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垠弟果然聪慧异常,想必也听说了翔王游说四大老人下山辩论被拒的消息,缠绵病榻的吴国老皇帝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临终圣旨上一定会有什么表现,所以翔王的处境很微妙,淳王袖白堤则很危险,不知是因为身体原因备受怜爱,还是其他,老皇帝格外眷顾,这样袖白堤很是困扰,然,薄皇后毕竟是正宫,而翔王是嫡出,如若翔王能请得四大老人下山,那么,事情立马会有另一种转变,所以,这是得到寿司的条件之一,请四大老人下山。”
“这世上,非你不可?”
“舍我其谁?我能为宁波做的,又有多少呢?”
“皇兄,虽然你曾短暂师从四大老人,能言善辩,颇得他们赏识,但是他们归隐后的规矩,还是无法破的,求见之人,须无位,无衔,无牵,无累,你真的要放弃这江山?为了那只有一瓶的寿司,可能只是延长一点命息的寿司?”
郎东垠的嘴角挑起来,声音是轻扬的质疑!不辨真假的质疑!
郎东垠抡起拳头,轻轻的捶向这个弟弟,男人与男人,只需要拳头碰撞肩头那一刹,纵使有多少冤仇,也会在那一刻全然冰释。
“你也不希望你心爱的女人就这么死去吧?即使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一秒,也是欣慰吧!”
“谁,谁说是我心爱的女人了!开玩笑,我和她早划清界限了!”郎东垠一闪身子,别扭的说道。“不过你要是敢负她,你看我不给你抢回来!”郎东垠恶狠狠的拿拳头捶着自己皇兄的肩膀,“你最好小心点!”他,抢,也只能换种立场了。
纵使抢得一时,也无法抢得一世。
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改变的距离,是血浓于水。
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横亘的距离,亦是血浓于水!
“我们回去吧,萧少岸怕是还在御书房等着我!”郎东昱率先站起来。扶向郎东垠的轮椅。
“慢着,皇兄!”郎东垠急按住皇兄的手,“难道你知道大哥回来了?”
“不然呢?你以为朕把皇位让给谁?你?你还不把全国的适龄女子全招来做妃子啊!”
“皇兄,太夸张了吧,那样臣弟会精竭而死,变成一具干尸的!不过,你是怎么就确定那是大皇兄?”
“没有确定,但是已差不多断定,金水江一战,他鼎立助战,似乎早有准备,将红衣教教众训练的整齐有素,那时,朕就在怀疑,直到,战事结束后,朕下诏书解散红衣教,竟然遭到教主初醒的反抗,镇压之下,发现了一把古琴,枯木龙吟,你也知道,枯木龙吟本是父皇珍爱之物,自从大皇兄消失之后,也消失了!不过,朕在越人宫的沁安殿里安放了一架古琴,初醉是不是大皇兄,很快会有定论!”
“谁?”郎东垠低喝一声,敏感得觉察到有人靠近。
“属下高潜参见皇上,平垠王!”高潜象幽灵一样从葵园中闪出身形,躬身抱臂。
“有结果了吗?”郎东昱随手将垠弟的发丝撩到身后,轮椅上的郎东垠感觉到自己的发丝颤了一下,皇兄,在紧张。
“回禀皇上,属下察看过了,琴身上的匣子有打开的痕迹,周围的漆已经有磨损。想来是经常开启。”
“辛苦了!沁安殿这几日平静吗?”
“回皇上!表面上是平静的!看不出端倪!”高潜的声音仍然不凉不热。
“那高公公那里?”
“高公公自从调做内监总管之后,将后宫一切安排的还算妥帖,并无可疑之处,只是饮酒事宜上,常召唤柳顺常娘娘!”
“果然不出朕所料,好了,你退下吧!”
“诺!”高潜闪身退到了雨尽的大门。
“一个人再变,有些习惯还是无法抹去的,枯木龙吟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琴身中部有一小匣,需打开才能调音,所以朕命人造了差不多的琴,也有一个匣子,却是装饰用的,无用,大皇兄,并没有变得愤世嫉俗,若虚哥哥,依然是那么一派超脱!”
郎东垠突然间呵呵的笑起来,“皇兄,知道我是怎么认出来大皇兄的吗?是他把我从楚国夏宫的废墟中背出来的,我趴在他的背上,就那么的,流泪了!那时候我还小,大皇兄的模样都可能不记得,但是却记得趴在他背上时,总是会用小手去摸他发髻最下边隐着的那颗痣,在夏宫的那场大火中,我又看到了,突然间觉得,很安心。”
郎东昱轻轻拍拍平垠王的肩膀,无声的叹息一下。
“可是这皇位,你让,大皇兄就要吗?郎若虚,有着一颗恬淡的心。”
郎东昱一笑,“自会有人逼着他要,紫焰少帅,尚在人间!”他看着紫焰少帅面目全非,一点点苍老,眸光一点点深沉,在他身边屈辱的存在着,不知在等待什么,不知在蓄谋什么,郎东昱选择给自己营造的,何尝不是一个地狱?
在他惶恐无助,悔恨不断的日子里,看到别人都无法认出的紫焰少帅,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那是肖语的父亲,那是他最崇敬的人!
他本应该象父皇一样斩草除根的,可是,他不能!他幼小的心,还太软。
“是谁?”郎东垠问着,感觉到额头突跳的厉害。
“高得全!”
阮宁波回到春苑的时候,已经是日光渐暗!
路上问来不来的及见到依依,如果她等着见自己,错过了宫禁时间就不好了!
杨勇却是含糊的应一声,说道,娘娘放心,你有足够的时间和依依姑娘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