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慧脸色阴沉,显然也意识到了呈融言语的不妥。
脸色一沉:“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师伯!”
“滚!”宣慧一甩衣袖,
呈融的脸色僵硬,悻悻地退到县衙小吏的身边。
陆岩摆摆手招来陆甲:“陆甲,你们帮着差官把尸体抬回县衙。”
“是,少爷!”陆甲回答很干脆。
陆岩又来到陆坚身旁:“陆坚啊,出了这档子事,看来家宴我是参加不上了,你且帮我和父亲和娘亲告知一下吧!”
“无碍的兄长,县衙我陪你去。”
“不行,那地方你最好不要去,还是尽快回家吧,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那我先行告退了?”
“好,带我刑期已满,你我兄弟再好好聊聊。”
陆坚离开了净云精舍,
小吏带着呈融,陆甲一行人抬着尸体也出了精舍大门。
陆岩故意留到最后,跳到宣慧身旁:“帮你证明清白,然后换一个人情,意下如何?”
宣慧不屑:“我本清白,何须你来证明。”
“如果你觉得呈融能帮你证明清白,那就当我没说,我去县衙了。”陆岩起身就走。
这……宣慧腹诽,别说,
以呈融刚刚的表现,未必能帮自己证明清白,
可自己一个六果的空门修士,难道真的要舍下脸面,到县衙走一趟?
“师侄,留步。”最终宣慧还是叫住了陆岩。
陆岩没在提彼此发量的事,又退了回去:“有何吩咐?”
“一个人情的代价太贵,我只能答应帮你做一件事,你看怎么样?”
“也好,无论你我闹出多么大的矛盾,空门不要碰我的家人,这件事不过分吧?”
“可以。”宣慧点头。
“好,那我就去县衙了,告辞。”陆岩窜出精舍,跟上大队伍,直奔县衙。
到了县衙,一切正如陆岩所料。
不管知县问什么,呈融只会回答我师伯没杀人,我也没杀人。
活脱脱一副拒不认罪的表情。
搞得知县心里面一直怄着一股火。
其实这怪不得呈融,医生早上为孔怀安诊脉时,净云精舍的人,都没有出来。
消息稍稍滞后。
可就是这份滞后,陆岩白捡了宣慧一个人情。
县衙里,最终还是陆岩帮助呈融解了围。
陆岩首先声明,崔秀英是帮助自己讨房租的。
反复强调没有肢体接触。
也没有过激的语言冲突,如果有的话门外的小吏他们就听见了。
至于为何崔秀英进门后会锁住院门。
陆岩表示,这只是流氓们的习惯动作。
至于为何崔秀英会帮助陆岩讨要房租?
很好解释,一晚长谈,二人已是无话不说的交情。
反正孔怀安已经走了,崔秀英又成了一句尸体,谁还能验证二人的交情到底够不够硬。
鉴于崔秀英已经获诊随时可能会挂,知县草草地收了询问,就把大家放走了。
至于房租一事,陆岩没有进一步申诉,知县也懒得继续过问。
县衙外,
呈融抱着陆岩感动得大哭,左一句感谢师兄,有一句感谢师兄。
陆岩也没有和他多做寒暄,就把对方打发走了。
本来还想提醒呈融回去了莫要忘记准备房租,转念一想,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宣云魂飞湮灭,真魔被孔怀安带走,
他和宣慧之间彼此有交恶。
虽说在这些事儿中,宣云是咎由自取、真魔是宣慧动手要害陆岩不成。
在道理上他陆岩可以不付任何责任,但道理不是挡箭牌。
虽说宣慧已经答应了自己,但适当的怂上一步,就是给自己和自己的便宜家人多加上一道保险。
故,陆岩决定,此事暂且不提。
送走了呈融,天色开始暗淡,陆岩和陆甲四位仆人,又回到监牢里继续蹲着。
原因无他。
陆岩当初可是被判一个月的监禁。
接下来的一个月,陆岩也没在牢里闲着,毕竟当初在堂上的承诺必须得兑现。
该登门致歉还是得登门致歉。
这一个月时间,每隔两天陆岩都会通过传音符致信孔怀安询问“两赏一赔”的流程进度。
直接把孔怀安逼疯,最后干脆隔三差五的开始拒接。
惹得陆岩好不开心。
终于到了刑满的日子,陆岩走出了监牢。
监牢外陆坚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陆岩出来,陆坚立即迎了上去:“哥!”
“陆坚”兄弟二人各自见礼,相互寒暄了数句。
“哥,想吃什么?我请你。”
“还是回家吧,上次因为崔秀英出了意外没回上家,这回不会再有其他事儿了。”
“哥,家你暂时回不了?”
“家里出事儿了?空门那边来找咱家麻烦了?赶紧带我回去!”陆岩特别着急,怀疑宣慧食言,对陆家动了手。
“家里没出任何事!”
“那我为什么不能回去啊,难道我得先找个地方洗洗澡,去去牢里的晦气才能回家?”
“也不是。”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讲清楚。”
“是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
“有人在家门口堵你,而且已经堵了好些天了。”
陆岩一听当时乐了:“堵我,真当我登门致歉后就好欺负了,你不用怕,不管谁堵我,我都大嘴巴抽他。”
“是个女的。”
“女……”陆岩怂了。
女的堵我做什么?我来这方世界一个月,一共就接触了三个女的。
一个是继母,一个是夏秋,还有一个就是被孔怀安带走的真魔。
难道说真魔越狱了?回来找我算账?不对啊,她若是跑了,孔怀安会告诉我的啊?
那会是谁呢?
等等,陆岩发现他的思路局限了,他来这方世界一个月,可这具身体的本主可是当地的土著啊。
难不成?是因为孽种……不行,得好好问问。
陆岩问道:“堵我的那个女的长什么样?”
“你认识的,是夏秋。”
“夏秋?她堵我做什么,我有是赔偿,又是坐牢的凭什么堵我?”
“就因为你赔偿了她一枚扳指,所以她才堵你的。”
“?”陆岩奇怪,搞不懂夏秋这波操作是为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陆坚讲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岩蹲了大牢之后的几天。
杜鹏家突然向夏秋提出要休妻。
原因就是陆岩碰过的女人不干净。
夏家表示,门还没过何来休妻一说。
若是取消婚约,夏家表示可以,但杜家必须把话说明白,陆岩和夏秋根本就没什么事情发生。
没成想这番话反倒中了杜家的下怀。
既然没关系,为何陆岩要陪给夏秋一枚价值二十两银子的扳指。
既然没关系,为何陆岩当时声称这是嫁妆。
说白了,就是他们俩之前好过,这二十两是分手费。
既然,这二十两是嫁妆,那就理应是杜家的。
只要夏家拿出二十两给杜家,杜家就不再过问夏秋清白的事情。
当然,就算是给了,杜家也不会让一个不清白的女人过门。
夏家直接怒了,直言对方在胡扯。
彩礼未过就要索取嫁妆,而且门还没入,就要休妻。这是什么逻辑。
两家为此对簿公堂,知县也不糊涂,直说杜家的行为简直是明抢。
杜家笃定要拿这笔银子,开始在街坊散步谣言。
夏秋知道,一切都是扳指闹得,那么只要把扳指还给陆岩,一切就能过去了。
本以为陆岩坐牢只是说说,没成想还成了真。
接着就是传闻陆岩挨家的致歉,致完歉便回牢里。
在外堵不到陆岩,那么就去堵陆家。
陆家也不傻,赔出去的钱往回收,还要不要脸了,所以干脆就晾着夏秋。
这夏秋也是个狠角色,你晾着我,我就天天在陆家门前堵着。
听了陆坚这番讲述,陆岩眼睛一眯:“弟弟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我问出来的啊!”
“人家一个女孩子家会把这些告诉你?”
“我可是询问了好几次,她才肯和我说的,哥,你不知道啊,我可替你挨了不少骂啊!”
“奥,我想知道,这事与你有何干系,你会如此上心?”陆岩的眼睛眯得更紧。
“我……”陆坚不会回答了。
陆岩倒是能帮助陆坚回答。
不谙世事的富二代,同情心泛滥而已,典型的霸道总裁思维。
陆岩决定继续探探这位霸道总裁的底:“这总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去管,我又不会收走她的赔偿,之前晾着,现在继续晾着就好了,走,回家。”
“不行,你们若是见了面,岂不是又给旁人留下了造谣的机会。那对她的清白,岂不是又添了一层伤害。”
“嗯?”
陆坚立即改口:“不是,我主要是觉得不能让你蒙上不白之冤。”
“是吗?”陆岩故作怀疑
“是的。”陆坚故作肯定
“我姑且信你的,其实这事儿有一个很好的解决途径。”
“怎么解决?”
“你把她娶回家不就完了?”
“那怎么行啊,不行、不行……”
“那为兄就把她娶回家,把谣言做实了,你看怎么样?”
“这……嗯……”
陆岩看出了陆坚的纠结,补充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为兄的寿数不及两年了,我若是把她娶了,两年后就得是寡妇,你忍心?”
“两年?”陆坚显然是刚知道这件事。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就想知道,你忍不忍心。”
“不忍。”陆坚红着脸说道。
“好,”陆岩招呼陆甲他们:“你们先回陆府,就说我出来了,正和陆坚在外宅叙旧,晚些时候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