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鱼千初没有细想,当然也不敢太过细想。
倘若她真的和魔族有关系,那魔族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不愿意为了魔族与萧渐行越走越远,这辈子,她原来只想好好待在萧渐行身边而已。
从未改变过。
萧渐行这下知道她也是重生之躯,心中忽然觉得闷痛。
手指有些僵硬,抓着她的手都微微的发颤道:“那你还记得…万哀山上,我对你…”
鱼千初知道他想说的,抿了抿唇,摇头道:“不记得,坏的事情我都不想记得了。”
她当然记得。
就连清孽豁开胸膛的痛楚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也明白,若自己说记得,那么以萧渐行现在对她的疼惜,怕是会觉得自己伤害了她。
其实自己想想,万哀山上,分明是她自己不想活了,硬着头皮撞上去的,估计清孽有灵,还会说一句鱼千初在碰瓷。
不过无所谓了,她现在活着呢!
萧渐行握着她的手有些发凉,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被鱼千初也是重生者吓得。
他一直忌讳自己亲手杀了鱼千初,虽说那是无心之过,可是的确是清孽造成了她的死亡,他自然害怕鱼千初会因此恨他。
皱着眉,紧张道:“你不怨我,恨我?”
鱼千初低头看着他,勾唇笑了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靠近了他几分,轻声道:“爱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怨你,恨你呢?”
萧渐行抱着她的腰肢,渐渐的松懈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鱼千初靠在他肩头摇头:“怎么会?”
忽然拉开距离,十分认真的问道:“所以师父为什么要重生啊?是为了我吗?”
萧渐行突然耳朵尖泛红,清了清嗓子,没敢说话,倒是轻微的点下了头颅。
鱼千初心中甜蜜。
“所以师父上一世,也喜欢我咯?”
她歪着头,带着几分戏谑的模样看着萧渐行。
萧渐行猛地站起身,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被戳穿了似的,侧过身,只留给鱼千初一个侧脸,佯装严肃道:“如今都敢戏耍为师了?”
以前鱼千初还会害怕,如今她可不担心了。
厚着脸皮凑到萧渐行面前去,仰头看着萧渐行,故意再问了句:“所以师父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到底上辈子有没有喜欢过我?”
话音刚落自己的腰肢就被揽住,忽然被提了起来,贴到了萧渐行的胸膛,面对着萧渐行的俊脸,听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若说不是,你会不会很失望?”
鱼千初心一惊。
难道自己预估错误了?
萧渐行上辈子对她根本就没有心思?
略微失望的低下头,还有意无意的抗拒着这个怀抱,想要挣脱,却被萧渐行一下抓住躁动不安的手,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腰上。
小声道:“所以,我要说的是,有。”
鱼千初凉下去的心一下子又火热了起来:“真的?”
“为师何事骗过你?”
鱼千初傲娇挑眉:“刚刚你就骗了我!”
萧渐行低声笑了两下,像是被鱼千初给逗笑了,但又很快板正了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那你要不要我给你道歉啊?”
鱼千初想了一下,摇头,却嘟着嘴道:“亲亲就好了!”
大约是知道两个人都是拥有两辈子记忆的人,上辈子最痛苦最可怕的样子都见过,可是这辈子任然喜欢对方,鱼千初便觉得自己从前挺好笑的。
萧渐行自然也高兴。
原来从头至尾,他俩都是傻子,早知如此,他应该早一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如此就不会让千初痛苦那十年了。
他闭上眼,低头渐渐靠近。
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间。
“叩叩叩!”木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黎九急切的吼叫声:“玉渊长老出事了!不是,玉渊长老,外面出事了!”
鱼千初差点被自己闪了舌头,一下子站回到地面去,萧渐行不情不愿的放开她,神情有些不悦,似乎对这个突然来到的惊扰者很不满意。
而黎九敲了半天的门,发现没动静,只好又喊道:“长老?千初?你们在做什么?”
黎九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想冲进去,姚栀一个跨步上前拦住他。
“你别,万一…万一长老和千初…”
“什么啊?”
“就是哪个啊!”
黎九是个直男,听不懂姚栀的暗语,甚至被她搞得满头问号,不知所云。
奇怪道:“到底什么啊?”
姚栀正要发作,木门忽然自己打开来,露出了萧渐行欲求不满的脸,微微带着不悦的神情看着黎九,似乎埋怨道:“说事。”
黎九往里面望了一下,好像很想明白姚栀说的那个到底是哪个!
却被萧渐行一巴掌拍在门框上,沉声道:“快说。”
姚栀赶忙把直男拉走,自己上前道:“是百姓!那些买过音绝圣水的人,都生了病,连我都没办法治好的病。”
因为知道姚栀曾经对风星沉有意,所以鱼千初之前特意关照黎九不要跟姚栀说音绝就是风星沉。
以至于她到现在还傻乎乎的以为音绝就是音绝。
可是傻人有傻福,鱼千初宁愿她一辈子都这样傻傻的快乐下去。
萧渐行冷淡道:“什么状况?”
姚栀道:“一开始只是普通的发烧,我与黎九师兄都以为是瘟疫所致,可是时间一长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些人忽然神志不清,胡乱攻击人,也说不了话,就像是…”
“走尸。”
鱼千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黎九立马拍手点头:“没错!就是那种走尸模样,可是他们明明没有断气啊!”
鱼千初抬首看了一眼萧渐行。
那日他们在风星沉的书房里发现的灵牌,也早就明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风星沉做的那么绝。
萧渐行蹙眉:“被他们伤过的人会怎么样?”
姚栀有些不愿提起,黎九只好道:“没有活着的,那些人…是吃人的。”
这就有点糟糕了。
鱼千初一怔:“城里现在多少人已经有这症状了?”
“还不清楚,不过我们一路走来,已经有不少人了。”
“国主呢?”
鱼千初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国主国母现在因为宋长堰的事情早就废了,如今朝政全部扔给秋画屏的爹在管理,哪里顾得上他们?
萧渐行道:“让护卫把已经感染的人关起来,分开关押!”
黎九点头:“我知道!那长老您…”
他们这次来就是想请萧渐行去看看,说不定那些人还有的救。
却见萧渐行摇头:“没有用,那是契约。”
“什么契约?”
“风…”一个风还没落音,鱼千初猛地抓住萧渐行的手让他闭上了嘴。
而后小心翼翼的去看姚栀,见她神色照常,才松了口气。
“音绝!是音绝用圣水跟他们签订了契约,那个时空大门就是用整座城的百姓的命来做抵押的,如今该是清账的时候了。”
黎九咬牙,一拳拍在阑干上,气恼道:“可恶!简直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