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金樽皇朝的旧例,祭奠皇陵都在每年将秋的天气,由皇族血脉在皇陵祭祀膜拜,在酒部司祭祀的人来主持,祭祀完毕后,在皇陵守护三日,方可还朝!
浩浩荡荡的大军似坐着蜗牛战车一样出发向京城城郊的皇陵进发,前边是禁军开道,后面走着皇亲,再后边有两顶规格怪异的车撵,平凡无奇的很容易被人忽略,车撵的后面是拉酒的车,拉酒的车再后面,是平垠王的车撵,这样的次序是郎东垠要求的,只是为了断后,只是想在第一时间由他来发现那些掉队已久的人!
飞扬的马蹄声如预计的响起来,坐在车里的人,可以想见那蹄下尘土飞扬的景致,郎东垠微微一笑,果真是有人来了。
悄声吩咐了自己身边的随从,不到半刻,那激越的马蹄追上,放缓在他行走的车撵,象一片叶子一样轻轻掠进车撵,出现在郎东垠面前。
那人,有些憔悴,目光有些焦急,吐出来的话失去了一贯的冷静,“阮宁波呢?”
郎东垠倒是有点笑问苍天,这本是他的问题,怎么就被别人抢了先,就因为他在心中偷偷的把面前的憔悴男子夜天题贬斥一番吗?
“看来你让本王失望了!夜大人!”
“宁波,没有回来吗?”夜天题的面容素冷起来。是忧!
“你带走她,却不能保全她!”郎东垠比他更冷!是怒!
夜天题默然,郎东垠闪电一样抓住夜天题欲飞出去的势头,“相信你的想法和本王一样,如果阮宁波不在你身边,那她会在哪?”
少顷的静寂。
“在皇上需要她的地方!”夜天题说得有一丝苦涩。
郎东垠听得有一点伤感。
“那么,你还要走吗?去了皇陵不就知道了吗?”
“皇上能如期赶回来吗?”夜天题问。
“这个,神知道答案!”郎东垠拿手指点向天。
浩浩荡荡的队伍总是向蜗牛的速度靠拢,所以当一行人到达城郊皇陵的时候,天色已渐暗。经过一路上的商量,一下车,夜天题便去禀明情况,而郎东垠则是十分悠游自在的让那些宫女们推着,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宫女,有拿瓦罐的,又拖花瓣篮的,有端酸梅子水的,但是晃来晃去的那些人中,没有那张面孔!
突然间,一个背影让他顿住,就在那个背影转身将一碗酒倒在地上时,他便飞快的旋转轮椅冲过去,狠狠的扣住那人的手腕,发力的指下,是感觉出的异常脆弱的骨头,如果不是那人恰巧回头,郎东垠一定为自己的第一感觉骄傲至死。
那人转过头,却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他见过的男人,以前一直跟在宋工柳身边,如今是在夜天题身旁的林祀。
“你怎么在这儿?”
“回平垠王,在下是酒部中主管祭祀的!”
声音低沉,又有点沙哑,往往垂着眉头,这绝对货真价实的林祀,郎东垠知道这不能但只装的!
他只是带着希望试一下,没想到收到大大的失望。
“如果平垠王没有什么吩咐,那属下先告退了!”
匆匆离去的人背影下面,脚踝在颤抖,不过,平垠王,并没有发现!
“王爷,人早已走了!”一旁的宫女俯下身,低声在郎东垠耳边说道。
郎东垠挑挑眉,转过头,这个林祀,让他咬牙,俩人之间的过往冤仇不知有多少呢!更气郁的是,偏他一个王爷,搞不定这个往往拂逆他的臣子!
“你……”郎东垠一根手指抚上依旧偏头在他耳边的宫女脸颊,惊得那宫女满面羞红。“去跟那林祀说,天黑的时候,本王在阁间里候着他!”
宫女粉得仿佛燃烧的脸颊顿时失了颜色,王爷这样调戏着他,却念着别的人,还是一个男人,不过,她还是乖巧的回答,“奴婢这就去!”
“这么急吗?恩?”肖魂噬骨的声音爬上宫女耳背粉色的肌肤,“服侍本王沐浴似乎更刻不容缓吧!”
宫女福了身子,双手抓紧了轮椅,但是却没有动,因为平垠王的手指,还在她的脸颊,男人的指腹缓缓撤下,一阵清冷。
“掌管香料的在哪个阁间?”
“回王爷,在最东边!”
“带本王去!拿回些紫熏来!”
正推着郎东垠的宫女怔了怔,但是脚步未停,迟疑着开口:“王爷不是最讨厌紫熏的味道了吗?据奴婢所知,赤蔚的味道中有薄荷的感觉,最适宜夏日不过!”
郎东垠摇摇头,“紫熏本是本王近前一女子不能闻得,所以本王讨厌,既然那女子已杳如鹤去,那本王还顾忌什么?”
“奴婢逾越了!”
郎东垠一甩手,“无妨!你这就随本王去吧!”
那宫女低垂了眉眼,推着郎东垠往目的地走去。
待到了地方,郎东垠靠后坐在轮椅上,一伸胳膊,道:“你且进去拿吧,一定要是紫熏!本王先去别处打转一番。”
看见郎东垠离去的身影,那宫女明显的舒了一口气。进了香料间,声音威严而又利落,“七钱紫熏,不过要煮了炒干,快,平垠王等着要,不然小心你们的人头!”
“可是,紫熏不需要这样的工序,直接拿了不就是了?”
“被割舌的人,往往因为舌头问了太多不该问的话!”
那香料间当值的小宫女噤了声,利索的闪进了香料堆!
随后,就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回廊上,来回踱步,神色中有几许不安与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