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但是这就是现实……修女特蕾莎救了你。”
“她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同时胡思乱想太多,于是希望你能睡个好觉。”
“那个叫做梦魇教徒的存在,的确有着危险性,可以让人陷入噩梦,但是除此之外,他并不能实际伤害他人。”
“我们的怀疑是错的,从最开始……”
小瞎子波普的表情有些迟疑,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郑重。她银灰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无法言说的忧郁,似乎并不符合她的这个年龄该有的情绪。
莫伦看着对方的眼神,感觉对方内心像是经历了一番纠结和挣扎。他并不能分辨出对方现在所说,是对方真实想法,还是修女让她说的。
“抱歉,莫伦,我有事情隐瞒了你。我的眼睛原本不是瞎的,但是因为我看见了来自虚空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即使在十二个‘神秘来源’中,也是最为诡异和黑暗的存在。因为它能够让现实的规则泯灭、秩序崩坏、真理扭曲。我不该为了保命,就把这样危险的东西释放出来,影响到了你……”
“这个秘密,请你不要告诉他人。”
对方银灰色的瞳仁微微颤抖,似乎付出了极大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
莫伦暂时松了一口气,并且选择相信对方,如果有什么意外,日后相处中再看。眼下的事情,一甩涉及到很隐晦的秘密,但是波普还是选择说了出来,这是对他的信任。
“修女说你的身体,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特殊的‘容器’,唯一能够自如兼容各个神秘来源的力量的人。”
小瞎子的语调和说话方式都不对劲,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但是莫伦也不好直接打断对方。
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了小瞎子波普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光怪陆离的时空,就是虚空神秘力量对于现实的渗透。”
“这也是这个世界最为危险,最为禁忌的力量。”
“是黑暗污染的源头,这个世界绝对不可触碰的诡异。你如果继续睁着眼,那个力量会把这个教堂,甚至更大的面积给扭曲化,变成不可接触的‘恶土’和‘生命禁区’。”
“到那个时候,就算你还活着,但是你会迷失在那诡异的虚空中,永远也出不来了。”
莫伦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同时,他也选择相信这个说法。
的确,刚刚他的眼中看见的一切,都太离奇了,甚至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理解。那个时空的事物,像是脱离了规则、道理的束缚。
更可怕的是,在他进入梦乡前,那个世界已经在和他脚下的世界产生重叠。
如果持续下去,或许他会被永远困在其中。
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白色阴影出现,不是为了伤害他的。
他也没有想过,只要自己睡去,闭上双眼,那虚空的力量就会再次封闭。
“噹——”
远处传来了钟声,是他所制作的液体沙漏。根据他的设计,这个时钟,只会在经历了一个约小时或是有人路过时,才会滴落、敲响。
“噹——”
很显然,这个声音并不寻常,更不寻常的是很多脚步声随之而来,“哒哒”作响,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些声音显然过于响亮了一些,不是一个人发出的,但是声音整齐划一,无比合拍。
一些陌生的面孔逐渐接近,他们身上穿着如同钻石和钢铁拼接而成的铠甲,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们的铠甲像是中世纪的哥特式铠甲。全身所有部分,都被银亮的金属板覆盖,不留一点空余,除了头盔上的一条缝,用于留给眼睛观察。铠甲上面纹刻着不同神兽和炼金符文的图案,似乎有的还是黄金造就。这让莫伦想起修女特蕾莎,在和他们闲谈时候,曾经说起黄金,会被贵族们用于铭刻魔纹。
不同于轻质甲胄,这套铠甲了带有护颚的大型护颈,完美包裹住了整个面部。此外,前胸位置,肩甲覆盖处下方,还隐隐有齿轮转动,看起来从纯粹的板甲中,又做出了变革和升级。
如果说曾经莫伦在博物馆里看过的铠甲,只是一层铁皮壳子的话,这个似乎坚实厚重了一圈。但是偏偏从他们行进步伐上看,除了落地的一瞬间,脚后跟和地面的碰撞声响,其他时候,悄无声息,如同无物。
是的,整个铠甲不仅运转灵活,毫无障碍,甚至连铠甲连接部分的相互碰撞都不会有。仿佛不是一群人穿着铠甲,而是铠甲成一个整体,自己在运动。
莫伦甚至严重怀疑冷兵器时代专门为了对付板甲而生的千磅钢弩能否穿透这件铠甲,估计大口径的枪支还有可能。
哥特式用的是中碳软钢板,为了保证轻盈,但是硬度差些。这些骑士身上的只怕远远超过。
他们手中的长剑同样如此,外围是银亮的金属剑刃,中间镶嵌着一列闪耀的晶体,悬在手中,锋芒朝上,还带着鲜红血迹。剑身透着寒意,血液却顺着一滴滴落下,显然是刚刚饮血。
莫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目光略微收缩,看向身边的小瞎子波普。
“晶骑士,真理炼金教派,帝国正统。”
小瞎子波普悄悄地说道,一对小手背到了身后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她站在莫伦的身边。莫伦看见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四只手指用力攥住大拇指,却仍然抑制不住。
莫伦见她没有轻举妄动,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够缓解对方心中的压力。
“啊嗷——”
“噗呲!”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竟是一个“植物人”被提着一剑穿心,结果了生命。
波普的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莫伦反倒还好,对着为首的这个骑士,笑了笑。
回应他的是一个粗犷低声的声音:“和我们走吧,污染者。”
污染者?什么意思。
莫伦听说过庇护者,狂信者,污染者是什么东西。
但是对方似乎懒得做出过多解释,从地下水道出来后,巡视一圈,抖干后收起了长剑,就往大厅走去。那里本该被厚厚的铜板钉上,用于防止外面的某种东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