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的声音。
“走!”郎东昱下了命令。
车撵又吱吱咛咛的开始转动,阮宁波的一滴泪跟车轮的声音一起滚落。原来这就是动情的味道,真……苦。
“不等她吗?”夜天题问。
“依她的脾气,是断不会上的!”郎东昱侧着头,微微望向天。
“昱儿,我说得是吴国公主,袖白雪。”夜天题摇头,脸上是不赞成的笑。
郎东昱呆了一下,头重重的低下,笑,怪笑,良久,“袖白雪陪着她也好。”
“昱儿,做皇帝一定要这样吗?”夜天题皱眉。
“怎样?”郎东昱又笑得没心没肺。
“没事,走吧!”夜天题闭上了嘴,他本来就不习惯多话,一向惜字如金。
“以前我那么张扬的表示对她的兴趣,其实是在害她,现在,要改!”可是一定要这样吗?郎东昱也在心里问自己。
“我还不得不说,昱儿,你越来越象一位帝王了!”
“天题,你该操心的是我妹妹青竹的大婚,一定要慎重!”郎东昱又拿拳头捶向夜天题的肩膀。
“微臣一定照办,以谢皇上解为臣在吴国为质子之困,只是这筹备事宜免不得要于四苑酒妃之中选出一人,微臣想选这位阮顺常,皇上可准?”
郎东昱弹弹手指头,选一人,也只有两人可选了,槿君末因为其父槿江淮的关系,被从酒妃中逐了名,而樱桃毕竟是没上过什么台面的丫头,担不得这场面。
“今年的酒妃只选了四个!”郎东昱说着靠在坐背上,“一个就是这阮宁波阮顺常,一个是槿君末,因其父槿江淮图谋不轨,现一家老小悉数押在太庙思过,一个苏方,下嫁为工柳终至殉情,一个樱桃上不得台面。”
“槿江淮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连根拔起?”夜天题沉声问。
郎东昱耸耸肩,“鬼才知道,那老家伙两朝元老,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砍得倒大树,挖不净根须啊,朕也不能到最后只留得个空架子,只能这么拖着,尽快培植自己的力量!”而且那槿江淮还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就是依得这点,想着不能怎样他,槿江淮,你算错了,朕,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怕过!哼。
“那皇上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准什么?”郎东昱挑挑眉。
“阮顺常!”夜天题惜字如金。不过慎重起见,他又补上一句:“只为公事,皇上请安心。”
安心?呵呵,郎东昱在心中寥落稀疏的笑,放在你身边,我最不安心。只是。
“你……算了!”郎东昱默默敛下神色,拳头握了又松,末了说“给朕两天的时间,再给你答复。”他想问,你真的放手了,能放手?嘴里咀嚼这几个字,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天央宫到!”身边跟着的太监扬声叫到。
“昱儿,一直服侍你的高得全呢?”夜天题想起自从郎东昱5岁受过惊吓之后见了任何人都惶惶恐恐,很长一段时间都一个人呆着,他们两个同岁,夜天题可以理解那种一个人噬心噬骨的寂寞孤独。可郎东昱唯独见了高得全,哇的一声哭得天昏地暗之后,就开始说话了!
郎东昱五指旋转,把玩着下颌骨,眼神幽暗的说:“高公公啊,朕给他安排了个更好的职位!”
夜天题一听郎东昱用了朕字,知道他不想深谈,便默然的去摆下马车的矮凳。
早已有眼尖的太监抢了去,夜天题随即束手,让郎东昱走在前边,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步进天央宫的大门。
而另一边,阮宁波冷漠的甩了袖白雪握着她手腕的粉嫩小手,一瘸一拐的走在前边,袖白雪则垮着小脸小心翼翼的跟在后边。
这个女人刚才还和郎东昱在那车撵内干那苟且之事,现在却假惺惺的嘘寒问暖,当她是单细胞动物吗?
可是,阮宁波的眼睛不会看错,这个小丫头,当真应是纯洁无伪的!
现在的她,满心是嫉妒,不管是主动的勾引也罢,还是被动的接受也罢,她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那个男人,骂着她是笨女人的男人,一脸担忧的男人,那个不知何时已经腐蚀了她的心的人就在她的眼前,竟然与另一个女子巫山云雨。
乖,抬起你的左脚,就是这个姿势,不要动。
这样露骨银邪的话,怎能不让她心痛。
但是世事无常,偏就让她遇到了这么一个帝王。
而且是缘分中得那么深的帝王。
郎东昱,昱哥哥,阮宁波上下牙齿尖锐的顶着,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也许这样,咱们之间才能算的干净。
“你,过来!”阮宁波突然顿住身子,朝后边的袖白雪勾勾手指头。
袖白雪还以为这个姐姐终于理她了,屁颠屁颠的就移着步子过来,毕竟是小孩子,受不得冷落,一见主人欢颜,就心花怒放了,粉色的小脸一片绯红。
“姐姐,你肯包扎了?”
阮宁波有那么一刻的讶然,眼前这个女孩子,脚上的鞋子都沾染了灰尘,脸上满是薄汗,一看就知道娇生惯养,却跟着自己走了这么远,原本以为她只是看笑话,假惺惺,可是此刻却只是眼神担忧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
问出的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关心,缩着肩膀,半垂着眼眸。
“你会吗?”
袖白雪一愣,道:“姐姐我不会,你可以教我,你的手伤了,不方便。皇上夸我很聪明的,说雪儿一学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