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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大婚

最近京城形成一股风气,女子以穿‘伊人阁’出品的衣裳为荣,好事之人总结出几点原因。

首先是因为济世王身份高贵,为大历开疆扩土,立下赫赫功劳,又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誉,闻名天下。皇帝还特意在今年守孝期满后,补发圣旨免除两年赋税普天同庆。大赚特赚的商人,受封赏的将士,那还不得吩咐自家婆姨去买件衣裳回来意思意思?实实的好处全因他,因此都敬重他。

其次济世王府名下的‘冬暖坊’,为京城周围的普通百姓家提供了五万多个差事,月俸平均高达十两。平时家中过得拮据的妇人,因为有了这份差事,生活也开始变得有模有样,甚至在边缘乡村,好些人都盖了崭新的瓦房。或者那种受排挤的小妾们,自从有了这份差事后,在家中的地位立马上升一大截,她们的收入可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妇人小姐都私下说王爷为她们撑起了一片天。

什么?男子怎么不进去当差呢,因为里面做的全是女红。

最后关键‘伊人阁’出售的衣裳是真的好看。衣裳用料全是上好的丝绸或布料,银线和金线刺绣的滚边、印花,再搭配面纱、头饰、首饰、罩衣、长靴等一整套。既显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又透露楚楚动人的柔弱和神秘,再配上一点侠士服的利落。穿上后使整个人从内到外得到升华,美中有刚,刚中有柔,高贵中还有一丝羞涩。

‘伊人阁’在京城直接开了三家商铺,推出‘问情’、‘山水’、‘梦回’三种套装,才开售五天,就形成一股风气,富人小姐趋之若鹜。她们还顺手买了几件用羊毛编织的‘暖衣’回去孝敬长辈。朝阳城的冬天本就来得早,‘冬暖坊’出品的‘暖衣’卖得也相当不错。主要是一件七两银子,大多数人家都能买得起,还配着雪白的围巾人人都可以戴。

民瑞三年八月十五,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月夕节。因为先帝驾崩,这三年中全国都在守孝,特别是朝阳城,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平日里也都过得很清淡。如今三年已过,又加上是重要的节日,那还不可劲放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人都穿上漂亮的衣裳,大姑娘、小姑娘也都从绣楼走到街上。京城的富人比穷人多,十个女子中就有一位身穿‘伊人阁’衣裳的,她们引起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今日也是济世王和历国晋安公主大婚之日。

住在定国大街附近的人,今日几乎都没往别处跑,用个晌饭,早早的就找好位置站在大街一旁。两边的茶楼、饭庄早就座无虚席。太阳西斜时,嗬!好家伙,跟两年前大阅兵时一样,人山人海。今日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禁军来维持秩序,大家也都自觉的站在两边,没有往里挤。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笑容,一种京师人特有的那种笑容,自豪、自信、从容。

大街一旁有位五十岁左右的富态中年人,备着用篾条编织的折叠凳,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下,打开,坐下,取出水袋,拨开塞子,轻轻的小酌一口,里面居然是酒,周围人都闻着了。

这时有认识他的人笑道:“老陈,这都备着凳子呢,还是你会玩啊。”

老陈呵呵一笑,“是咱闺女想的办法,说要等到傍晚呢,只站着可不行。”

“哎,还是你家闺女懂事,我家那位啊一早就穿着新买的衣裳出去了,好像听她说叫什么‘梦回’,五百多两白银啊,老夫那个心痛噢,打又舍不得,没办法,只好来这里把银子看回去。”

“啥,哈哈哈,银子还能看回去?”

“那可不咋地,是从王爷商铺买的,老夫今日多看他几眼,也就不那么心痛了。”

“老黄啊,我发现你比我会玩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老黄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把你酒给我来点,解解馋。”

“呵呵,十两银子一口,爱喝不喝。”

“真的不给?”

“给银子就给。”

“哎,我有一个秘密本想告诉你的,看你这样,那算了。”

“我是不会上当的,想蒙我,没门。”

“是关于你家闺女的。”

“老黄,留点口得吧,我闺女明年就要出阁了,少在这里作那长舌妇,败坏名声。”

“哎,你想那去了,你家闺女不就是我家闺女吗?别说没有,就算有我能往外说去?”

“知道就好,啥秘密,值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银子?”

“一口酒啊,说说看值不值,不值就别想喝。”

“你当我傻啊,先给喝,不然算球,我保证你听后人就坐不住,信不信?”

老陈一脸纠结,咬牙道:“拿去喝,可别诓我,否则我天天上你家吃去。”

老黄接过水袋,美美的喝了一口,眯着眼眨巴嘴道:“嗯……舒坦。”

“说吧,什么秘密?”

“你闺女也花了五百多两银子,买了一套衣裳。”

“嘁!多大个事,这算哪门子秘密,酒还我。”老陈一把夺过水袋。

“不对啊,凭老夫对你的了解你应该跳起来才是啊,你生病了?”

“你才有病!”

“啧!啧!啧!还真是转性了哈。”

“那是她堂嫂送她的。”

“噢,就说嘛。”

两人一直在这里唱对台戏,周围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人群中高呼道:“来了!来了!”

远远的就听见《春风得意》的奏乐声,一群人从东门走来。为首的是正是济世王楚萧寒,骑着白马,一身喜气的新郎官长袍,俊美无匹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

他身后两人举着“迎亲”牌子,接着是‘济世侯’、‘济世王’、‘枢密院副院’的官阶牌。随后是六匹白色骏马驾驭的辇车,辇车上布置有红色大囍字、丝带,黄色幔帐等等。最后是给皇家的彩礼有鞍马、甲胄、马匹、羊、酒、大雁、币帛、五谷杂粮等等,这些都是礼部安排,还有他送给皇家从海外运回的稀奇之物。加上由年轻学子组成的迎亲队伍和乐手、禁军共一千多人,浩浩荡荡向皇宫凯旋门走去。

人群中不断发出掌声,祝福声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迎亲队在凯旋门停下,使者宣楚萧寒入奉天殿,皇宫同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皇帝赏赐给他玉制的腰带、靴子、尘笏、马鞍,还有红罗一百匹、银器一百对、衣料一百身、聘礼白银六十万两等等。又去拜见太皇太后、皇太后,收到她们的祝福和期许,一应赏赐之物比皇帝大方多了。然后就是参加宴席,主要是以皇室宗亲为主的家宴,晚上这些人大部份都要去送亲,并参加王府喜宴。

申时,公主由王汉亲自背上辇车,然后队伍向王府前进。公主的仪仗、送亲的皇室宗亲、禁卫军、丫鬟、太监、陪嫁之物再加上迎亲队,好家伙共三千多人。沿途奏乐、撒花瓣、抛喜糖,在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中一直到济世王府。

今日是大历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而新郎官又是位炙手可热的王爷,再加上皇太后下懿旨,京官休沐两日,算上月夕节共有三日,如此明显的暗示,在京官员几乎一个不拉前来恭贺新禧。参加喜宴之人,粗略估计小五万。礼部全员进入王府安排流程,尚书曹靖晨承担司仪,王学广为双方长辈。

这里宴席从早上巳时就已开始,人实在太多,宴席要持续到后半夜,而且连续设宴三天。王府外的定国大街,一眼望不到头摆满桌椅。传菜的是皇帝亲军,加上宫中太监、丫鬟。附近所有酒楼连续打烊三天,全部为王府准备喜宴,但他们只能在宫中御厨手下当帮厨。一应蔬菜、水果、肉类全部在北门码头清洗,用菜篮分发归类好,送往指定酒楼。

黄昏,红霞满天,公主辇车出现在王府中门,鞭炮齐明,一应流程与民间大同小异,送入洞房。

夜幕降临,月上枝头,京城烟花在空中展现出各种优美舞姿,池潇潇呆立窗前,紧紧咬着下唇,双眸落泪。

洞房内大红囍字,红烛成双成对,火光一闪一闪的。公主盖着鸳鸯戏水红盖头,头戴九翚四凤冠,端坐床沿,身穿凤凰刺绣大红嫁衣,十指紧扣腹间。

幔帐无风而动,轻轻拂过床面红色丝被,情意绵绵。轻垂的红丝,细细摩挲着地毯,旖旎在指尖。双囍红枕,稍掩被间,倚着床头,那是梦的起点。

楚萧寒午夜才得以脱身进入洞房,他手里端着一盘糕点,还有一壶茶,笑道:“肚子饿坏了吧,来,先吃点。”

公主没有理他,一动不动。

“瞧我这记性,还要揭盖头呢。”好吧,这美好的气氛破被他坏得一干二净。

他用金色称杆挑开红盖头,不由得呼吸一窒,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肤白如玉透着一丝羞涩。黛眉如画,双眸清澈而又灵动,顾盼生妍。轻点绛唇,起合间无限柔情。

楚萧寒不由自主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公主轻声道:“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声音悦耳动听,公主娇羞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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