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仍旧噼里啪啦的,更加衬托得这个宫殿的清幽,阮宁波深吸一口气,“青霉素呢,拿出来给我!”
这里,她一步,都不想停留!
郎东垠可以感受到这种气氛,不过,他只是垂了垂眼皮,“在你苑里的矮几上,很明显的位置,预先就搁下了,想着或许会用得上!”
“谢了,告辞!小草,回宫!”间短的几个字,阮宁波说得艰涩,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郎东垠没有说话,他本来已经听到人的脚步声临近了,也听出了那是阮宁波的脚步声,但是他还是没有动,这下可好,心,象是碎了,这次真的是碎了!
“小草,那其余的画都会是些什么人?”回沁芳苑的路上,阮宁波突然顿住脚步,胸中的一股气郁仿佛消逝了大半。
“回娘娘都是些,是些后宫妃子的画像!”小草嗫喏着说着,不敢抬头。
“后宫妃子?”郎东昱和郎东垠两兄弟搞乱轮?
“平垠王风流倜傥,皇上又不喜那些庸俗的妃嫔争来斗去,就都丢给了平垠王,皇上说过他早晚要离开的,所以。”小草吞吞吐吐,这是皇上身边如她才知道的核心秘密!
妃子,****,床戏,阮宁波嘴角的笑浮了起来,也许,可以给这古代来一次那个某艳某门事件。
回到沁芳苑的阮宁波找出了那青霉素,给两人服上,瞄了一眼郎东昱的衣服,是干净柔软的新衣,不禁莞尔。
郎东昱则是脸色臭臭的别过头去,想也是,男人,也许都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吧,感觉怪怪的!
“天题,你出来一下!”阮宁波走到桌前,轻轻叫了一声已然疲累,支肘假寐的夜天题。郎东昱则是郁闷的深呼吸着。
夜色如水,两人站立在苑中亭子里,身边是烟波浩渺的水面。
“什么?偷画?人手一份,宁波,你知道你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夜天题面对着这个一脸薄笑的女子,有着深深的无力感,想搞个天翻地覆的女人,有点疯狂,有点糊涂,有点让他琢磨不透,但是,怎么办,他还是想宠着。
“帮还是不帮?萧少岸有空没?”阮宁波凑近脑袋,你不帮,我就去找萧少岸,哼哼!
“帮!无条件支持你犯错误!”
“你们在干什么?”郎东昱沉沉出声,危险弥散开来!
他的眼眸里,两个人,尾指相扣,拇指相贴。
其实那只是拉钩上吊承诺的方式,而已。
可是被嫉妒之火蒙蔽的眼睛看不明白,阮宁波倒好,也根本就没有解释!
这天晚上,三个人同住在沁芳苑内,阮宁波甚至亲切的如影随形的将夜天题送进了隔壁的侧殿,过了许久才回来,郎东昱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现在才是真正的不能动了!经历了刚才的伤筋动骨加动怒的过程,他已体力透支,新血再出。
阮宁波,竟然只说了一句,正如你所看见的!
阮宁波送夜天题去侧殿又商量了具体细节回到主殿的时候,床上的郎东昱紧闭着眸子,显然已经沉沉睡去。
不问,不恼,难道不伤?
她刚才只是不能说明白,如果郎东昱知道了,她未必就能做的出来了!拿明日郎青竹的大婚来破坏,她想想,还真是有点不忍心,郎青竹曾经那样的帮过她,这个公主,真有那么一点让人喜欢的暖。
可是想想,天牢中郎若虚的话,一切,就又淡了。
郎东昱是想牺牲自己来成全所有人吧,那她就来揽上这个罪名吧,不是说她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吗?那她就做一次妖精来看看,虽然她的底限还不足以让她杀人,那她就让人生不如死好了!
把这后宫搞个天翻地覆。
幽幽的下弦月挂在天边,有一丝黑云,荡过,似乎预示了明日,会不那么平静。
阮宁波悄悄的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掀了棉被,钻进去,趁着微弱的月光,细细端详着这个男人的脸,沉睡的容颜上仍旧不脱落的,是一股坚毅。
伸手抚上去,不要伤心啊!阮宁波喃喃说着,望着头顶的帷幔,还有,郎东垠,你的脸皮要一直那么厚啊!对不起,利用了你!
六月的阳光很灿烂,六月的早晨还算很凉爽,金樽国青竹公主远嫁吴国的日子,天空纤尘不染的,蓝。
青竹公主的銮驾按计划会在京城的大街上走,然后在城门口由前来迎婚的吴国使者迎下!
但是这一天的人们,没有空看天空,没有空看热闹而豪华的皇家排场,人群在追逐着一叠子的画。
落款是一望无垠的画,曾经造成了整个列国一时纸贵,可是谁人又见过如此放浪形骸,荒银至极的画作,还是出自平垠王之手,就算,有个别人见过,又有谁,不在见到画中尚且有平垠王本人的卖力演出时,而瞠目结舌,呼吸停断。
这一日,几乎所有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收到了这样一组风情万种到极致的画作,就连宫中,也几乎都如大同社会人手一碗米饭一样,公平喂饱。
所以,百姓们忘了,大臣们忘了,公主的远嫁,是要皇上来送行的。
这场裸画散播事件到底引起了什么后果,到底这个后果有多大,一时还说不清楚,只是在宫中,皇太后气到面色发紫,唇抖动,但是这个戎马一生又在宫斗中翻云弄雨的女人,哪是那么轻易就垮掉的,最初的震怒过后,只说了一个子,查!只做了一个动作,纸张纷落如雨。
然后便摆架沁芳苑,任所有的人或者是为了某种私利再贪婪的算计着手中画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或者是因为那画面上的逼真震撼而胶着了眼睛,但是太后,明白,皇上,没有来!一个蚀尽风霜的女人站在宫门前望着自己的女儿远行,以后将很少,确切说不会再出现,心中滋味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