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和老外外在一起。”男孩撒娇道。
“乖宝贝,老外外不能再陪你了,你以后要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小米外婆安慰孩子说。
“我不要。”说完又哭起来。
老太太抱起男孩,拍着后背哄劝道。
也许是哭的太久的缘故,孩子竟慢慢睡着了。
看着缩小版的秦昊,老太太露出些欣慰的笑容,奔波流浪了这么久,总算为你找到归宿了。
突然,老太太被痰刺激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老太太赶紧用纸巾包住嘴巴,一口痰出来,伴随着血丝,在白纸衬托下,那块血丝特别打眼。
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老太太,你不能再拖了,早点治疗兴许还有机会,再往后拖,病情会越来越恶化,也许……”
医生没再说下去,但是老太太知道意味着什么。
孩子必须要托付出去,老太太心里想着。虽然自己出身医学世家,但是毕竟拖的时间太久,自己也没把握能有多大的几率,如果胜算不大……老太太不敢想象,孩子将无所依托。
老太太想着,准备离开之前要写点什么。
她看着这间干净整洁的房子,寻思着找支笔和纸。想了想,还是算了,在小米的记忆中自己就是一位已经离开的人了,曾经的难过伤痛没必要再来一次,不要给孩子希望的同时又给孩子失望,与其那样,还不如不给希望。就让自己这样悄悄地离去吧。老头子已经等自己很久了。把孩子托付出去后,该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了无遗憾。
秦昊回到秦家老宅,秦老爷子好一阵惊喜。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小子,想起爷爷了?”
“嗯。”
“你这臭小子,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说吧,这次又有什么要求我的。”秦老爷子知道孙子肯定有事找自己。
“我找到小米了。”
“好啊,把她接回来吧。”
“不行,她不愿意见我,而且很排斥。我想请爷爷出面,把她接到家里来。”
“没问题,小米,我最喜欢了,她现在哪,我这就去接。”
“不急,接小米之前,我先告诉您一件事情。”
于是,秦昊把孩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爷爷。
“你这家伙,要就不回来,一回来就扔这么多炸弹给我。”秦老爷子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消息炸的有点头晕。
小米……
孩子……
等等,还有小米外婆……
“小米外婆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秦昊被爷爷的思维雷到,你的重点不应该是小米和孩子吗?怎么关心的却是小米外婆。
“她们现在在我的公寓里,我想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就把孩子接过来。”
“还鉴定个鬼,赶紧去接人。”
被秦老爷子拾掇着,秦昊带着老爷子又返回公寓。
小米外婆趁孩子睡着,收拾了一下,也准备躺下来休息,脸上那层易容皮撕下放置在一旁。
虽然上了年纪,额头上已经有了许多细密的皱纹,但是丝毫不影响她整体的干净和素雅。
“叮铃铃”门铃声响,然后是密码输入的声音。
老太太猜到是秦昊来了。
从卧室推门而出,看见门打开后,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子急冲冲地推门而入。
诧异、惊奇、不可思议、一切如此。
这些表情想法在老太太脸上一闪而过,她早应该想到的,秦昊知道了,他的爷爷迟早也会知道,她没想到,他会来的那么快。
“婉儿,真的是你。”秦老爷子看到小米外婆突然情难自禁地凝噎。
然后,急冲冲地去抓小米外婆的手。
“好久不见。”老太太并没有如秦老爷子那般激动,淡淡地笑了笑,淡淡地打着招呼。
“婉儿,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我找的你好苦呀。”
秦昊并不清楚自家爷爷和小米外婆的事情,见两人久别重逢,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于是退出门外,把空间留给了两位老人。
“你过得好吗?”老爷子问。
“还行。”老太太表现的很淡然,并没有老爷子那般热情。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就好,千万车拆了昊儿和小米呀。”老爷子自责道。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去想。我们两人的恩怨止步于我们之间,我不会让它延续到下代身上。”
“好好好。回来就别走了。”
“……”
秦老爷子和小米外婆年轻时是一对情侣,秦老爷子是官宦世家,小米外婆是民间医学世家,两家地位悬殊,秦老爷子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放弃小米外婆,转而娶了秦昊的奶奶,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几十年过着没有感情的,结婚后才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无可能。
小米外婆知道秦老爷子背叛自己的爱情后,远走他乡,遇到小米外公,生了小米妈。以为就此别过,此生不会再见,哪知,在小米十八岁生日晏上,竟然知道小米与秦昊的关系,心里有一种不甘,于是,才有了后面的行动。几年后,发现自己老了,小米因为重创,精神出现问题,她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觉得不该这么一直记恨下去,应该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希望,也给小米和秦昊和好的机会,所以,才有之前的故意碰瓷事件。
想到这里,小米外婆看着秦老爷子,“我不会留下,但是我把你的小孙孙给你们送回来了。”
“你还在恨我吗?”
“不了,恨也一辈子,爱也一辈子,与其每日生活在恨中,何不让大家活在爱中。时间已淡化了一切,我已经老了,不再想过去,也不希望我的后代重蹈覆辙。”
“婉儿没老,依然那么美丽动人。”
“说笑了。哪有不老之理。”
“别在这里了,跟我回秦家吧。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带你回秦家。”
“不了。”小米外婆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再去拖累其他人。
“你把孩子先带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你。”小米外婆婉拒道。
“你还是那么固执。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