的老师,很厉害但是很有方法,木雨喜欢她,每次考试都还不错,甚至有时候还能考一百分,在班里前几名。自然老师也是他们村子的,跟他们家还有些渊源,对她也算照顾,受到关注的木雨似乎又找到了学习的感觉,学习状态从五年级吊儿郎当的状态变得积极主动些了。不仅数学和自然成绩上中等,语文成绩也慢慢有了些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