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是值得每一个人尊重的,西楚霸王项羽,力能扛鼎,未称帝,却被司马先生写进本纪,以帝王之礼待之;昔日燕人张飞,长坂桥头大吼,吓退魏兵无数;其兄长项羽,谈笑间斩杀颜良;诸葛亮摆空城计,吓退司马老兄……强者或膂力无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或计谋无双,一句话可让百万人丧命,怒则诸侯惧怕。这等勇武,这等才智,是我们追求的终点。
倒不如说每个人都在梦想着成为强者,少年们,你在小时候没有幻想着长大后成为某个武功高强的人物吗?就连金庸老先生都想成为张无忌。
所以,崇拜强者并非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那么,我现在跪在地上,仿佛奴仆一样,对着坐在我的床上,慵懒如贵妇一般的女人行三跪九叩之礼并不是什么屈辱的事情。
谁让她是强者!
嘁——
如同贵妇的女士,咂舌这么粗鲁的行为可不是你应该做的,真是太不文明了,还有不要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看我好吗?没看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吗?
只好五体投地以示尊敬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刚才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自动动起来了,结果一拳打到了这个女人身上……于是被盛怒的她蹂躏了半天。
话说,为什么我要道歉啊?是你擅自进入我房间才导致这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该道歉的是你才对啊。
头被狠狠踩了,而且还碾来碾去。虽然身体很高,但是脚还是很小,凉凉的,虽然有些屈辱,但感觉挺舒服的。
“哼,小鬼,居然敢打我,胆子不小嘛,呵呵,你知道吗?多少年都没人敢对我这么不恭敬了。”
脚在我头顶狠狠踩了两下,让我的额头和地板来了两次亲密接触,不过好在,这家伙还有点分寸,没有太过用力,否则,按她可以把我提起来这种怪力,我的头直接穿破地板都不是没可能的。
“给我好好听着,不要胡思乱想啊,小子。”
“是!”
似乎是消气了,她挪开了踩在我头上的脚,退到了床上,如同一个大叔一样,直接盘腿坐在了床上。
真是个不雅观的姿势,尤其是作为女性,而且,把裙子掖好这个动作真是不雅观,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那个?现在已经三点了哦,您还不打算离开吗?”
“离开吗?为什么要离开呢?”
“那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您名声不好不是?爷爷也会难堪的。”我违心地说道,而且这该是对我名声不好,我承认我有点好色,但我是个好男孩。
“那个老头啊,每天都会早早起来散步,真是麻烦,叮叮当当不让人睡觉。放心,他巴不得我和你多多接触。”
听到女人的话,我有些迷糊,她是和爷爷认识的吗?听这口气,好像就住这附近啊,但是,巴不得我和你多多接触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打算给我找媳妇了吗?虽然你很漂亮,和你结婚肯定非常有面子,但是我和慕暄现在不清不楚,所以请允许我拒绝。
而且,你也不该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啊,是一个人寂寞了吗?但是在家里偷偷摸摸的还是太刺激了,我胆子小,还是算了。
不过还是问问的好。
“您半夜来我家是为了什么呢?”
“我住在这里,不在这里在哪里?”、
欸?住在这里?房客吗?我家房间多,还在城中心,平时会有很多人来我家找老头谈租住,但是老头有钱不挣,全给推掉了,怎么现在想开了?是因为这人长得好看吗?
“原来是我家的房客啊。”
“房客?”
她疑惑地说道,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老头看她好看准备续弦?
“不是吗?”
她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斜着脸,皱着眉思考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像又不像。”
“诶?”
“你说的房客是要交钱给主人的吧?”
这是当然的咯,你又不是我,和房主人是亲戚。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难不成你是我的哪个堂姐?这也太刺激了吧。
“但是啊,我是被房主人请过来的,一直都没有交过房租,只是住在这里,顺便保护一下这里就可以了。”
“……”
什么啊,原来是请来镇场子的啊,不过以爷爷在这里的老资格,还需要别人镇场子,看来他混的也不行啊,我还以为她是爷爷请来做我童养媳的,果然是我想多了吗。
“不过确实很不好意思,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嗯,让我算算——”她扬起了脸,似乎心算不太好的样子,在一根根扳着手指头数着,这样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嘛,如果个子能低一点,力气小一点就完美了,突然她点了一下头,看样子是算好了。“嗯,从顺治二年到现在,白白住了好多年,我也就前天晚上出了一次手,不过,看她可怜,让她走了。”
欸,这么不称职的吗?被人找场子,还放对面回去。我有些愤愤不已,回忆起前天我家发生的事情,没记得那天发生什么大事啊,前天,前天。
我突然怔住了,前天,那不是我被鬼压床的那天吗?
顺治二年,顺治二年,原谅我历史学的不好,但是我知道这个年代到现在,差不多有接近四百年,这可不是用好多年就可以概括的,起码给我多用几个“好多”啊。
我突然想起来二楼最里间是间什么屋子了,小时候经常被爷爷拉过去磕头上香。
那个房间没有窗,就像一个大盒子,而盒子里面,没有床没有桌,只放着一个巨大的神龛,神龛里有一座雕像,雕像被红纱蒙着,看不清样子,雕像的两边各有一座香炉,神龛的前面是草编的蒲团,而神龛和蒲团之间是一个插着香的小鼎。
啊,我想起来了,前天那只踩在我脸上的脚,分明和今天踩我头的是同一款。
头好晕,就跟玩了十遍超级大钟摆一样,和慕暄玩耍的那天见到的花的名字是什么来着?这一切都是我的压力!
“哦,看样子你知道我的身份咯。”她弯着眼睛,好似月牙,似笑非笑,有些嘲笑。
我摇摇头,有些不甘。
“嘁,真是个会逃避现实的人,看看你的胸口吧?”
“我的胸口?怎么了,我经常看啊,虽然瘦得露排骨,但好歹是有肌肉的……”然而话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从领口看去,我清楚得看到了胸口上,一个黑色的手掌印在那里,细细的黑色烟丝在上面浮起。
“……”我有些慌张,“你给我施了什么魔法吗?”
“魔法?那是什么?好吃吗?”女子有些疑惑,但还是很认真的解答,“那是灵体所造成的损伤,包括你之前脚踝的伤。”
灵体?就是鬼吗?
我看向脚踝,那里之前有被慕暄握着脚踝拖着走时,留下的手印,我硬着头皮说道:“那是慕暄……”
我沉默了,我知道那天我所受的伤,我所感到的疼痛,不是外在,而是直接疼在灵魂。
“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慕晅她不就是水土不服然后得了身体变冰块的病吗?我肯定是因为水土不服得了怪病。我要睡觉,床,床,只要多睡觉,水土不服肯定会很快就好的。”
腿仿佛变成了弹簧,奋力一弹,仿佛跳水的姿势一样,向着已经塌陷的床扑了过去。
然而,身体在半空中,腹部被狠狠踢中了,还没起飞就已经落地了,只是踢腿的瞬间,裙子飞扬。
“意图对我不轨吗?你这混蛋。”
明明是鬼,却有着很强烈的贞操观。
“给我个痛快。”
仿佛认命一般,闭上了双眼,身体摆出了大字型,来上我啊!
“哎……”女鬼发出了嘲讽似得声音,“真是个麻烦的人啊,谁要是杀你?”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重新想起了,前天不就是眼前这位救了我吗?虽然踩脸还是很生气。
“那你今晚来找我干嘛?是不是要割下我的脸好扮成我的样子吗?画皮的故事我可是听了好多遍的。”
眼前女子露出一个奇妙的表情。
你那个像是看白痴的目光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只鬼,老老实实保持阴恻恻要杀人的表情就好了,不要搞颜艺啊。
“我只是看你三更半夜不睡觉锤床玩,很有意思,就过来看戏啦。”
弯弯的眼睛,蕴含着无穷的光华,我有些沉迷,胸口一紧,强行扭过头去,感觉有些冷。
我知道,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