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身体抱恙？”
孟桑唇边笑意清浅，柔声道：“若是您问妾身药材的话，妾身还能说一说，对医术，实在是知之浅薄，怕是不能帮到少帅了。”
这话自是假话的。
“无妨。”
段承晔声音低沉，暗含不容抗拒的威严。
男人撩起袖子露出小半截胳膊来，古铜色的胳膊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红斑，因为没有及时解毒，斑点颜色已经加深。
孟桑推脱了一番便去查看他的手臂，双眉越蹙越紧：“这看起来……”
“孟姑娘可是看出了什么？”段承晔淡淡地问，可是心里，却紧张的要死，看孟桑这蹙眉的样子，八成是有什么不好的讯息了。
否则这女人不会如此失态的。
孟桑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收了收神色，温婉摇头：“妾身才疏学浅，没有看出公子所中何毒。”
“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却又不继续往下说了。
段承晔急忙问：“不过什么？”
孟桑神神秘秘地说：“不过妾身看，公子这并不像药物中毒。”
“不是药物还能是什么？”段承晔蹙眉，除了药物，还有什么能让人中毒的？
“是香料。”孟桑唇边笑意依旧温倩：“也不怪公子不知道了，都是些女儿家玩的东西，公子不懂是正常的。”
“香料如此厉害？”
段承晔感觉到难以置信。
毕竟在他的世界中，用毒才是至高无上。
“大公子可别小看这香料。”孟桑轻轻柔柔地微笑，徐徐道：“古籍上曾记载，小周后曾以鹅梨帐中香引得李后主流连忘返，成了一段佳话。”
“每一种香料都有自己的妙用，若是加入了另一种香料，便很有可能产生出一种剧毒。”
“在这个过程中，每一道工序都是严丝合缝的，调配解药时，需要掌握每道工序的制作时辰和分量，才能调配出解药。”
“除了制毒之人，世间无人可配解药。”
“所以，普天之下，唯有香料可杀人于无形。”
孟桑很是感慨的解释着。
“果然厉害。”段承晔也不得不佩服这不起眼的香料，难道说，他所中之毒而非药物，而是香料？
沉了沉心思，他佯装不经意间问道：“看来孟姑娘颇懂香料，不知这世间可有香料能让人身上起红斑日渐深红的？”
“自然是有的。”
孟桑点头，笑意温软：“顾小姐曾和妾身说，这风铃子加入月麟香，遇酒催化，便会使人体产生红斑，所以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在屋子里燃月麟香。”
段承晔沉声问：“可是我身上这种红斑？”
孟桑看了一眼，微笑摇头：“这个妾身便不得而知了，顾小姐当初是这样说的，所以妾身未曾燃过月麟香。”
“顾清渺？”
段承晔抓住她话里的重点，眉头皱得很深。
“是啊。”
孟桑唇边含笑，微微点头：“顾小姐最擅长制香，妾身去十里洋场的时候，闻见顾小姐身上幽香袅袅，经久不散，甚是欢喜，便同她讨要了一些。”
“顾小姐有一双巧手，调出的香料燃之，可绕梁三日不散。”
女子笑容微暖，眸中波光潋滟：“就好比妾身身上的风铃子，这衣裙已经清洗过一遍，却还是能够闻到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