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说不出来的诡异,明明没什么仆人却那么干净有序,那个谢筹还脸上带着个面具让人平添恐惧。
真不知道这是谁设计出来的,简直变态!
没过一会儿老钱就来带他们去住处,男生住东厢房,女生住西厢房,刚好四对四。
院子很大,进门中央还有棵枇杷树,鱼千初站在树下看了很久,等到所有人把房间选了之后她才去最后留下来的那间。
紫苑和秋画屏都想住最中间的那间房,秋画屏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久,谁料紫苑直接跨门而入将门关上,气的秋画屏跺脚,安顿好自己后就跑来敲鱼千初的门。
鱼千初开门,她便笑嘻嘻的进门,介绍道:“我叫秋画屏,是你大师兄的妹妹,不用叫郡主,就叫我名字吧。”
说完忽然道:“我跟你现在是朋友了,你不许和那个紫衣服的说话!我太讨厌她了!”
鱼千初:“……”
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
“我不需要朋友。”
秋画屏一愣:“那站你旁边那个丫头是你谁?”
“我师姐。”
秋画屏好像受了惊吓的样子,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师姐呢!”
话音刚落就见姚栀抱着枕头站在门口,万分尴尬的看着鱼千初,咬咬牙还是道:“千初,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吗?我…我害怕。”
鱼千初无奈,还不等拒绝就见姚栀已经把枕头丢上了床,并且道:“我就知道千初不会拒绝我的!”
秋画屏无语:“你倒是给她拒绝机会啊!”
姚栀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拉过鱼千初小声道:“她怎么来找你啊?”
鱼千初摊手:“她说来找我做朋友。”
“朋友?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觉得她知道为什么啊?
无奈摇头。
“诶,你们在这儿啊?”
宋长堰带着黎九和风星沉站在门口,道:“我们想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要不要一起?”
秋画屏见到黎九就已经扑上去,抱着他那粗壮的手臂不肯放,笑道:“好啊好啊!”
黎九挣扎了,但是他没有挣脱开。
鱼千初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六人撇下紫苑和夜暂欢出了厢房。
走在谢府里,看见周围春暖花开,还有鸟儿蝴蝶飞舞的景象,一点也不像是被瘟疫迫害的样子。
姚栀伸出手就有一只蝴蝶飞舞到她的手边,她皱了皱眉头:“这地方,到底是幻境所化,还是本就存在?”
众人沉默许久,风星沉忽然轻点了一下手边的花朵,缓声道:“凤城是南越国的一个小城镇,百年前确实有一场瘟疫。”
“所以,咱们这是在百年前?”黎九问。
宋长堰惊讶:“不会吧?顾前辈居然能控制时间?”
风星沉摇摇头:“应该只是把当时的事情通过灵力仿照出来的。”
鱼千初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而是摸着胸口的小纸人,在神识里轻唤:“师父?”
没过多久,空荡荡的神识里就响起一声“嗯?”
鱼千初赶紧问:“百年前,南越国凤城瘟疫,是真的吗?”
“是,我曾亲眼目睹,尸横遍野,人间炼狱。”
鱼千初皱眉,萧渐行那么圣母的以一个男人,亲眼看见他想保护的凡人如此痛苦,心里该有多无助?
“所以最后怎么结束的?”
神识里很久都没有声音响起,她还以为萧渐行已经离开了,正要关闭神识就听见萧渐行缓缓道:“城里的人都死了,瘟疫消失,南越国其他城镇获救了。”
鱼千初猛地被这一结果砸中,连路都忘记走了。
全死了是什么概念…
无一人生还!
连神仙都没办法救一个城吗?这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鱼千初发现自己变心软了,自己从前杀人从不眨眼,见血如见水,可为何重活一世却开始同情那些无故死亡的人了?
“千初?千初你怎么了?”姚栀晃了晃她的胳膊。
她回过神,摇头:“没事。”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谢府,来到了他们刚刚出现的大街上。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有潮湿的水坑,还有些风将地上残破的布条吹动的像游魂一样飘来飘去。
宋长堰搓了搓双臂:“这地方真诡异,连人都没有,哪来的病人?”
鱼千初现在分不清现在是瘟疫的什么时期,但能肯定已经发生过很长一段时间了,否则街道也不可能残破成这个样子。
他们在街上走着,看见酒馆里空无一人,客栈里都结起了蜘蛛网,所有的以一切都提醒着他们这是个空城。
不知走了多久,秋画屏忽然松开了黎九的手臂,歪着头看向某个方向,鱼千初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是一个被空置下来的摊位,可是地上却有个鞋子露了出来。
几人看了看彼此,纷纷决定不要出声。
缓缓上前,等走到摊位前面不远处的时候,黎九迅速伸手抓住摊位后面的人。
听见一声吼叫过后就被拉扯了出来。
那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儿,穿着补丁衣裳,一脸警惕恐惧的看着六人,拉着这被抓住的后领。
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栗,嘴唇都开始有些泛白。
“小孩,你那儿来的?”宋长堰躬下腰问。
话音刚落,那小孩忽然抬脚就要踹他,幸好被风星沉拉开了。
然后宋长堰就怒了。
“你这孩子有没有家教!”
那孩子还是不说话,只是仇视的看着他们。
秋画屏看着,忽然从她的腰包里拿出来一包肉脯递了过去,没想到那个孩子立马不闹了,还咽了咽口水,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伸手就抓过肉铺吃了起来,差点连油纸包都给吃了。
众人看向秋画屏:“你哪来的肉?”
秋画屏:“我可是郡主,怎么可能吃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当然是自备咯!”
宋长堰翻着白眼:“我还是太子呢!”
“废物太子!”
“你!”
姚栀拉住两人:“好了好了,那孩子已经吃完了,你们要问什么快点吧!”
那个谢筹晚间还要安排他们吃饭,要是看见他们不见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两人这才作罢。
姚栀走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还把她嘴边的油擦干净,温柔道:“小朋友,你爹娘呢?这里没有人,你来做什么?”
小孩看看她,又看看其他人,或许是想到刚刚给了他东西吃,应该不是坏人。
“我娘…死了,我饿了。”
姚栀心疼。
秋画屏却问:“你娘怎么死的?”
小孩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瘟疫…”
黎九忽然问:“为什么城里没有人,你们去了哪儿?”