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位大典如期而至。
毕佛莉换上圣女独有的衣服，给伊凡赠上祝词。
她看起来很正常，连伊凡也没有想到，这只是毕佛莉那颗死寂的心在回光返照。
“七天后是我的生日，我想送给你一件礼物。”毕佛莉给伊凡戴上教皇独有的冠冕，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淡淡的气流像羽毛一样划过伊凡的脸颊，让他有些躁动。
“我也是。”伊凡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七天，足够做很多事情了。比如，除去那个人。
伊凡继承教皇的第二天，原本的教皇便突然发病去世了。据说，先教皇在位时兢兢业业，得到了主的赏识，所以在他大限将至前，给他降下了神旨，接引他前往神界，不必经受轮回之苦。
“第一个。”伊凡看着手上的那枚珠子，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只是眼中却带着万年冰川，写尽了凉薄，冷得令人发寒。
毕佛莉是在先教皇出殡时消失的，主教们也曾希望伊凡能够派人去寻找圣女，但都被拒绝了。
伊凡相信，毕佛莉会回来的。
她答应了自己，会在她的生日上给自己一个礼物。
米拉在毕佛莉的生日前一天也来了，可惜，她也不知道毕佛莉的人跑去了哪里。
尼古拉·德米特里耶维奇·阿诺先科是在毕佛莉的生日上被处决的，时间是在中午十二点。
可惜，伊凡和米拉都没等到毕佛莉的归来。
两天前，远方的小镇里，毕佛莉看着手上的那瓶药，笑了。
这药有剧毒，但是不会破坏她的肌肤，是从教廷里带出来的。
她请了最好的雕塑师，希望他能将自己的尸体融入雕塑里。
“别磨叽了！”雕塑师不耐烦地对毕佛莉道。
“知道了。”毕佛莉回答，神色黯然。如今，连个雕塑师也嫌弃她了，她还应该苟活在这世上吗？
最后，她笑着饮下了毒药。
……
米拉和伊凡还在等，一直等到傍晚，一个车夫拉着一个偌大的雕塑来到了教廷。
雕塑的主角就是毕佛莉，雕刻得栩栩如生，只是那双眼睛的悲悯里又带上了无尽的绝望。
“毕佛莉呢？”米拉跑去询问车夫，却收到了一封信。
伊凡，我不想再做圣女了，我也不想每天都用那悲悯的眼神看着他人。我救赎不了我的拥护者，也救赎不了自己。
我就像是一个雕塑，所以我便成为了雕塑。我已经脏了，可雕塑永远也不会脏，它会永远用那悲悯的眼神看着世人。
伊凡，你是教皇，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爱情是平等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那便让我化作这雕塑陪你一生吧！
答应我，让雕塑干净点，这是我的新生，陪你一生。
伊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暴躁地将雕塑给砸出一个缺口。
他不要毕佛莉成为雕塑，不要她的悲悯，他要她自由！
“你冷静点！”米拉拉住冲动的伊凡，“你难道想要让毕佛莉的遗愿都无法实现吗？”
伊凡缓缓地停下手，深吸了口气，泪，不由潸然而下。
“对不起，我马上来陪你。”
米拉一个栗子砸了过去：“你这样对得起毕佛莉吗？”
伊凡麻木地笑了，没有回答米拉的问题，只是几十年后，教廷里的雕塑变了，不再是一个悲悯的圣女了。雕塑是这样的：
圣女的一只脚受伤了，教皇拉起她的手，骑着烈马，奔向远方。
据说，这位教皇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为人做出了很多的贡献。
后来，一个叫做“米拉”的女子带着一群教徒，把这两座雕像给拆除了。雕像化为了齑粉，散落在了教廷属地的每一个角落。
据说，每播撒一个角落，都有一个叫“米拉”的老妇做祈祷。
远方的教堂了传出一阵童谣，是圣女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