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千初好想一直抱着萧渐行，可是又好想推开他，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一个没有她的生活，这样他就不用被那些人说成如此肮脏的模样了。
她希望和萧渐行白头到老，希望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可是她又不希望因为她的存在让萧渐行难做，她希望萧渐行的一切都是美好完美的，永远干净纯粹，别跟误会肮脏的自己有任何关联。
她的手还在颤抖，眼泪就没停止过。
哭道：“师父…你放下我吧！回去，跟他们解释，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
萧渐行只觉得她说的自己心都疼了，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叹息一口气：“没有什么？”
“我与你互通心意的那个晚上，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不怪我吗？”
鱼千初摇头。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啊，怎么可能会怪罪他呢？
吸了吸鼻子：“你不觉得我很脏吗？你看看我，我现在满身血污，如何配得上你？”
那年刚上山的时候，她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大约只有 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还算上的是透彻吧？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站在所有长老面前，她怯生生的望着所有人，最后落到了最干净的那个人身上。
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萧渐行太干净了，他浑身上下连一个黑点都没有，他是那么的纯白无瑕，就连皮肤都是白皙的。
他那时没有看她，而是在摆弄他的法器，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模样让那时有效的鱼千初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清白，其他长老见她如此脏都有些忍不住皱起鼻子，就算姚风翟不嫌弃拉她的手也有些迟疑。
可萧渐行不在乎她，或者说，是把她当做了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需要同情的弱者。
她想靠近清白，她也曾想要活成萧渐行的样子。
清廉一生，长大了为天下百姓着想，斩妖除魔，护卫一方。
所以她选择了萧渐行，那时候的萧渐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见鱼千初要认他做师父，下意识有些慌乱道：“我不会做师父，只怕会让你委屈。”
那是鱼千初第一次被除了娘亲以外的人在乎她的感受。
她想，这样的人怎么会照顾不好她呢？
所以执意入了水月云天，事实证明萧渐行很照顾她，而她…却让他失望了。
她一路走来，将自己从前第一次见到萧渐行时许下的诺言全都摧毁了。
她成了魔头，而不是仙。
而现如今，她想要做个仙了，却又把萧渐行落下了淤泥之中。
若是可以，她更希望自己回到当年，回到第一次见萧渐行的时候。
她一定会放过他，一定会背叛自己的心不再打扰的。
伤的是她的肉体，可是鱼千初却觉得心好痛。
萧渐行也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起来了。
此刻天上居然下起了大雪。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下，落到抱着鱼千初行走的人身上，落到萧渐行头顶上，肩膀上。
鱼千初伸手替他拂去。
“师父，下雪了。”
“嗯，看到了。”
鱼千初抬眸，望了望雪白的天幕，测一下头就看到了萧渐行的脸，她躺在他的臂弯之中：“师父，是不是雪落满头就可以白头偕老了？”
萧渐行脚步忽然顿住，低下头看着怀中之人，薄唇动了动：“不用雪落满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鱼千初眼泪落下，点头：“好。”
可这个时候萧渐行却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小姑娘揪着疼。
这丫头怎么那么傻？
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日子，一定会有白头偕老的那一天，用不着雪落满头的。
他从来没有跟鱼千初说过，无论生还是死，他都会陪在她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萧渐行永远站在鱼千初这边，就算…杀人。
……
天黑的时候他们已经下了雪山了。
而三清门也与众仙门大吵一架，愤然离去。
紧随其后的就是雾隐阁与永夜宫，这两个仙门虽然没有帮三清门说话，却也没有落井下石，让姚风翟还有些感动不已。
正要道别，却听紫苑道：“我与鱼千初算是朋友，她有事，我自然要去看看的。”
姚风翟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你们愿意去，我自然欢迎，只是若他们牵连与你们，姚某…”
夜暂欢抬手阻止：“姚门主别这么说啊！我夜暂欢天不怕地不怕，就那些假仁假义的门派我还瞧不上呢！大不了不做他们的生意就是，亏得还不知道是谁呢！”
姚风翟赞赏的看了看他，便于他们两派一同回山门。
原以为萧渐行说的带鱼千初回家就是带她回三清门，回水月云天。
可是众人回了三清门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两人的身影。
姚栀三人把水月云天都快翻个底朝天了也没见到他们两个人，就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们没有回来…”
姚栀无措的望着地上，有些想落泪。
宋长堰还没有从师妹和自己仰慕的长老在一起了的冲击里走出来，忽然一屁股摊到在地，茫然的看着前方：“怎么会这样…鱼千初怎么就…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这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嘛！他们…他们是师徒啊！”
黎九站在他们身边，神情淡定：“蠢呗！”
“难道你就知道了？”
黎九自信收回眼：“不难看出来啊！”
姚栀皱眉，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虽然玉渊长老对千初是有些好，可我从来没觉得他们两个会有什么。”
见四下没有其他人，黎九这才摸了摸鼻子对两人缓缓道：“三年前闭关之前我们去喝了一次酒，你们都喝醉了，鱼千初吃蘑菇中了毒，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抱了玉渊长老，玉渊长老还没有推开！后来闭关结束守岁，两人行为可疑，你们一点没看出来？”
两人都被黎九说的话给惊的灵魂快出窍了。
纷纷摇头，表示真的看不出来。
黎九无语，翻了个白眼无奈：“所以你们笨啊！鱼千初明显的对玉渊长老有意思，这么笨都看不出来！”
宋长堰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你为什么会知道谁对谁有意思是什么样子？”
“我…那个秋画屏整日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想不知道也难！”
“是吗？”
“是！”
他瞪圆了眼睛说。
随后急道：“好了，赶紧找人！”
说着，便离开了水月云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