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满面的回头,小小口的品着杯中物,看着对面那个女子迷蒙的侧脸,象是在思考他的话,又象是在追溯其他。
以往见她,就象是望着彼岸的花,透着些抓不住的无力,仿佛永远在那轻烟曼舞之后。
如今这次相见,总象见了泡在水中的茶,浮沉之后,溶在了那水中,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真实。
“女人也是,不过要的,不仅仅是真心。”有真心,还要执着。
初醉研读阮宁波正专注之时,突然见那原本对着窗的侧脸转来回来,说了这样的话。
“那,还有什么?”女人的心,初醉还真是那么点不了解。掠过杯缘的余光瞥见那个身影已经朝这边而来,看来等不到阮宁波的答案了。
一个浅绿衣服的女子,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看着初醉,又扫视了下初醉旁边的那两个人,啪的把剑往桌子上一放。
“不介意吧,本姑娘坐下喝杯茶!”初醉摊平双手,做了请便的姿势。
阮宁波看两人眼神来来往往,知是初醉故人,也不说话,微微点了下头,径自品着杯中的酒,淡如水的滋味。
蓦然让她想起了宋工柳。故人总如酒,几番醇香在心头,陈年不相忘。
随即将杯子拿到桌下,浇酒在地上。
袁湘驿是一路扬鞭策马疾追公子而来,这下终于寻着,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公子竟又结交得什么朋友,女的倒是美丽得紧,男的象一滩烂泥,先喝杯茶再说。
只是刚喝一口就噗的吐了出来,“这哪里是茶,分明是酒!”袁湘驿不喝酒。
“你是,瞎子吗?这是酒楼,不是茶楼!要喝茶,滚到别处去!还有,是姑娘吗?拿出来看看那,谁能证明啊?没有合格证明就不要乱说厄!”
两声喷酒声,阮宁波和初醉都忘了中间还有一位被点睡穴的人,这会儿竟然说话了,还说得这么浑的浑话。
袁湘驿把桌子上的剑又拿起来啪的摔下,一张俏脸气的通红,什么东西,那个软成一滩泥趴在桌子上的东西也敢来侮辱她,且字字句句都不能让人忍受。
“你……你……”袁湘驿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把牙齿咬得咯蹦的响。
“恩?点名要我来证明吗?我今天……虽然很累,但是看在你的模样上还是可以勉为其难与你共赴一番巫山云雨!”滴酒未沾,郎东垠此时的脸色就像深度醉酒一般,原本晦暗的脸色此时染上了深酡红,甚至有点发暗,手支着下巴双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袁湘驿。
“你……无耻!”袁湘驿当啷一拔剑就刺了过去,初醉往旁边闪了一下,顺带着把阮宁波拦腰一拽,两人跳离三尺之外。
“你放开我,他有危险!”阮宁波死劲的挣着,却听得初醉在她耳边低语,“你没发现吗,他是故意刺激那女子的,他需要发泄,不然,他会受不了的!随了他吧!平垠王,不是软脚虾!”他这个弟弟,他怎么会不了解!
袁湘驿的剑尖在离郎东垠面门一寸开外的地方,陡然停住。
剑尖的尽头,是指头,郎东垠的指尖,右手中指,血珠冒出来。
肉与利器相搏。
郎东垠却象没事一样,下颚抵在桌子上,张着嘴,龇牙,懒洋洋道:“瞎婆子,看好了,数清楚了,32颗牙齿,哪里会是无齿的?怎么样,还要伟大的一望无垠证明不?保管咬得你舒舒服服!”
“你,找打,原来你就是一望无垠,看招!”袁湘驿盛羞之下是怒,怒极之时听见这一望无垠四字是恨,竟然是平垠王,郎东昱的弟弟!
“大哥,救命!”郎东垠的一声咕哝,头歪向一侧。别人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他是该收手时决不优柔,让刀枪剑戟来的更猛烈些吧,自有人来挡。他,累了!
这一声大哥,让阮宁波懵了,眼角登时扫向了身边箍制着她的初醉。
初醉也懵了,有一点心惊。
不过有一个身影比他们更快,一身灰褐色衣衫,从二楼不起眼的角落凌空翻越过来,脚尖轻盈的点过红漆的柱子,一个倒手栽葱,袁湘驿的剑尖就捏在了两指之间。
袁湘驿反应也何其机敏,手腕微动,就想化解了那力道,那灰褐色衣衫的人却是顺势松开了剑尖,食指微蜷,一个弹指,剑身咣啷一声,震动顺势而去……
咣当一声,袁湘驿的剑掉在了地上,她也顾不得去拾剑,左手抚着自己的手腕,手腕被震的生疼。
指着那灰衫男子,“公子,就是他,初醒姐姐就是被他和那个狗。”袁湘驿的嘴里,接收到了初醉扔来的一块饼,底下的话乌拉在嘴里。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袁湘驿悻悻然的拔到嘴里的饼,倏的又扔回小二端着的托盘中。
小二浑身打颤的放下托盘,一溜烟的下了楼,是非之地,不宜多呆。
“公子,初醒姐姐就是被他给抓走了!”袁湘驿说起这个,眼眶都红了!
“杨勇?”阮宁波早在他们打斗之时就看出了那灰褐色衣衫的人,正是御前侍卫之一的杨勇。
“杨勇参见酒妃娘娘,参见平垠王,属下办事不力,让两位受惊了!属下是奉皇上之命,来楚国探查娘娘和平垠王的下落,怎知在此巧遇!”虽然客栈二楼没有几个客人,但杨勇仍是贴近了阮宁波和郎东垠低声细语,也并无行大礼!
“对不起,壮士,你认错人了!小女子平生并未听闻酒妃之说。”阮宁波向初醉靠了靠,冷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