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波嘴角勾起调皮的笑,眨眨眼,“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这么痛苦,我会闭上眼的!”很应景的闭了眼之后,又道:“我不需要保护,如果不想让我心生嫌隙,就不要用这么样的保护方式。”
“真的不原谅我?”郎东昱的头拱在阮宁波的颈窝,象一个小狗一样磨蹭,神情凄寂。
阮宁波微微考过头,低低的说:“我原谅你。”郎东昱听到这句话,心中百味杂陈,若是有一天,她知道毒是他亲手下的,还会这样将这四个字说得这么轻盈动听吗?
深吸一口气,阮宁波又说:“皇上要小心高得全。”
郎东昱瞳孔倏的紧缩。
然后下一秒,阮宁波被这个男人推开,在推的过程中,郎东昱似乎犹豫了一下,手势微动,稍微拉回一点,但是最后还是轻轻的推开。
薄被中间,深深的凹陷,两人间的距离。
阮宁波的眸光扫过,始终不知道这个刚才还那么一脸弱智天真娇憨的帝王顷刻间变得这么疏离!
郎东昱用一种近乎探查的古怪神情看了阮宁波半天,桃花笑又浮上嘴角,“朕会注意的,时辰不早了,朕要走了!如果爱妃不需要保护的话,那,朕,可就明目张胆的进出了?”在走了两步之后,郎东昱又转头,“小心点!”
走出春苑的主屋,小草大树小顺子已经恭敬的随侍一旁,低垂着头,郎东昱的脚步声清亮的踏在石板路上,踢踏的清脆,嘴角忽然怒放笑容。
只是无声的笑着,笑得垂下了脑袋,束起的黑发掉落在前襟,喃喃在心中说道:天作孽,犹可恕。
小心高得全,朕不想小心,因为宁波你,朕一直都把他留在身边。
高得全自从被皇上指了做内监总管后,权限相对打得多了,此时一边品着杯中的酒一边听着对面的柳至柔说话。
“公公,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那个夜天题果然误认我为当年那个小女孩。”
“好,做的很好!”
“只是,我想问一个问题,仅只一句话就可以让夜天题那么肯定吗?他竟然对我说了一个秘密!公公果真神通广大,连这样的话都知晓。”
“什么秘密?杂家之所以知晓这句话,是因为杂家当时就在场。至于这样一句话,夜天题就相信,告知你也无妨,小时的夜天题脸上有一黑记,人人见之生厌,又怎么会有人夸奖他如语儿那般?”
“语儿?”柳至柔敏感察觉到高得全的语调说到这个名字时不经意间的软化。
“什么秘密……”高得全不耐烦的尖声提示。
“夜天题劝我赶快离开皇宫,说彼岸花相遇之缘,相守之机,相克之命。”
“嗤!”高得全冷嗤一声,道:“你接下来的任务要巧妙安排好时间,切不可让他发觉了!”
“公公放心,今日夜天题约了我去春苑阮顺常那里试酒,如果没什么吩咐,至柔就此退下了!”
夜天题昨日走时的表情很诡异,让她没来由的心生不安。
柳至柔踌躇着停下脚步,转头,问:“公公,如果按您说的当时您也在场,那你说不定知道那个肖语小时候是怎么称呼宋御风的?”
高得全一样眉毛:“怎么,他还是有戒备吗?这个称呼问题本来就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你怎么称呼他的?”
“称呼御风哥哥!”
“那就仍旧是御风哥哥,小时的事情,忘了也不奇怪。这个夜天题还真是会绕弯子,不过始终绕不出我的手掌心。”高得全的手慢慢的蜷缩起来,渐渐收紧,柳至柔在一旁眯眼看着,高得全惊觉自己的眼神,一个微愠的眼神扔过去,“你还不快去试酒!”
“是,至柔退下!”柳至柔柔柔的鞠了身,义父说过,忍字头上一把刀,既然义父说这高公公对自己有用,那想必不会错,即使再傲慢,她也忍着。
从内监府里出来,柳至柔仍是低头思索,并没有看路,不妨之下,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见一个年轻公子,后边跟着一个相貌秀气,眉宇间有点英气的女子,柳至柔脑海中转了几转,不曾见过王公贵族里有这号人物的存在,正想低语致歉闪过时,猛然想起,前几日平垠王被迎回宫,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个江湖侠客和小婢,本不关她的事情,不过这江湖人也太没规矩了,这皇宫里就这么横冲直闯了!
抬眼看了一下,柳至柔没有说话,紧走两步就想过去,却听到这个男子温和悠然的声音,“唐突娘娘了!初醉致歉,皇宫本不该乱闯的,在下得了皇太后的令,可以在这宫中随意走动一下,所以……”
柳至柔一笑,福了一下身子,脚步没停,就翩然而去了。她心中想什么,这人都做了回答,不简单。
初醉也不以为侮,淡淡扫视了一下远去的身影,酒妃柳至柔,恩,见识了。他虽然在这宫里,看似一天三顿的闲过日子,其实发生的诸般事情他全然知晓,也许,就连当事人,也没他这般清楚。
柳至柔,是卖的高得全的面子,才只是降做了酒妃,如若不然,就象盈如雪,倒霉的进了寻兰宫。
“公子,你怎么能假传太后懿旨呢?皇太后哪里说让咱们四处随便转了?”袁湘驿跟在后边有点着急,虽说这原本就是公子的地盘,可是,今日去请安时,太后只是客套的说了一句,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初醉不甚在意的捋着自己垂在前的发,道:“既然太后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焉能有不遵之礼?”他今日出来,可不是赏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